шшш ⊙Tтkд n ⊙c ○ 明卉的孕吐終于過去了,不吐,變成饞了,比朵朵還要饞,今天想吃門釘肉餅,明天又想吃涼粉,后天吵著要吃山藥糕, 每次都是抓心撓肝地想要吃,可是讓人買回來,她吃上幾口,就沒有胃口了,好在還有朵朵,這陣子每天吃得都很開心。
今天霍譽回來時, 明卉正在吃糖醋排骨,還沒到飯點, 這是廚房里專門給她做的。
看到霍譽, 明卉放下筷子,問道:“你怎么回來得比平時早啊?”
霍譽換了衣裳凈了手,這才走到明卉身邊,說道:“我去找了霍誓,帶他去了順天府,把他的名字改了。”
“啥?”明卉不解,“改名字干嘛?”
“他不姓霍了,又不想姓孫,恰好善堂登記了一批孩子, 那些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不知姓氏, 跟了一位善人姓蔡, 順天府便把霍誓也記在那家善堂, 改叫蔡誓了。”
大晉朝對于戶籍有一套相對完善的法規,京城更是嚴格, 但凡有京城戶籍者, 皆要有出處, 大戶人家有宗族, 小門小戶也至少要有籍貫,無宗無籍則視為流民。
霍家不認霍誓,孫家也不認他,之前大家稀里糊涂也就罷了,如今霍家不許霍誓再姓霍,他就是無宗無籍,現在他和那些善堂的孩子,跟著善人姓蔡,便可將京城做為他的籍貫。
明卉懂了,霍誓變成蔡誓,從此便和長平侯府沒有任何關系,不管大長公主認不認他,他都不能再叫大長公主娘親了。
“霍誓為何一定要留在京城?”這也是明卉想不通的地方,換作是她,早就出京了,天大地大,去哪里也比留在京城被人嘲笑要好得多。
“我查過了, 當初孫程有筆銀子托了一個叫趙深的人代為保管, 現在那筆銀子被趙深私吞了,霍誓留在京城,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為了那筆銀子。”霍譽解釋。
明卉明白了,什么親情難舍,全都是為了銀子。
日子如水般過去,轉眼便過了重陽,明卉的肚子已經顯懷,她不愛動,也不愛出門,偶爾制制香,大多時候,就是和三只貓一起窩在床上。
二太太和三太太從保定來看她,汪真人想女兒,又不想進京,索性把崔娘子打發過來侍候她。
崔娘子管著保定總號的生意,明卉哪里肯留下她,因此,崔娘子在京城住了三天,便被她催促著回了保定。
汪真人無奈,自己貼補了銀子,和蕓老太太借了張元娘來京城,這次明卉沒有推辭,讓張元娘留下來照顧自己。
過了重陽,天氣轉涼,一天比一天冷,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收到了來自保定的信。
大太太過世了!
信是明達寫的,總共三封,府里的小廝送過來,分別送給明卉、明雅和明靜。
明達在信里,叮囑明卉好好在京城養胎,不用回保定了,這也是明大老爺的意思。
明卉心里清楚,明大老爺知道她對大太太的心結,索性不讓她回去了。
明雅和明靜一個是女兒,一個是侄女,她們必須要回去,明卉包了帛金,讓她們一并帶回去。
明雅和明靜來向她辭行時,明卉看到明雅眼睛紅腫,顯然哭過,但是神情上并沒有太多的悲傷。
明卉在心里默默嘆息,這能怪誰呢,總不能怪明雅吧,要怪也只能怪大太太,硬生生把母女情分全都消耗盡了。
不久,明雅和明靜回京,明雅瘦了一圈兒,但精神很好。
她悄悄告訴明卉:“大哥成親之后,母親的身體便每況愈下,以前還能出來走走,后來便徹底癱在床上了,人也糊涂了。
最后那幾日,是大嫂衣不解帶地陪在她身邊,聽大嫂說,母親在睡夢里念叨過小姑的名字,還說小姑害了我大哥,她沒了兒子,她也不讓小姑有兒子。
小姑,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把這事告訴您,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您不但沒有害過大哥,而且還救了他,您對大哥的恩情,我們全都記得,母親以前對您做的那些事,我們也全都知道,她在夢里說的這些話,也就是說說而已,她那時已經糊涂了,我代她向小姑道歉。”
說著,明雅便跪了下去。
明卉連忙扶起她,她知道大太太并不只是病糊涂了才說出要讓她沒有兒子的狠話,前世,她十三歲便斷了癸水。
明卉微笑:“好了,全都過去了,人死如燈滅,她死了,可我們還要好好地活下去,你快回家吧,孩子還在等著你呢。”
想到孩子,明雅的嘴角終于露出一抹笑容。
那個孩子不僅僅是她的骨肉,更是她的新生。
看著明雅離開,明卉坐在床上,她想起大太太,想起魏騫,想起云夢山的大火,也想起那支射向她的弩箭。
過去了,前世種種,全都過去了,只除了那支箭,不知前世霍譽用過的那只手弩,在他死后落入了誰的手中。
明卉有種感覺,那支手弩,肯定沒在孫十二手里。
看這一世孫十二的下場就知道了,他,只是孫家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即使前世的那時,孫家依然地位牢固,魏騫身邊,也輪不到孫十二這個外室子。
這時,屋外響起朵朵和小魚的說笑聲,想到小魚,明卉便想到了她真正的婆母馮晚晴。
婆母還在那個島上,不知何時,她和霍譽才能母子團聚。
明卉想著想著,心就亂了,這時,肚子里忽然動了一下,她吃了一驚,她聽說過寶寶在娘胎里會動,可她卻是第一次有所感覺。
明卉又驚又喜,憑心靜氣等著孩子再動一下,可惜,直到霍譽從衙門回來,她的肚子還是安安靜靜。
“紫霄宮那位身子不太好,怕是熬不到下個月了,趁著消息還沒有傳出來,你讓人把孝衣孝布準備出來吧,免得到時買不到,據說先帝那時,京城里就買不到孝布了。”
明卉聽得迷糊,直到霍譽提到先帝,她這才醒悟,“紫霄宮那位”原來是指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