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的父親是個商人,是個唯錢是主利欲滔天的奸狠角色。為了巴結權貴,他不惜拿女兒的終身大事來做籌碼。雖然有母親的極力勸阻,冷漠如冰的他卻絲毫沒有被撼動的跡象。看著整日淚水漣漣的白丹,一向果斷有謀的媽媽恨恨地出了一條對策。母女倆合計策劃了一出綁架案,借著囂張男方的狂言將矛頭直直地指向他們,希望能通此嫁禍于人的下策讓父親對這門婚事有所斟酌。
言及此,思齊和池男都忍不住了,同時驚喊出聲,“綁架是假的?”
想到倉庫中的道道機關,白丹的臉漲紅了,“對不起哦,害你們受苦了。”
“受苦?”池男差點跳起來,“命都要搭進去了。”
“那些機關是我媽媽設計的,我不知道她會弄得如此險惡。當時,她只說,能將我成功解救出去的人必定不是常人,肯定能護我周全的。”
話語中透出她小小的討好之意。果然,一句暗暗的贊美消掉了池男的大半火氣,他不由輕翹了下唇角。
而思齊的心思卻轉向了另一面,憶及當時驚險闖過的層層關卡,他心中涌起了莫名的好奇與感嘆。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竟能設計出如此周悉精密的機關。
細察到思齊的怔神恍惚,白丹的歉疚不由更深了,“思齊,你是不是在怪我?”小心翼翼的聲音一掃昔日的嬌霸。
飄散的思緒猛然被扯回,思齊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唇角漾開勾出一個暖暖的笑容,“沒有。你媽媽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又不是故意想害我們。我只是對她有些好奇。”
“如果說世界上有完美的女人,她就是其中的一個。”提起媽媽,她的臉色頓時活泛起來,口氣中溢出濃濃的自豪。
“哼,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的媽媽是天下無敵的。”池男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哎呦!”話音剛落,他的腳就被狠狠踩了一腳。
“不許看不起我媽媽!”白丹竟有了薄薄的慍氣。
“好好好。”池男急忙討饒,他可不想得罪這位小姑奶奶,她一發飚,自己就徹底被孤立了。“能設計如此機關者,肯定是天下第一的人才。”
聽到他頗為夸張的稱贊,白丹不由忍俊不禁。片刻后,臉上又爬上了幾絲愁容,“下步我們該怎么辦呢?”
室內再次沉寂下來,連角落里都彌漫出思忖的氣息。
半晌,思齊率先打破了這層靜默,“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先和你媽媽取得聯系。”
想到那個智慧運籌的魅人身影,白丹才驚覺到這段時間對她的忽視。自己是被初涉愛河的新奇與甜蜜魔住心智了,竟然忘卻了向她報平安。“好,我這就和她聯系!”說著,白色身影一晃,掩入了自己的房內。
次日早餐完畢,三人便向約定的地點趕去。
走出車門,只見瑰麗酒店幾個大字在陽光的挑逗下射出縷縷金光,輕晃著來者的心目。這是當地頗負盛名的五星級酒店。看來,有錢人的派頭就是不一般。兩人心中暗自感慨。
其實,他們不知道選定此處地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里的保密工作十分到位,極少向外人透漏來客的行蹤。
在巧笑倩兮的小姐的引領下,他們在502房前站定了。輕觸門鈴,幾秒后房門應聲而開。小姐優雅地做出邀請姿態,緊接著后撤幾步,禮貌地轉身而退。
白丹歡雀般一躍而進,一把摟住門邊的身影,聲音中滿是興奮,“媽媽,想死你了!”
思齊他們也旋即而進,隨手帶上了門。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久才和媽媽聯系?”一雙纖細若蔥管似的手輕拍著白丹的后背。
白丹羞紅著臉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有忸怩著身子游魚般地在她懷里鉆來鉆去。
一副天倫之樂圖看得思齊酸楚莫名,從小失母的他雖有歐陽茵的細心照料,但終歸在血緣上有那么一層差池。他在腦海中曾無數次地勾勒過自己嬌肆的依躺在自己母親懷中的場景,只是那么想想,平靜的心湖就會掀起漣漪環環。
眼羨之余,他不由仔細地打量起她的媽媽。時間似乎總愛眷顧一類人,那種內外馨香波瀾不驚的女子,或許是因著她們的可人,殘酷的歲月竟也會變得多情起來,不忍在她們身上留下痕跡。面前的這位就是其中一例。光潔的肌膚,精巧的五官,尤其是眸中潛隱著的稟慧與淡雅幾乎讓人一旦望及就會深陷。她的美已經超越了時間的束縛,完全看不出年紀。
她的幻形……思齊怔住了,轟然間他聽到了自己血液汩汩的流動聲,好久沒有過的奔騰。她的幻形竟是時常翻滾在自己夢中的那只高傲皎白的天鵝,熟悉的紋理吻合到一無二致。他難以置信卻又近似貪婪的盯望著,生怕它一不留神就會展翅而逝,猶如那一個個凄涼的夢境。但是,影像終是漸漸模糊起來,似乎被水氤氳透了。他急忙搖搖頭,用手揉揉眼睛,那只天鵝又真真切切地浮現在眼前,他不由長舒一口氣,唇角也不自覺地翹起。綺麗!真的是她!那個幼時經常蕩在耳邊的名字!那個自己該喚為媽媽的女人!
站在他身邊的池男吃驚的觀望著他面部的豐富,一會兒淚水盈眶,一會兒笑意升起,這還是他所熟識的淡定小佛爺嗎?白丹的媽媽再怎么風韻猶存,他也不會母女通吃吧?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他就想給自己一記狠狠的勾拳。思齊在情感上如同才起步的娃娃,怎會有此齷齪的想法。
“哎,你怎么了?”忍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盡量壓低聲音的詢問道。
淡若清風的一句耳語竟讓這個沉浸在愛女重歸的喜悅中的媽媽瞬間就捕捉到了,她本能地正正身子,將目光投向了這邊。這時,白丹也反應過來,轉過身嬌然一笑,“媽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就是他們把我救出來的。這位叫池男,旁邊那位……”一觸及思齊,她猛然頓住了,一向淡若清水的他竟然雙眸泛紅,似乎剛剛哭過。
“我叫思齊。”沒有意識到白丹的呆怔,他接過了她的話頭,只是一雙眼睛不曾從綺麗身上挪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