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你這是從哪找來這么個高手?鐵布衫加鷹爪手,就連我也得小心應付。”黃飛鴻坐在姜黎左手,看著擂臺上勇猛剛進的嚴振東,驚訝的說道。
以他的見識,怎么會看不出來,這位嚴師傅內外雙修,而且都已經到了一個比較高的地步,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高手。
“這就是我說的那個高手,你看怎么樣?”姜黎看著他笑道。
“確實不錯,是個高手。”葉問也是嘖嘖稱嘆。
“鐵布衫易學難成,還需要特殊的藥液配合,嚴師傅能練到這種程度,即便在整個中原也是數得著得了?!秉S飛鴻贊嘆的說道。
鐵布衫,金鐘罩,如今在中原大地已經很少有人練成了,究其原因,還是練功的過程太過痛苦,能忍下去的人不多。
練內家拳就已經夠苦得了,鐵布衫這種外家功夫比內家拳還要難得多,能堅持下來的人少之又少。
“看來,佛山武館街,又要迎來一位真正的高手了。”葉問笑道。
別看如今的佛山武館街百家林立,一家家武館鱗次櫛比,一個比一個威風,但真正擁有真才實學,能被葉問看在眼里的,只有寥寥幾家而已,其中,大多數還是廣東十虎的傳人,如王倫這般。
嚴振東的功夫,比王倫都要厲害的多,佛山武館街,總算是有了一位可以拿得出手的武學宗師了。
“喝啊…鷹蛇大戰…夜鷹回頭…蒼鷹按爪…母鷹刨食…怪鷹吸血…惡鷹掏心。”
忽然,擂臺上傳出一聲聲大吼,嚴振東的身影恍然間向三浦一郎撲了過去,一雙鐵爪在三浦一郎全身何處劃過,最終,轟在了三浦一郎的胸口處,把他轟下了擂臺。
“好?!?
這一刻,擂臺周圍,不論是哪個武館的弟子,或者周圍看戲的百姓,都發出狂熱的叫好聲。
所有人都看著擂臺上的嚴振東,不吝自己最大的喝彩聲。
“啪啪啪…”姜黎和黃飛鴻等人站起來,同樣對其報以掌聲。
目光在下方的人群中掃過,嚴振東黝黑的臉上終于露出一道笑容,一口潔白的牙齒亮出來,心中無比滿足。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在佛山,算是站住腳了,而且,因為打敗了三浦一郎這個曾給佛山帶來莫大恥辱的外國人,讓他的聲望直逼黃飛鴻,現在,就算是不依靠姜黎,他也能將嚴家拳發揚光大。
不過,想到這里,嚴振東瞥了一眼下方臉上帶著淡笑的姜黎,心底忽然打了個寒顫。
姜黎的手段,是他一點一點看著的,那身怪異絕頂的功夫,還有他狠辣的作風,嚴振東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敢有一點忤逆,對方立刻就會出手,將自己從世上抹除,畢竟,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積善,姜世閔那一家子,還有沙河幫的人,那些和姜黎有著仇怨的人,現在都已經下地獄了。
嚴振東搖了搖頭,把腦海里脫離姜黎的想法壓下去,不敢再想。
“流主?!崩夼_下方,石川道場的人一股腦涌到三浦一郎的身邊,發現這位不可一世的日本高手,渾身都是爪印,潔白的衣服已經是破破爛爛,被嚴振東的鷹爪手割成布條了,此時,他的嘴里還在不停的往外吐著鮮血,早已經昏過去了。
“這,這真的是放水嗎?”一眾日本人面面相覷,感覺事實可能和自己等人想的有些出入,三浦一郎這凄慘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放水造成的啊。
其實,也不能說三浦一郎太菜,而是他的對手,專門克他。
他的空手道出招狠辣,不留情面,打在普通人的身上非死即傷,但嚴振東就不同了,大成的鐵布衫讓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塊金剛石,三浦一郎打過去,嚴振東一點事兒沒有,他自己倒是疼的厲害,讓他心里憋屈的要死。
這場戰斗,其實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大戰結束,嚴氏武館正式開館,前來拜師的弟子絡繹不絕,短短幾天下來,嚴振東就收了幾十個學拳的徒弟,這般宏大的場景,讓其他的武師只能眼紅,卻不敢下陰招。
現在嚴振東在佛山名聲正旺,又有姜黎在他背后撐腰,誰敢在這個時候搗亂,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姜府。
院子里,一道身影在泥潭中的木樁上翻轉騰挪,時而如神鶴展翅,時而如餓虎撲食,隨著他的動作,一道道沉悶的響聲在院子里此起彼伏。
“呼…”姜黎從木樁上跳下來,緩緩的出了口氣,接過一邊阿福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
梅花樁上練拳,對武者的下盤要求很高,不過這樣訓練效果更好,這一趟拳打下來,讓姜黎全身都舒坦了。
“少爺,外面來了個人日本人,想要見你,已經在前廳等了一會兒了。”阿福說道。
“日本人?”姜黎眉毛一挑,隨手將毛巾拋給阿福,就這么穿著一身練功服,走了過去。
“原來是三浦先生,不知道找我有何貴干啊?!眮淼角皬d,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姜黎眼中,可不正是前幾天在擂臺上敗給嚴振東的三浦一郎嗎?
姜黎瞥了他一眼,來到大廳里坐下,旁邊自有人奉上茶水。
“姜會長,天朝號稱是禮儀之邦,這,不是待客之道吧?!比忠焕煽粗?,沉聲說道。
此時的他,身上的傷勢好了不少,但臉上看起來依舊是有些蒼白。
“呵…”姜黎輕抿一口茶水,搖頭輕笑,“三浦先生,我很忙,沒那么多時間跟你扯這些沒用的,有事就說吧?!?
一個日本人,姜黎沒讓人把他轟出去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還想讓我客客氣氣的跟你說話,天還沒黑呢。
三浦一郎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姜會長,我想和你談一件比較私密的事情,能不能…”
姜黎抬頭看了他一眼,對著大廳里的下人擺了擺手,讓他們出去。
“說吧?!苯瓒俗谝巫由?,右手在桌子上輕輕敲擊,目光平淡。
“姜會長,鄙人知道四海商會勢力龐大,能量深厚,所以,我想和你們合作,用四海商會的碼頭運輸貨物,你放心,我一定會給姜會長一個高昂的價格,不會讓你失望的?!比忠焕裳壑虚W過一道精光,沉聲說道。
“碼頭?”姜黎眼睛一瞇,抿了口茶,“三浦先生找錯人了吧,想要碼頭,你應該去跟官府交涉,找我干什么?另外,你們日本人不是有自己的租界嗎?”
“姜會長,四海商會這些天在沿江沿海收購了大量的碼頭,剩下的,要么就是淺水,交通不便,要么就是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不利于我們做生意,所以,我想讓姜會長大開方便之門,讓給我們一些碼頭,一起合作賺錢?!比忠焕沙谅曊f道。
“你們要用碼頭運輸什么東西?”姜黎看著他,淡然問道。
“這個,就不方便透露了?!比忠焕裳凵褚豢s,搖頭拒絕。
“那,就恕我不能幫忙了,三浦先生,請吧?!苯枵酒鹕?,對著三浦一郎伸手說道,轉身就要向里面走。
“慢…”三浦一郎抬手,目光陰沉,看著姜黎,“姜會長,四海商會能在廣東呼風喚雨,靠的是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大日本帝國或許沒有美英的話語權高,但我相信,你們的官府也不敢忤逆吧?!?
“姜會長,你是一個商人,有錢賺不就行了嗎?知道的太多,可是會死人的?!?
“哦?”姜黎轉過身,神色平淡,居高臨下的看著三浦一郎。
“三浦先生,你知不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