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匆匆咽下涌上嗓子眼兒的哈欠,立刻瞪了瞪眼,讓自己顯得更精神一些,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主子,您今日醒得比往日要早,小的給您換茶?”
于定山搖了搖頭,頓了一下,這才開口問道:“福生,我的事情,是不是全部都由你經手。”
福生一弓腰:“回主子,這些年一直是奴才負責的。”
于定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最近,有沒有換了什么東西?”
福生一愣,抬頭疑惑地看了于定山一眼。
“茶水,枕頭,筆墨紙硯等等等等……一切我碰過的,有沒有什么變化?”
福生這才明白了過來,他仔細思量了一番,而后拱手回道:“回主子,房里最新的東西,便是您兩個月前換的茶葉枕,天兒熱了,那枕頭是新茶縫制,清香涼快。”
于定山搖了搖頭,最近做惡夢才不過四五天,可是這枕頭已經枕了兩個月了,不會是枕頭的問題。
“哦,還有……主子您屋里的安眠香,是夫人半個月前自外頭采買的,說是京里新流行起來的香味兒。”
于定山一頓,而后站起身來,往香爐那里走去。他伸手揭開香爐的蓋子,看了一眼里頭已經燃盡的香膏,皺著眉想了想,便對福生說道:“將這香退下去,往后不許在我屋里點了。”
福生雖不明所以,可畢竟主子開口了,他也順從地照著辦了。
天已大亮,于定山因為一連幾日晚上都沒有睡好,顯得有些精神不濟。吃過了一碗粥,他便再也吃不下別的東西了。
“老爺,明日便是七月十五,按舊歷,該是祭祖的時候。今日趁著早一天,往年都是去祭拜大哥三弟的……”吃著飯,于夫人輕聲說道。一旁嚼著點心的于庭湘一聽,立刻瞇眼一笑:“喲,這么快又是鬼節啦?爹爹,明日晚上,我與小姐妹出去玩一個時辰,可好?”
于定山一皺眉:“你都及笄了,不再是小孩子。晚上出門,不怕旁人說你!”
于庭湘撅了撅嘴,不高興地將手里的東西丟在了桌子上:“這有什么的,我又不去別的地方。再說了,就算別人看見了,誰敢說我閑話?我拔了他們舌頭!”
于夫人無奈搖了搖頭:“湘兒,莫要胡鬧。你若是想念小姐妹,不如今日便下了帖子,請她們來府上做客。明日祭祖,咱們可都是得去祠堂的。”
于庭湘臉沉了下來,一聲不吭站起身,扭頭便往外走去:“我說什么你們都不準,下回我要出去,看我還跟不跟你們說!”
“湘兒!”于夫人急得站起身來,就要追過去。
于定山被吵得頭疼,他臉色不太好看,伸手敲了敲桌子:“別追了,你隨她去吧。一會兒飯后,咱們收拾收拾,便去祭拜一下大哥三弟。”
于夫人一聽,這才停下了腳步,朝著于定山點了點頭。下人們聽了于夫人的吩咐,便紛紛下去收拾去了。
就算大哥三弟真的因他于定山而死,可畢竟面上還是親兄弟,于定山為了表面功夫,每年也是回去“祭拜”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