霍遠笑著問:“那她們豈不是個個都是白虎?”宋老黑照著他屁股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哪這么多屁話!”
霍遠說:“我這會說兩句屁話沒什么,待會你吃的時候小心那丫頭對著你放一臭屁。”
宋老黑本來醞釀了半天的胃口都被這小子給倒了。
這時候,黑木廣之和另外一名穿著褐色和服的中年男子向他們的方向迎了過來,李繼祖和蕭宇笑著向他們的方向走去。
這是蕭宇第二次見到木村龍郎,他大約五十歲左右,身材魁梧,面部的線條像大理石一樣的硬朗,方型的面孔,小平頭,黑色頭發如同板刷一樣直立。胡須刮得干干凈凈,顯得輪廓分明。他眉毛又黑又直,雙目銳利而冷酷。他的兩片嘴唇合成薄薄的一條線,整個人越發顯得孤傲,不易接近。
李繼祖用日語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黑木廣之在道館已經見過蕭宇,他主動和蕭宇握了握手。木村龍郎冷冷盯了蕭宇一眼,因為美惠子的事先提醒,蕭宇對他的態度早就有了準備。
眾人在主辦方的安排下逐一進入自己的位置,霍遠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粘滯在這些裸體少女的身上。
在黑木廣之致歡迎詞以后,助工從廚房里端來一大盤各種壽司,熟練而快捷地擺放在“女體盛”的身上,一刻也不得耽誤,因為日本人認為壽司只有在剛做好的時候最有味。“女體盛”的胸部擺放著裱花奶油蛋糕,好像穿著美麗的文胸,漂亮極了。
在“女體盛”身上擺放壽司有講究,根據每種壽司的滋味補作用擺放在女體盛身體的特定部位。蛙魚會給人以力量,放在心臟部;旗魚有助消化,放在腹部;扇貝和鯉魚能增強性能力,宜放在*……如今這種講究逐漸淡化了。壽司擺放的數量不能太多,否則女體盛的身體將全被蓋住,影響食客欣賞“美器”。經壽司裝飾的女體盛,猶如一件精美的工藝品。
眾人開始下筷品評,蕭宇注意到左老先生坐在自己的對面,暴龍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始終在盯著自己,他對蕭宇的仇恨從來不加以掩飾。
蕭宇故意向他舉起了酒杯,悠然自得的一口飲盡,這更加激起了暴龍的憤怒,如果不是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他早就沖上來扼住蕭宇的喉嚨。
蕭宇淡然的笑了起來,他從來都看不起暴龍這種頭腦簡單的家伙,他的憤怒只會給自己的主人造成不便和影響。
左厚義顯然看出了暴龍的憤怒,他向暴龍使了個眼色,讓暴龍壓制住怒火,如果他在這個時候發作起來,顯然會讓左厚義異常的尷尬。
晚宴快要結束的時候,木村茂從主人席中站了起來,他徑直向蕭宇走來。蕭宇冷靜的看著他,這次他肯定是來者不善。
木村茂用日語說:“聽說你一個人就打敗了黑木課長的六名相撲手,還說我們山口組沒有真正的高手?”李繼祖把這句話翻譯給蕭宇,蕭宇暗罵木村茂故意挑起爭端,他這句話不但讓黑木廣之的面子上難看,還讓在場的所有山口組成員義憤填膺,所有的焦點都關注在蕭宇的身上。
蕭宇淡淡的笑了笑:“這就是你們日本人的待客之道?”李繼祖為他翻譯了過去。
木村茂冷笑了起來:“我們日本人只會善待有誠意的客人,對于你這種人我們是不會把你當成客人的。”
李繼祖原封不動的將木村的話翻譯了過去,蕭宇站起身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山口組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山口組的意思!”木村的態度相當強硬。
可這句話卻引起了旁觀者的極大反感,黑木廣之無疑是反對最為強烈的一個。他大聲說:“蕭先生是我請來的朋友,也就是山口組的朋友,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長輩一點面子吧?”
木村茂就是再囂張,他在黑木廣之的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
木村龍郎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異常的刺耳:“黑木兄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他只是看到你的相撲手被別人擊敗,想替你找回面子!”
黑木廣之的一張臉氣得鐵青,這父子倆故意一唱一和,在眾人的面前奚落自己。
木村茂左手指向蕭宇:“我跟你單對單的打上一場,看看是你們中國功夫厲害還是我們日本國術威風!”
胡忠武也看出這小子故意在挑釁,他站立起來對蕭宇說:“阿宇!我跟他打!”蕭宇見識過木村茂的真正實力,香港花炮會的時候木村茂曾經敗在朱候的手下。胡忠武的真實水平和朱候應該在同一檔次,由他來對付木村茂應該穩操勝券。
可是木村茂今晚的矛頭是直接指向自己,自己如果讓胡忠武頂替,恐怕會被這幫日本人看不起。除此之外蕭宇還有一個想法,木村家族和黑木廣之之間的矛盾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如果自己打敗了木村茂,等于當著眾人滅掉了木村家的氣焰,為黑木廣之討回了顏面,和黑木廣之的關系肯定會更進一層。
蕭宇點了點頭:“你想怎么打,我會奉陪到底!”
在場的華人幫會的大佬全都露出欣賞的眼光,即使是和蕭宇站在對立面的方天源和左厚義也不例外,作為一個中國人,他們的內心深處也不想看到日本人如此囂張,當然如果蕭宇擊敗了木村茂,對他們來說更是好事,蕭宇會跟木村家族的梁子越結越深,他們拿下合約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幾分。
場中的女體盛逐一的離開了餐臺,服務生將整個餐臺收拾整潔。木村茂除下鞋子,光著腳板跳到餐臺上面。
餐臺長約十米,寬約四米,面積在四十平方左右。胡忠武低聲說:“他的下盤很穩,看來腿功不錯,你要多留心。”蕭宇笑了起來:“你放心,打日本鬼子,我從來不用動員!”
蕭宇也像木村一樣脫下鞋子,跳上餐臺。出席晚宴的所有人都圍攏在餐臺的周圍,他們都知道這場比賽不僅僅是為了私人恩怨,更重要的是木村想借著這次事端挑起和華人幫會的矛盾。
兩人依照禮節,向對方深深鞠了一躬,木村不等蕭宇抬起頭來,一拳已經勾向蕭宇的下頜,蕭宇早就知道這小子不會講什么規距,左手一個向外的推擋,格住木村的來拳,右腿向木村的小腹踢來。木村身體微微側旋,護住襠下要害,右腿迎向蕭宇的腿部全力踢出。儼然一副硬碰硬的架勢。
胡忠武在此之前曾經專門交待過,木村的下盤功夫了得,蕭宇對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的腿部在碰上對手之前,有一個明顯的向后緩沖的動作。木村的攻擊力頓時被他卸去了七分,蕭宇抓住時機膝蓋一彎,向木村的腿部關節頂去。木村怒吼一聲,右腳回收,狠狠踏在餐臺之上,足足有一寸厚的桌面被他一腳踏得從中間折成兩段。
這半邊餐臺登時向中間的方向坍塌,蕭宇立足的桌面變成了傾斜向下,在這種角度的情況下蕭宇的身體已經無法保持平衡,一個前沖向木村的方向而去。木村踏斷桌面之前內心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的身軀沿著傾斜的桌面全速沖下,一拳擊向蕭宇的咽喉。
蕭宇在倉促之間用雙手握住了木村的來拳,木村空出的左手閃電般擊打在蕭宇的小腹,蕭宇的身軀被他這全力的一擊打得向后飛了出去,重重壓在餐臺之上。木村怪叫一聲,沖向蕭宇跌落的地方,身軀騰空飛起,雙腳狠狠向蕭宇的腰腹間踏去。
蕭宇強忍疼痛一個向后的翻滾,躲過木村這致命的一擊。木村落下的地方,桌面裂出一道深痕,他看到無法擊中對手后收回了大部分的力量,他腿部的力量可見一斑。
蕭宇慢慢的站起身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以減輕疼痛對自己身體的刺激。
木村冷笑著搖了搖手指,示意蕭宇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蕭宇笑著揉了揉鼻子,向木村做了個放馬過來的手勢。這時胡忠武在下面大聲的喊道:“蕭宇!注意他的肩頭,他出腳的時候,對側的肩頭有一個習慣的后縮動作!”
木村這時又習慣性的縮了一下左肩,蕭宇的身體向右同時移動,果然不出胡忠武所料,木村這次出得是右腳。蕭宇的移動讓木村右腳的攻擊落空,無論是誰攻擊的時候都是防守最為薄弱的時候,蕭宇抓住時機,一拳重擊在木村的左側肋下。他這一拳的傷害性要比木村打他的那拳大得多。
木村痛得慘叫一聲,身體向后退了幾步,在蕭宇全力的攻擊下他仍然能站立不倒,可見他的下盤本領實在是出眾。
木村龍郎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他也是空手道高手,一眼就看出蕭宇已經走出開始的頹勢,兒子的弱點已經被對手識破,如果繼續打下去,估計勝利的可能性已經很少。他看了看站在臺下高喊的胡忠武,這個中國人顯然是一個潛藏的高手,他雖然不懂他在喊什么,不過他每次的大喊都讓蕭宇的攻擊變得更加犀利有效。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出了木村茂已經落在了下風,黑木廣之微笑著看向木村龍郎,他的一聲很明顯,你不是說我的手下都是廢物嗎?你兒子也不見得強到哪里去。
木村茂的臉上有挨了蕭宇一拳,他最具威脅的腿現在根本發揮不出威力。蕭宇笑著向他搖了搖手指,一報還一報,讓這幫日本狗知道咱們中國人的厲害。
木村茂氣得雙目血紅,大吼一聲,也不顧什么招式和套路,撲向蕭宇,他決不能在社團這么多人面前失敗,這次拼著挨上蕭宇兩記,也要把對手置于死地。
胡忠武大聲喊道:“斬他喉頭!”蕭宇猶豫了一下,如果真的出手木村茂這次不死也要重傷,可是如果手下容情,他整個人就如同瘋狗一樣,拼著同歸于盡也要和自己見個輸贏。
形勢緊急,已經不容得蕭宇多想,他身軀微向前沖,一拳向木村的咽喉處擊去。
木村龍郎的臉色猛然失去了血色,他距離餐臺的位置太遠,想做出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李繼祖已經作好了離開的準備,如果蕭宇打死了木村茂,這次別說是拿下合約,恐怕能活著離開日本都難。
蕭宇的拳頭距離木村茂的咽喉僅僅剩下一寸不到的距離,黑木廣之忽然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他的膝蓋輕輕頂在兩人立足的餐臺下:“你們玩累了就下來歇歇!”
餐臺從中折斷,拱起的臺面讓兩人的身體都向后仰去,瞬間拉遠了兩人的距離。整個大廳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知道黑木廣之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將即將發生的慘劇全部化解。要知道從下面折斷餐臺,要比從上方難度要大上很多倍。黑木廣之看來毫不費力的做到了這一點,在場所有人中,有這種能力的只有胡忠武和木村龍郎。
黑木廣之這一手漂亮到了極點,即保全了山口組的顏面,又給了木村父子一個教訓,無形之間他在社團內部的威信又提高了一層。
蕭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向黑木廣之友善的笑了笑,剛才如果不是他,自己還真的不好收場。木村茂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來到父親身后,慚愧的垂下頭去。
黑木廣之笑著說:“蕭先生和木村茂不分勝負,再比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晚上我們社團還為各位貴客安排了其他的節目,大家一定要盡興而歸……”
經過剛才的那場風波,蕭宇對其他的節目自然沒有什么興趣,他和宋老黑、胡忠武直接返回了酒店,愛湊熱鬧的霍遠跟著其他人一起去瀟灑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