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友需要老道如何做，可以將這個因果抵消？」楊眉無奈，只能把話挑明了說。

還是那句話，超脫的因果太大了，已經有些超出了楊眉的能力范疇，姜黎又不肯讓步，他也是技窮了，準備割肉抵還了。

若是他還在無極道尊境，要消掉這個因果，雖然麻煩，但還是可以的，可惜，大家現在都是大羅，誰也不比誰差到哪去，沒了境界的優勢，想要做到這一步，是難之又難啊。

「因果？」姜黎的目光閃了閃，對著楊眉微微搖頭，「本座不修因果道，對個中明細不甚了解，可能要讓道友失望了。」

笑話，現在開價，那這個因果也太便宜了，楊眉的道果、至寶都被盤古斧砍斷了，還能有什么好東西？

總之，姜黎已經打定主意，這個因果，他暫時是不會輕易了結的。

迎著姜黎的目光，楊眉心中發苦，明白這一關是不太好過了，不過他現在也的確沒什么好辦法，只能點頭，

「那好吧，此事暫且不談。」

「之前在混沌中，道友一眼就認出了老道和命運的身份，如此看來，我二人在道友的混沌中應該留有傳說，不知，可否敘說一下？」楊眉的話音一轉，開口問道。

傳說？又是怎么回事？

還有，他們似乎知道我的事情，還是將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道主姜黎？

或者說，這個老家伙，是在試探我？

姜黎的心中有萬千念頭交雜在一起，繁亂不堪。

楊眉以前畢竟是無極道尊，知道的東西肯定比他多的多，有些話一語雙關，姜黎根本聽不出來。

就好比現在，看他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似乎真的在詢問，但是，這老家伙心思多的出奇，誰也不知道這一副面孔是不是偽裝。

可是，他之前在混沌中也一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到底認識不認識？

「道友在想什么？」

楊眉開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姜黎。

「我在想，道友在想什么？」

姜黎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目光深邃，和楊眉在虛空中對視，周圍的氣氛漸漸凝滯。

「什么？」楊眉皺眉。

迎著他的目光，姜黎心中也無比困惑，楊眉的心里到底在想著什么東西，像是在試探，但似乎又有疑惑。

他在心中微微思量了片刻，直視著楊眉，「我知道道友和命運道尊的身份，是大道圖錄的原因，至于道友所說的傳說之類的，在下一概不知。」

「同樣，本座還想問問道友，你們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當初在元始混沌中，所有人都掩藏了身份，若非大道圖錄，他也不知道命運的真實身份，當然，楊眉大仙還是有所猜測的，同樣，有大道圖錄遮掩，他們也不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對方在見到自己的一瞬間，就認出了他的身份，而且，連大道圖錄也認識。

這可不是簡單的巧合就能解釋得了的。

「大道圖錄，原來如此。」楊眉聞言，倒是沒有多么困惑了，不過，對于姜黎的問題，他確實有些遲疑，

「道友不知道三千混沌神魔的事情？」

「三千混沌神魔，三千混沌大道，這些我自然知道，但我對于道友口中所說卻是不太了解。」姜黎順著他的話說道。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秘密，三千混沌神魔，來自不同的混沌宇宙，這個道友應該知道吧。」楊眉說道。

看到姜黎點頭，他繼續說了下去，「不同的混沌，孕育了不同的的文明，而生靈一旦突破七階大羅境，自身的道韻印記就會被虛無大道摩刻，被諸天混沌所接引，在各個混沌中留下無盡的的傳說。」

「就比如我所在的混沌中，就有道友的傳說，傳言你乃是人族道主，以大道圖錄成道無極，立道諸天，以一道鎮萬道，成諸天道尊。」

「在混沌中，道友一口叫出了我與命運的名號，我還以為自己也如這般一樣，在道友所在的混沌中有傳說演變呢。」

「虛無大道。」

姜黎默然，心中恍然間升起了絲絲明悟，虛無大道，是諸天萬界，無盡混沌中至高無上的存在，祂是真正的“道之源”，是一切的源頭。

無極道尊謀超脫，就是要超脫虛無，從“無”到“有”，超脫諸天混沌，大道虛無。

如今，聽楊眉這么一說，他的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

就像他的世界有楊眉的傳說流傳一樣，在楊眉大仙的混沌宇宙，也有他的事跡演變的神話傳說，只不過，這種傳說在演變中或許夸大，才使得楊眉他們產生了誤解，以為姜黎只是大羅化身。

楊眉也是一樣，在姜黎原本所知的傳說中，他的境界也只是混元，可是真是修為卻是無極道尊。

而且，在原本的洪荒傳說中，楊眉大仙在未來確實是被洪荒天道驅逐出去了，他的混沌神魔身份，根本不為洪荒天道所包容。

如此看來，他機緣巧合之下推動人族出世，真的是間接改變了楊眉的命運了。

不過，這同樣也有問題，在他的認知中，洪荒人族是女媧捏土所造，甚至以此成就天道圣人，而非自然演化。

這似是而非的傳說與現實，讓姜黎的心中都難以確定，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他認知中的洪荒了。

「或許，傳說，也僅僅是傳說吧。」姜黎忽然笑了一聲，心中釋然了。

不論這個世界與他所認知的洪荒出入多么大，他只要立足現實就好。

他眼中所見，親身經歷的，才是他的洪荒。

傳說，也只是傳說罷了。

「道友可還有事？」心中通暢，將一切都明悟了，姜黎頓感心神清明，此行收獲不小，他也沒有和楊眉坐而論道的意思，現在，還有其他事情等著他去做。

「無事了。」楊眉搖頭，他截住姜黎，主要想把二人之間的因果了了，可惜超脫因果太大，姜黎更不是傻子，他的主意算是落空了。

「這是我以大道本源煉制的玉符，即便在混沌中也可交流，道友有事，可隨時與我聯系。」楊眉反手取出一枚混沌玉符，遞給姜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