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靜靜躺在一張白玉雕成的床上,面容安詳,呼吸光放在他右手邊的床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次很平常的睡眠。初晨深呼吸之后才走到他身邊,看了一會,皺起眉頭把他的臉和手翻過來翻過去地看。
“確定身份沒有?”天維鈺冷幽幽來了一句。
“確定了。”初晨絲毫不覺得尷尬,她就是懷疑他騙她怎么了?誰讓他有個擅長用人皮面具偽裝的老爹呢?而且她來來回回找了這么多趟,都沒有找到彥信,他怎么一來就找到了?這不能怪她多疑的。
她面前的人確確實實就是彥信,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彥信,彥信,你醒醒。你這個壞人,你如果不想我恨你,就快醒!”
天維鈺哈了一聲:“我就是想造假也得找出個活人來才行,這鬼地方我到哪里找人去?”
彥信沒有任何反應(yīng)。初晨咬咬牙,干脆利落地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他仍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她怕得要死,“他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天維鈺聳聳肩膀,一臉的坦然。
“蕭摩云不是說他中的那什么毒,會痛苦萬分的死去嗎?為什么他會這樣?難道他其實中的不是那種毒?我要知道事實的真相。”
“事實的真相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是魂飛這種毒,他肯定是中了地。我親眼看見獨絕給他下了的,絕對不會。”
“你不是說你可以救他嗎?你快呀。快幫他逼出毒來。好不好?”雖然找不到彥信昏迷地原因。但他沒有毒發(fā)身亡就是最好地。
“不好。”出乎她地意料。天維鈺這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為什么?你答應(yīng)過我地。”初晨氣惱不已。
“我是答應(yīng)過你。但如果我現(xiàn)在幫他逼毒。可能會讓我們所有人都死去。我不能冒這個風(fēng)險。”
“你幫他逼毒。我們怎么會全都死去?借口!”
“你真地認為是借口?你眼里就只有他嗎?你仔細想想事情地經(jīng)過。你先前一直都找不到這里。而我一來就發(fā)現(xiàn)他突如其來地躺在這里。不但沒有毒發(fā)。傷口也有好轉(zhuǎn)地跡象。難道你不認為這是一件很有意思地事情嗎?”
“傷口有好轉(zhuǎn)地跡象?”初晨沉下臉,“你翻看了他的身上?”
“我不認為翻看一個有可能對我造成巨大傷害的人地身體有什么不對。”天維鈺抿緊嘴唇,絲毫不讓步。
初晨略略檢查了彥信胸部的那些傷口,果然看見傷口好轉(zhuǎn)了很多。似乎一種肉眼看不見的神秘力量正在幫助他愈合。初晨這才有時間打量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這是一間白玉砌成地,四壁貼滿金箔蓮花,鑲嵌無數(shù)明珠,流光溢彩的房間。里面的陳設(shè)多數(shù)都是玉石精工雕琢而成,雕琢手法與壁畫如出一轍。
聯(lián)想到先前突如其來的那朵金剛鉆鑲嵌成的頭花,還有自己來去這么多回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這個房間,還有先前那詭異地聲響和腳印,以及彥信身體神秘的好轉(zhuǎn),初晨只覺一股寒氣油然而生。這墓道里不是只有他們幾個人,一定還有一個比她還要熟悉這個古墓地人或者什么生物一直都在窺探著他們。
他操縱著整個陵墓里所有大大小小的機關(guān),看著他們勾心斗角,來回上演生死悲喜劇,他自己自得其樂。一想到有這么一個無法確定其善惡地神秘人物躲在他們身后,初晨臉色也變了。
她從天維鈺臉上也看到了同樣的憂色,“好吧,是我錯怪了你。如今咱們境遇堪危,地確是應(yīng)該小心些的好。你說吧,你需要我做什么?”為今之計,他們只有放下嫌隙,抱成一團才能活下去。
天維鈺不假思索地安排,“我去把獨絕接過來,你仔細想想,找一條最安全最便捷的路,咱們快些出去才是正事。”
初晨點點頭,“我沒問題。”
“但是我們不能分開,我怕我一走開,回來就再也找不到你們兩個了。”天維鈺臉色沉重。對方把他們兩人引到這里來,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盤,須得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我不認為會有什么麻煩。如果對方的目的是要把我們分開,根本不會讓你找到彥信,也不會等到你又帶我來。而且,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我不認為彥信可以搬動。”
“那你說怎么辦?難道我們就在這里等他醒來嗎?要是他永遠都醒不過來怎么辦?”天維鈺有些激動。“還有,就算是躲在后面的這個人沒有惡意,蕭摩云呢找來怎么辦?”
初晨冷冷一笑,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要
摩云的下落。“蕭摩云么?首先,我認為你是不會次,我現(xiàn)在還是有十分把握讓他暫時找不到我們的。我認為當前你要考慮的事情是,如何不讓你父親再來報他那什么仇,我不希望再發(fā)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至于要不要等彥信蘇醒過來,我自己會考慮,會安排,總歸誤不了你的事就行。”
天維鈺聳聳肩膀:“好啊,你既然如此說了,我也不勉強你。但我要先說明一點,他是個大活人,如果真做了什么事情,你也得擔(dān)待著點,不要斤斤計較才是。”
“我像斤斤計較的人嗎?”
“你當然是。要不然我也不會被癢癢粉弄得那樣難過。”天維鈺低聲嘟噥了一句。
初晨沒聽清,“嗯?什么?”
“沒什么。”
天維鈺剛轉(zhuǎn)過身就看見門外人影一閃,大喊了一聲:“什么人?”擰身追了出去。
初晨緊張地沖到門口探頭往外看,只來得及看見天維鈺的一片衣角從轉(zhuǎn)角處一閃而過。片刻之后,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她擰緊眉頭,抬腳欲往外走,又回頭看了彥信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去探查一番的念頭。
她只怕她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彥信,那叫她怎么受得住?她走到彥信身邊,拉起他略顯枯瘦的手,把臉溫柔地貼了上去,“我就在這里守著你,這一次,我再也不和你分開啦!就是你趕我走,我也不走的。”
她話音剛落,清清楚楚地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她毛骨悚然地轉(zhuǎn)過身:“是誰?誰在那里裝神弄鬼?”
石室里空蕩蕩的,除了初晨和彥信以外,什么都沒有。仿佛剛才那聲嘆息只是她的一個錯覺而已。
“啊!”甬道深處傳來一聲驚恐至極的慘叫。
初晨很清晰地聽出,那是獨絕的聲音。獨絕怎么了?是不是受到襲擊了?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她害怕地揪緊了彥信的手,不敢離開他半步。
她擔(dān)憂地說:“彥信啊,你說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們呢?”輕輕摸了摸他漂亮挺直的鼻梁:“其實我不知道蕭摩云到底死了沒有,我很害怕他又活過來害我們,但我沒有勇氣再去補一下。如果你看見了我當時的樣子,想必會嘲笑我膽小的吧?”
“你到底遇到什么了呢?他是想幫我們還是想害我們?還是要懲罰我們不經(jīng)允許就打擾了祖宗的休眠?”
“彥信,你醒來好不好?我很害怕,我只有你了。我原以為就是沒有了你我也能好好活下去,可是我真的好累,好害怕。”她抱著彥信的手嗚嗚的哭起來。
“你也會害怕?”天維鈺抱著手臂斜靠在門框上,憔悴的臉色和毛糙的頭發(fā)讓他看上去突然老了幾歲。
“對不住,我剛才聽見你父親的叫聲了,但我不敢去瞧,他怎樣了?”初晨擦干眼淚,表達有限的關(guān)心。
“他死了。”天維鈺眼睛濕濕的,流露出一絲哀傷,“他是被人殺死的。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一刀致命。你跟我說實話,蕭摩云到底怎么了?我需要判斷到底是不是其他人。”
初晨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再怨恨著獨絕,實際上心里還是渴望著父愛的吧?恨只是恨自己不得所求而已。蕭摩云被她刺傷的事情到底是瞞不過天維鈺的,她猶豫了一下,只得道:“蕭摩云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你節(jié)哀順變吧。”
天維鈺垂下頭默然不語,片刻之后再抬頭,眼神已變得鋒利:“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有人一直在幫你。我想你一定知道他是誰。”
“我不知道。”初晨斷然否認,“如果你認為你父親是我害死的,要替他報仇,你就來好了。”
“我不想跟你打了,我現(xiàn)在只想出去。這個鬼地方,再呆一刻,我就要瘋了。”天維鈺疲倦的搖頭。
“你不要寶藏了?”
“假如那個人肯放我走,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想離開這里。”
初晨明白天維鈺的意思,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的呢?沒有了生命,再多的金山銀山又有什么用?只是,那個人是誰呢?他雖然神出鬼沒,但初晨心底深處是覺得他不會害她的。
兩人的目標達成一致之后,配合得出奇的默契,很快就帶著彥信下到了第三層。而那個神秘的人,一直到他們離開,也曾再出現(xiàn)過。
初晨站在晶瑩的雪山腳下看著云遮霧繞的雪峰,感受著冷冽的空氣和自由的歡樂,最后看了那道神秘的墓門一眼,回頭對天維鈺道:“我們走吧。”
天維鈺神色復(fù)雜地看著遠處,“有人來接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