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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追憶往事

笙簫默一步一步的走回殿中,坐在那椅子上,臉上一改平常那般慵懶的神色,此刻的他竟然是如此的認真專注,思緒卻拉回到幾百年前。

笙簫默向師父行了禮,便問道“師父,你找我有事?”

“簫默,你已在長留修煉數百年了,此番爲師想派你下山歷練一番,感悟人生,感受六界之事。”師父看著笙簫默緩緩的說?!盃憥熯€需提醒一句,人間世俗情感,能堪破固然是甚好,若是無能爲力,就盡人事即可,一切隨緣,不必強求,清楚了嗎?”

“知道了,師父。”笙簫默內心無比高興,他一早就想下山去遊玩一番,雖然師父說的話有點怪,但畢竟下山歷練還是一件好事。

出了大殿,笙簫默沒有回自己的殿,而是直接下山去了,可想而知,他對外界有多麼的渴望。

他選擇去了詩情畫意的杭州,想必如此美之地,又怎能錯過呢。便御劍往杭州駛去,由於不能在凡人面前展示法術,笙簫默御劍至杭州郊外的一處地方,便斂去身上出衆的容貌,打算步行進杭州。

遠處有幾隻小狐貍在熱鬧的討論著,我猜這肯定是一個仙人,你看他滿身仙氣,如此的英俊瀟灑啊,不對,我猜可能只是一個魔道中人,故意化成如此出來作惡的,嘰嘰咋咋的不斷的討論著,後來她們沒有討論出最後的記過,便決定玩一個遊戲,遊戲輸的人便要跟在那個人身邊五天,看一看那人究竟是仙人還是魔道中人,來凡間又是爲何呢。

“不用玩遊戲了,我去吧”。只見一隻小狐貍低聲的說,自從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已被他的英姿深深吸引,不能自拔。其他狐貍又是高興又是驚訝的看著那隻小狐貍,便都贊同了,畢竟她們又想知道答案,卻又怕跟著那人會有什麼危險,現在居然有小狐貍自己提出要去,那肯定是最好不過了。

那隻小狐貍便飛快的跳出去,嘴裡輕輕喃喃道,片刻後便成了人形,那姣好的面容上,五官是如此的精緻,加上白皙的皮膚,一把烏黑透亮的長髮用淡雅的簪子簡單半束起來,一身雪白色的長裙隨風飄逸著,清純間卻帶一點嫵媚之意。

那隻小狐貍趕緊跟上笙簫默,走著走著,卻發現找不到人影了,眼神茫然的在搜找,卻無影無蹤。

“大膽狐妖,爲何跟蹤我。”笙簫默突然出現在身後。

那隻小狐貍趕緊轉過身來,巴巴結結的說:“我無意冒犯公子,只是答應了同伴要跟著公子三天,三天內小漫只會遠遠的跟著公子,絕不會做任何傷害公子的事,三天後小漫便會離開,請公子答應。”小漫緊張的連說話都不清晰了,心底卻非常緊張害怕。

笙簫默挑起眉頭看著一身襲白的身影,便轉身離開,淡淡的說:“隨便你?!?

小漫聽到後心裡非常的高興,趕緊起來遠遠的跟著笙簫默,也不曾或許是不敢靠近他五丈之內,就這樣遠遠的看著,那人一身英姿煞爽,功力卻如此深厚,還沒看就知道自己是狐妖,但卻又待人如此和善,儘管知道我是妖,卻也沒有怎樣,反而答應了我,不知道他是誰呢?

小漫就一直跟在那人的身後,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偶爾前面的人坐在茶樓中喝茶,小漫便也跟著進去,找了一個最角落的地方坐下,靜靜的看著遠處的那人,小漫只顧著凝視著遠處的那人,卻沒發現自己那驚爲天人的美貌吸引著路過的每一個人。

而笙簫默已經默許了讓那隻小狐貍跟在自己後面,自然也當時沒發生什麼事似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入夜,笙簫默在茶樓吃完晚飯後,便打算在附近找一所客棧住下來,夜晚的杭州城與白天的大有不同,白天是如此的熱鬧,車水馬龍,而此刻,大街上卻顯得冷冷清清,路上的行人也非常少。

小漫跟著笙簫默穿過一條條幽黑冷清的巷子,突然被兩個大漢擋住了去路,那兩個大漢一人長得滿臉鬍渣子,看上去十分粗魯,另一個卻肥的臉上都能看到垂下來的肉,只見兩人神智不太清晰,像是喝醉酒了。

只見那個張滿鬍渣子的人一臉險笑的看著小漫說:“這位小姑娘長的真俊俏,這大晚上一個人這麼孤單,不如讓大爺來陪陪你吧。說完便張開雙手往小漫伸來,小漫一個轉身到了那人的身後,用力往那人的屁股一蹬,那人重心不穩便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身旁的那個胖子看到了,一把就把小漫抱進懷中,那胖子之力很大,小漫被他的雙手緊緊抱著,居然掙脫不出來,只見那個滿臉鬍渣子的人轉身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小漫面前,“這小妞,夠勁,大爺我就喜歡?!闭f著便想用手解開小漫衣服上的扣子。

笙簫默回頭看著這一切,他不知道爲什麼那狐妖不使用法術讓自己逃脫,居然有如此笨的妖,本這一切確實與自己無關,可救也可不救,雖說自己是下山歷練,但對一隻妖而言,也算是行俠仗義嗎?笙簫默也被爲自己的這番邏輯感到可笑,但最後還是出手想救。

還在空中往前伸的手突然被一陣風吹開,不像風,卻像是被一個手掌給打開,還沒回過神來,便又是一陣風吹來,把那兩個人都甩開了,一個白影慢慢飄落下來,只見那兩人又驚又怕的看著那人,連忙磕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

“看不出你們還是如此有責任心之人,快滾,不要讓我見到你們再欺負別人?!闭Z氣中帶著一股戲謔之意,那兩人聽到了連頭都沒有擡起來便逃走了。

笙簫默轉過身來看著那妖,卻被那驚爲天人的美貌驚到了,

世間居然有如此美豔之貌,也難怪剛纔那兩個人起了色心,“你叫什麼名字”笙簫默看著小漫說。

“我叫小漫,謝謝公子剛纔出手想救,若不是你…”

“你爲何不使用法術自救,難道我不出手你就任由他們繼續下去嗎?”言語間卻帶有一點莫名其妙的緊張。

“我…功力尚淺,維持人形已用了全部法力,已經沒力使出其他法術,況且我也不想變回原來面貌,不想嚇到別人?!靶÷吐暤恼f道。

“你還要繼續跟著我嗎?那你跟我一起走吧?!斌虾嵞胫凑€是要跟著自己,遠遠的跟著和在旁邊跟著差別也不大,還免得好像剛纔那般因爲她的美貌爲自己添更多麻煩。

小漫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笙簫默,既開心又緊張,小聲的問:“請問,請問公子叫什麼名字。”

“默然?!?

只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漆黑的大街上,轉眼便消失在街頭。

第二天,笙簫默早早就起牀了,打算去西湖邊上走走,一覽這絕色美景,笙簫默走到門口遲疑了一下,那狐妖就住在旁邊房子,她說這三天要跟著自己,罷了,這幹我何事呢?便慢慢走下樓。

身後的那扇門悄悄的打開了,小漫鬼祟祟的跟著笙簫默,心想雖然默然昨天說可以站在他的旁邊,但是,小漫卻不敢,她就想這樣一直遠遠的看著他,遠遠的看著他就好。卻沒有人知道她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就蹲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有好幾次她都開門悄悄跟上去看,卻發現不是他。

走在杭州的大街上,兩旁都是無比熱鬧的店鋪,彷彿將天下的特色之物都收集到這條街上來,有上等的絲綢布段,這比長留裡的麻布舒服漂亮多了,但是買回去只會讓師兄責罵,有各種古玩,這種東西長留多的是,估計隨便一件東西拿下來也成了古董了吧。

走著走著,眼睛卻被一支精美的髮簪吸引住了,那簪子上面鑲有八粒細小卻散發著閃亮的小珠,雖然簡單,卻散發著不一樣的味道,腦子裡居然閃現出昨晚的那一幕,笙簫默啊笙簫默,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啊。也罷,反正看上了,先買下來,以後看有合適的人就可以送出去了,於是便隨手買下了。

而後面的小漫也買下了一把扇子,那把扇子上面繪畫了西湖的美景,筆劃細膩,將西湖畫的栩栩如生,如臨其境似的。小漫開心的將扇子收進袖中,繼續緊緊的跟著笙簫默。

笙簫默知道小漫跟在他的身後,便不緊不慢的走著,沿著西湖邊走著,確實是一件非常愜意之事,那水平如鏡的湖面上,一絲風吹過,便能引起碧波盪漾,那泛起的連綿不斷的漣漪,看得讓人內心如此平靜,他走到了渡口,便上了一條小船,打算在此泛舟一遊。

坐在小船之上,感覺自己與湖面快成了一個平面,感受湖面所能感受之感,如此罕見的視覺觀看的景物也與日常不同,可謂一件事情若看的角度不同,想必也是有千番結果吧。閉上眼睛,感受清風吹來時之感,感受這天地間之正氣。

小漫圍著西湖邊走著,步伐匆忙的趕上小船的去向,看到默然如此恬靜的坐在小舟上,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陽光之下,默然是如此的優雅,脫俗,滿身都是仙氣縈繞,而自己卻是妖,深知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但卻只是想遠遠的看著,遠遠的看著就好。

那小船的速度依舊是不緊不慢,但在湖邊繞需要更大的圈,小漫越走越快,額上都滲出了幾滴汗水,旁人看見如此美豔的人兒皆回頭一看,但卻不知道這美人兒在趕著什麼。

走著走著,小漫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女孩在湖邊玩球,一隻胖嘟嘟的手把球抓起來,又往地上扔,於是又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把球抓起來,又往地上扔去,小漫樂呵呵的看著眼前一切,突然發現小女孩朝著湖邊跑過去,一看原來是那球沿著斜坡滾進了湖裡面,小漫突然意識到會發生什麼,還沒來得及思考便衝過去把小女孩往後推,卻沒料到重心不穩,撲通一聲就摔進湖裡了。

遠處的人一直默默的看著,卻沒料到那妖自己摔進湖裡了,片刻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有小女孩在湖邊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大哭了起來,笙簫默馬上跳進湖裡,便在湖裡運用了法力,嘴裡喃喃說了一句話,便有一個透明的巨大泡泡向遠處游去,不久,泡泡又回來了,裡面已經躺著一個貌美如花但卻已經昏迷的人。

笙簫默把小漫抱上小舟上,一直在湖邊看著的人皆是非常驚訝,這小夥子怎麼一下子就從湖中央游到湖邊,又游回去湖中央的小舟上的呢。

笙簫默看著臉色蒼白的小漫,心裡有一絲無奈,自己都顧不好,還奮不顧身的去救別人,但轉想一下,卻深有感悟,即使她是一隻狐妖,但卻是如此心地善良,想想多少修爲之人能有這般心地呢,便對眼前的小漫生出了一絲憐愛,手伸到小漫的袖子之下,往她身體輸送內力。

小漫那蒼白的臉色慢慢變得恢復了白皙,兩旁還有一點紅潤,意識也慢慢恢復過來,小漫睜開眼睛,用手撐著小舟坐了起來,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在小舟上面,剛纔,我摔進湖裡了,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難道是默然救了自己嗎。

看著站在船頭的默然,小漫就這樣一直看著那背影,久久不出一聲,多麼希望就能這樣一直下去。

笙簫默轉過頭來,看著小漫說:“你做事可真厲害,想都沒想就去做了,你就這麼想葬身在海底嗎?”

“謝謝公子想救,但剛纔那情況危在旦夕,一思考那孩子也就馬上葬身在這湖面之下了,我沒想到我沒站穩?!毙÷J真回想著,確實如果剛稍微慢了那麼一點,那孩子就已經摔進湖裡了,自己又不懂水性,若是那樣,小漫心底會很難過很痛苦的。

看著那認真的臉孔,笙簫默臉上眉頭一皺,心底裡卻對她有所改觀。

笙簫默默默的回想著這一切,想當初自己跟小漫就是這般情況下相識的,嘴角竟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但爲什麼,小漫要不辭而別,就這樣讓他苦苦追尋了幾百年,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再次相見時候的場面,卻沒想到再見時居然在長留,也沒想到曾幻想多次的見面方式居然如此平淡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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