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姒子就從各色人的議論中得到了答案,原來這墨宗已經成了修仙界的積善之家,樂善的名聲早已傳遍大江南北,而且墨宗的揚名起初便是靠著一個“善”字,至后來,才因一善而名斐然,慢慢有了今日這般聲勢。
而今,墨宗門下門徒三千,完全不遜于任何一個大的散修家族和名門正派,只是這墨宗的主人,卻一直神秘得很,今日因著墨宗宗主這一名聲,魔尊算是徹底打消了眾人對他身份的疑慮和戒心。
“既然墨宗宗主是來提親的,算是件私事,這些事情,咱么容后再說,不知墨宗主意下如何?”同蒼真人從姒子臉上卡到了不情愿,只好給彼此都找了個臺階。
魔尊也在不準備在大庭廣眾之下強行逼婚,十分干脆地給了個痛快話。
大典結束之后,眾弟子在議論紛紛中散去,而魔尊則被廣虛真人殷勤地請到了大殿,姒子作為當事人,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似乎所有都和魔尊一樣,在等她的答復。
“你們別看著我,我沒說過那些話,是他自己說的,我當時可沒答應。”姒子腦子清楚得很,才不會被魔尊逼著就范。
魔尊此時居然附和著一笑,道:“沒錯,這的確是墨某自己說的,當時墨某還以為姒子姑娘默認了,沒想到……唉,難不成真是墨某自作多情了?”
姒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就差一腳朝他踢過去,眾人見他二人眉來眼去視旁人無睹。還真有點打情罵俏的意思,一時之間還真覺得他們二人之間有什么了。
“就是你自作多情,所以你還是把你的東西抬回去吧。”
“既然姑娘拒絕,那這些禮物就當是姑娘加封長老的賀禮好了。”魔尊揚揚一笑,很是得意,不管怎么說,東西帶來了。就萬沒有再帶回去的道理。
“既然墨公子財大氣粗,那我也不客氣了!”姒子挑釁地看他一眼,然后轉頭對同蒼真人道,“掌門,這些東西就全部充為公用吧。”
同蒼真人面目嚴肅。胡須下卻掩著一股賊笑,看著魔尊半推半就道:“這畢竟是墨宗主的一片心意,如此恐怕不好。”
“既然東西送給了姒子姑娘,如何處置全憑姑娘做主,墨某完全沒有意見。”
廣虛真人在一旁看得直點頭:好胸懷!好氣度!
同蒼真人見兩位當事人都如此說了,當下也就不推辭了。立馬著人將東西清點入庫,又特地為墨宗的人舉辦了招待宴,席間。姒子又聽了眾人褒揚墨宗的人如何懲惡揚善、如何廣濟困苦,將墨宗的善舉說得天上有地下無,讓姒子狠狠地抽了幾個時辰的嘴角。
席上姒子一直插不上話,而且大庭廣眾之下她也沒機會問魔尊。所以晚宴一散去,姒子就跟蹤魔尊到了客房,想要問個究竟。
魔尊似乎知道姒子會來,端正地坐在房里等著,關于姒子要問什么,他很清楚,雖然這些事情可以從旁打聽到。但與其讓她自己揣測誤會,還不如他親自來說清楚。
不過,這客房可不是什么說話的好地方,如此良辰美景,不花前月下豈不是浪費了?
魔尊心思一轉,就帶著姒子到了當然兩人觀星夜的山腳,姒子沒有什么心思賞月看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魔尊見她如此沒有耐心,卻也沒說什么,只輕嘆了口氣,便道:“墨宗是我在你入關之后建立的,那時候,云浮世家和若水莊的勢力幾乎已經到達了一種平衡的狀態,所以我讓夜梟著手建立了墨宗。”
“這么說,墨宗果然是你用來攪渾水的?”
“可以這么說,但也不完全,你沒看見墨宗為仙道界做了多少善事嗎?”
“你別告訴我,你這是在積善緣,我可不會相信。”
魔尊忽然笑了一聲,道:“我要給你一個嫁給我的身份,這就是我給你的身份,墨宗的宗主夫人,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姒子忽然就覺得臉上一熱,轉頭不理她。
魔尊卻自顧自說著平淡卻讓人覺得肉麻入骨的話:“你是仙魔兩道中人,為了你,我也不會再公然與仙道界為敵,白墨的身份早已被你們識破,所以我必須為自己找一個棲身之所,墨宗就是我一手為自己和你建立的,立于絕對的善,不會被仙道界所妒所不容。”
姒子聞言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熱,似乎要燒了起來,卻死撐著一張硬嘴,道:“墨宗是你的棲息之地,跟我沒有關系。”
魔尊這時卻猛然收了話,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一句,姒子頓時察覺到不對,問:“怎么了?”
“噓——”
魔尊示意她噤聲,隨即身姿一閃忽然消失在原地,片刻之后,姒子只見空中兩光芒交纏許久,一時東來一時西,最后直接落在了山腳下,化成兩道人形。
“原來是你。”魔尊看著眼前穿著銀色仙袍的司邪,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司邪似乎對魔尊沒有了印象,但隱隱約約又覺得在哪里見過一般,問:“你認識我?”
魔尊嘴角的笑意變得有幾分肆無忌憚了,道:“當然,不認識。”
“不對,我見過你!”就在魔尊否認的當口,司邪卻忽然這樣,“你讓我感覺很熟悉,她也是!”
姒子見這兩人頭一次見面沒有打起來,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她走過去,恰好站在了兩人中間,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魔尊卻先她一步做了自我介紹,道:“在下墨宗宗主,你可以叫我墨墨。”
姒子聞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位兄臺不知如何稱呼?”魔尊又問。
司邪似乎被稱呼難倒了,姒子下意識地問:“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我有名字,玉銀。”
玉銀,不是司邪么?
姒子心里陡然有一股失落感在蔓延。
魔尊沒有忽略她眼底的那廝落寞,沒有點破,然后似乎有意地提醒司邪,問:“難道只有這一個名字?”
玉銀聞言目光深沉地看著他一眼,道:“一個名字就足夠了。”
魔尊莫名地笑了一下,不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問:“玉銀公子從山上一直跟蹤我們到山下,不知有何目的?”
司邪立馬將目光挪到了姒子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魔尊讓姒子先行回避,姒子雖然不愿意,但她不想在這兩人之間多做糾纏,所以最終還是一個先行離去。
她剛一離開,魔尊就忽然出手,不知用了什么法訣,身法也快得讓司邪猝不及防,然后司邪身上忽然閃出七色光輝,七色光輝有序地排列著,中間卻空出了一段,似乎缺了什么東西。
“如你所見,你只有七魄,缺了三魂。”
司邪眼中有一絲意外閃過,對于自己缺了三魂一事,他是知道的,他此次下界,也是為了那三魂而來,只是一直沒什么頭緒,雖然他要不要那三魂對他都沒有絲毫影響,但他潛意識里,還是想做個完整的人。
“我知道如何將你的三魂找回來,換言之,我知道如何找回你的記憶。”
司邪果然如他所料地用不可置信地眼神望著他,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魔尊不語,他有很多原因,但或許這些原因,沒有一種是別人能夠理解的,他不喜歡看姒子剛才那種失落的眼神,也不喜歡失去一個可敬的對手,更加不希望“司邪”這個遺憾會成為姒子心中永遠的一根刺,他要司邪堂堂正正地回來,然后再將他光明正大地從姒子心里拔掉!
“因為,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我幫你找回三魂,那么你必須無條件地答應我的條件。”
司邪不認為他們有交情,更不認為他們之間有交易的可能,于是問:“什么條件?”
“一旦找回三魂,你三魂內的力量也會回到你的身體,到時候,我要你利用這些力量,幫我保住一個人。”
“半個元神?半個元神根本不可能存活,就算存活,也只能在力量的保護下長久地沉睡,難道你要我長期替你溫養那半個元神?我想,以你的修為,你自己也可以做到,何必要跟我談條件?”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魔尊不準備跟他多解釋,因為一旦他恢復記憶,自然什么都會明白了,無須他現在多費口舌,他只需要趁著司邪什么都不記得,定下這份約定,讓司邪沒有反悔的余地。
司邪猶豫了片刻,還是與魔尊定下了誓約,并以血誓起誓。
“現在你我條件已定,可以告訴我該去哪里尋找三魂了吧?”
魔尊不緊不慢地一笑,他有辦法讓他失去三魂,自然有辦法幫他找回來。
“寥城之濱有片海,海下有座龍宮,龍宮內有冰、風、雷三條本體金龍,本體金龍的龍魂,就是你的本源三魂,而能夠讓你本源魂回歸本體的,就是這個。”魔尊說完,手中憑空出現了兩面鏡子,那鏡子,一面正是姒子之前碎掉的那面玄光鏡,在他手中仍是完好的,另一面,則是司邪很少拿出來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