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王的命令很快傳到了驛館,姚夢云聽了,很平靜的應了,吩咐夏月菲和護花衛們在驛館等著,她只帶田力一人,跟著杜海棠出了驛館,進了王城,來到千紅殿西側殿。
田力沒資格進殿,只能站在殿外的廣場中,連臺階都沒資格上。姚夢云一個人拾階而上,來到偏殿門口中,報上名字。“茉莉國少君姚夢云,奉花王花詔而來,請求花王接見。”
一名侍臣走了出來,站在廊下,傲然道:“花王宣茉莉少君進殿對質。”
“謝花王。”姚夢云躬身施禮,趁著起身的功夫,遠遠地瞟了田力一眼。田力叉手站在廊下,微微點頭。姚夢云起身,邁著小碎步,走進了側殿。
田力一邊豎起耳朵傾聽,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王城的布局和茉莉國的羅城差不多,只是空間更大,建筑更多。眼前的千紅殿比百花堂要高出一倍,遠處的藏書閣也多出兩層,與千紅殿相呼應。
大殿中,桃花王沉聲道:“姚夢云,你為何去月季國?”
姚夢云應道:“回殿下。我去月季國,是因為百合國與駱越人勾結,犯我邊境,我整兵備戰,而月季國當時與我國也有些摩擦,我便親自趕到月季城,想與月季花君面議,請她看在同屬殿下的份上,停止摩擦,助我一臂之力。”
“那她幫助你了嗎?”
“回殿下。我到月季城之后,才知道百合花君的女兒白玉薔已經趕到了月季城,而且住在貴賓院。我氣憤不過,與白玉薔發生沖突,將她趕出了貴賓院。月季國騎士不僅不支持我,反而出言不遜,是以我不得不命令同行的騎士向月季國挑戰,并在次日的比武中擊殺白玉薔及其百合騎士范清荷。”
“你與月季國比武,為什么百合騎士會上陣?”
姚夢云頓了頓,把目光轉向一旁的月季花君李幼梅。“殿下,月季花君在此,何不直接問她?”
桃花王把目光轉向李幼梅。“你說。”
李幼梅汗如雨下。“回殿下,白玉薔到月季城,是想聯絡月季國一起攻擊茉莉國。我考慮到月季、茉莉同屬殿下,就沒有答應她,并打算做和事之人。可是她們積怨太深,茉莉少君的護花騎士數次折辱白玉薔,白玉薔咽不下這口氣,憤而向茉莉國挑戰,并非是我挑撥。”
花王又看向姚夢云。“是這樣嗎?”
姚夢云輕笑一聲:“白玉薔已經死了,而且的確是死在我的護花騎士槍下,原因如何,也不用追究了。茉莉、百合已經惡戰一場,死傷無數,仇怨已經結下,這點沖突不值一提。”
“那好,白玉薔是怎么死的,我就不問了。我只問你,我的女兒姜海英為什么會死在你的護花騎士槍下?”
姚夢云眉心微蹙。“敢問殿下,此話從何說起?”
“怎么,我女兒姜海英是怎么死的,你難道不清楚?”
“回殿下,雖然當時我并不知道姜海英就是殿下的女兒,但是她的確因我的護花騎士而死,我并不否認。”
桃花王立刻聽出了姚夢云的言外之意。“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兒?”
“的確不知道。”姚夢云不動聲色,連語氣都沒有任何變化。“當時她穿著月季國的披風,佩著護花騎士的護花徽,又自稱姓草底將的蔣,我一時疏忽,也沒有聯想到是殿下家姓。”
“你說什么?”桃花王勃然大怒。“我女兒穿月季國的披風,佩護花徽?李幼梅,這是怎么回事?”
月季花君汗如雨下。“殿下,她這是信口開河,混淆是非,絕無此事。”
“月季花君,殿下面前,你最好不要耍弄小聰明,還是有一說一的比較好。”姚夢云不緊不慢的說道:“殿下君臨東方千國近三十年,什么樣的事沒經歷過,你以為那點障眼法能瞞過她的慧眼?”
月季花君身體顫抖,已經癱在了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殿外,田力無聲地笑了。他知道到了這一步,月季花君那點小花招已經徹底失敗了。她肯定沒想到姚夢云和他能活著來到桃花城,更沒想到姚夢云有機會和她在花王面前對質。其實以月季花君的智商本不該出這么大的紕漏,但她遇到的是姚夢云,姚夢云怎么可能給她一點機會。
從知道姜海英可能是桃花王的女兒時,姚夢云就在準備這一天。姜海平到達茉莉國,姚夢云強勢應對,讓姜海平不敢輕舉妄動,為的就是這一天:在花王面前與月季花君對質。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一對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月季花君要第一個倒霉。
果然,在桃花王的威壓下,月季花君李幼梅雖然極力分辯,還是被姚夢云駁得啞口無言。姜海英死在月季國,田力肯定有責任,但是月季花君的責任同樣不小。她沒有照顧好姜海英,讓她上場比武,本身就是失職。讓姜海英以她的護花騎士身份出場,更讓桃花王怒不可遏。
但是,最讓桃花王憤怒的卻是她為了栽贓田力,在姜海英的遺體上偽造傷口。姜海英是自殺的,她要說成是田力所殺,必須在姜海英的尸體上做一個槍傷。不對質,這個傷口是鐵證,一旦被戳穿,這性質就完全變了。
桃花王悲痛欲絕,厲聲咆哮著,命人將月季花君李幼梅關入大牢,擇日處死。
李幼梅被拖了出去,桃花王依然激怒難平。“姚夢云,你那個護花騎士在哪兒?”
“回殿下,田力就在殿外等候。”
“好,你將他留下,為我的女兒償命。”桃花王一揮手。“你可以走了。”
姚夢云一動不動。桃花王沒聽到謝恩的聲音,眼皮一抬,盯著姚夢云。“你沒聽到我的命令嗎?”
“聽到了,但是……”姚夢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恕難從命。”
桃花王霍然站起,兩步邁到姚夢云的面前,俯身看著姚夢云,臉幾乎貼到了姚夢云的臉上。“你再說一遍。”
姚夢云仰起臉,迎著桃花王噴火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說:“田力是我的護花騎士,與小殿下交手也是奉我的命令。如果殿下一定要有人為殿下償命,那也應該是我,不應該是他。”
“很好。”桃花王花白的眉毛根根豎起。“那就由你來償命吧。來人,將姚夢云關入大牢,待我女兒忌日處死。”
兩名騎士上前,伸手按住姚夢云的胳膊,就要將她帶走。
田力一直在外面聽著。這時,他一聲斷喝:“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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