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托韓大哥尋訪的名醫(yī),有眉目了。”他的聲音中透出抑制不住的喜悅,“據(jù)說一名鐘姓老醫(yī)專治這種頑疾,只是退休已久,不太好尋訪。韓大哥現(xiàn)在正在四處打聽他的下落。”
“真的嗎?”母女二人同時驚喜地瞪大了眼。
“嗯。”思齊面上綻放著異彩,“是的。相信思蝶能站立行走的那天很快就會來到。”
“太好了!”潮水般的喜悅浪頭般撲過來,歐陽茵嘴角上下牽動幾次,最終綻開了一個燦爛到極點的笑容。雖然笑著,但是眼底還是不受控制地漫出了一層晶瑩的淚水,她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過身悄然擦拭著。
見狀,思齊心中轟然滾過一陣灼燙的浪潮。印象中這是她第三次落淚。前兩次是為了自己,這次的不期然是乍聽到思蝶有望治愈的消息。對于思蝶的腿殘,她一直表現(xiàn)的很淡然,彷佛思蝶生來就該如此,更是從未為此有過半句的抱怨。他曾經(jīng)悄然揣測,或許因了自己的懂事,思蝶的冰雪,她將這個災難看淡了。但是,如今肆延在她臉上的淚水讓他頓時醒悟了過來,她的所有的云淡風輕不過是深深埋藏傷口后刻意綻露出的美好姿顏。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能讓自己心中好過一點,不要被太多的自責愧疚纏裹住。
他的內(nèi)心潮潮的,暖暖的,他不知該如何回應面前這個女子多年來持久不變的體貼疼惜。于是暗暗發(fā)著狠誓,我一定要將思蝶醫(yī)好,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又詢問了幾句,歐陽茵便喜孜孜地鉆入廚房做飯去了。
思蝶則拿起一本圖畫書,纏著他講故事。思齊寵溺地摸摸的她的頭,然后習慣性的將寬厚溫潤的手掌放在了她的雙腿上。客廳中很快就回蕩起了一個低沉磁性的男音,娓娓絮道著孩子國度中的那一個個純凈夢幻的故事。
等歐陽茵摘下圍裙從廚房中走出來時,就看見了一副極其靜謐的場景。陽光籠罩中,思蝶已然睡著,小小的軀體極其依戀地緊靠在思齊的胸前,臉上掛著一抹甜蜜無邪的淺笑。而思齊正萬般憐愛地低頭凝望著他,眸中投射出的憐愛如海水般不可探測。一匹雪狼,一只雪蝶,互相依偎,彼此相靠。兩者勾畫出的線條似將周圍的景致都純化了。溫馨無比,觸人無比。
半晌,思齊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書上,眉頭莫名地輕輕皺起。他身上的雪狼也微瞇著雙眼,身子僵硬地陷入了沉思。
歐陽吟好奇地走過去,順眸一看,原來不過是個家喻戶曉的故事,狐假虎威。
“怎么了?”她不解地問道。
思齊抬起頭,眼睛略感暈眩地盯望著她身上那只五彩斑斕絢爛異常的鳳凰,其身源源不斷地散逸出無盡的稟慧。或許……他心念一動。“茵媽媽,狐貍這么狡猾,怎么才能將其擊敗?”
歐陽茵聞之,心下有了幾分明朗,便微微笑道,“誘敵深入,爾后趁它孤身一舉殲滅,不要聽取它的任何狡辯。”
思齊低頭思忖片刻,腦中混沌難辨的迷霧似有陽光射入,不再那么令人窒息彷徨。良久,他終于釋然一笑,牙齒微露猶如皓貝,“謝謝你,茵媽媽。”
歐陽茵眼見自己的幾句點撥讓他身上的雪狼困惑消減,銳氣重現(xiàn),不由心下大感安慰,“思齊,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思齊重重地點點頭,心中暗想,茵媽媽,不用多久,我就會送給你幾重大大的驚喜!
回到自己的小窩,看見池男正在百無聊賴地看電視。他才忽然驚覺到,這家伙似乎有段時間沒往家中帶女人了。心中疑問一出口,池男就用慣常的油腔滑調(diào)回答道,“本少可是很專一的,現(xiàn)在有了女朋友,我怎么還會像以前那樣呢?”
“女朋友?”思齊疑惑地搔搔頭發(fā),然后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說紫央?”
“不是她還有誰?”池男對他的疑問頗感不快,停頓幾秒鐘又怏怏地嘟囔了句,“就是這丫頭怎么也不相信我的真心……”
“情場圣手也有感情不順的時候啊。”思齊看著他身上無精打采的麋鹿,不由暗自好笑。
眼見池男被刺激地燃起了動手的欲望,思齊急忙安撫,“好!好!好!我說錯話了還不成。等我下次見到白丹,一定勸她替你美言幾句。”
“這還差不多。”池男聞之,又重新坐回了沙發(fā)。
“我要正經(jīng)事要和你談。”思齊神色逐漸冷峻下來。
夕陽輝澤的氤氳中,兩個風雨共濟的男子正在細細交談,或是皺眉,或是興奮,一幅幅都如動感青春的剪影般,顯得那么美好而蒼翠。
只是,無常的命運之神會一直眷顧這對壁玉俊才嗎?夜幕降臨,暮色開始四合,未知的答案正在等待著他們親自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