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燕這一槍刺得突然,話音未落,槍尖已經到了田力心口,槍頭蘊含的寒氣更是搶先一步,一下子穿透了甲胄,洞穿了田力的心脈。
田力頓時有一種掉進了冰窟窿的感覺,心口仿佛被塞進了一塊冰,寒氣沿著血脈迅速擴散,冰得他直哆嗦,“撲通”一聲,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但姬冰燕也沒占著便宜。她咬著牙關,原本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迅速變紅,血液幾乎要沁出毛孔,連眼睛都紅了。田力雖然沒有像她一樣處心積慮,但猝然遇襲,本能的抬起了烈火燎原,想要攔開姬冰燕的槍,但他慢了那么一瞬,槍頭沒能抬到足夠的高度,勉強指著姬冰燕的小腹。
他沒能攔住姬冰燕的槍,但也在無意之間釋出了一道真氣,正中姬冰燕小腹。論真氣外放的能力,他不如姬冰燕熟練,如果有意為之,反倒很難得心應手,況且垂天之云不在手中,他也沒打算這么做。偏偏生死關頭,情急之下,這道真氣卻釋放得如此自然,一下子穿透了姬冰燕的甲胄,直入胞宮,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姬冰燕覺得一團火在胞宮爆燃,燒得她熱血沸騰,一時間心襟動搖,看著田力翻身落馬,就在她的槍尖之下,卻無法再補一槍,結果了田力性命。
田力躲在地上,縮起了身體,冰得渾身發抖。
姬冰燕端坐在馬上,臉色通紅,口干舌燥。
遠處,為田力和姬冰燕掠陣的萬山紅和夏月菲見田力中槍落馬,不約而同的大叫一聲:“阿力!”猛踢馬腹,狂奔而來。萬山紅馬快,搶先一步,不由分說,舉起寒冰瀝泉,直取姬冰燕。姬冰燕從沒把萬山紅放在眼里,看到萬山紅的槍刺來,只是撇了撇嘴,正準備抬槍去攔,卻發現手臂軟綿綿的,沒一絲力氣。
姬冰燕一下子懵了,咬緊牙關,使出渾身力氣,又試了一次。
這一次,她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正好落在田力身上。兩人疊在一起,臉龐相貼,一個冰冷,一個火熱,碰到對方,倒是不約而同的吐了一口氣。
夏月菲慢了一步,見萬山紅舉槍,姬冰燕落馬,以為萬山紅傷了姬冰燕,大驚失色,顧不得查看田力,舉槍直取萬山紅。萬山紅來不及解釋,也沒興趣解釋,二話不說,舉槍相迎。一個是一丈七尺長的寒冰瀝泉,一個是一丈六尺長的鐵芯奇門槍,一交手,兩人就打出了火,直接進入纏斗階段。二馬盤旋,雙槍并舉,戰在一處,一時斗了個難分難解。
見此情景,楚安安和曹節也不約而同的踢馬沖出戰陣,舉起手中長槍,發出攻擊的命令。雙方騎士放馬奔馳,在奔跑中列陣,馬蹄聲如悶雷一般響起,迅速由雜亂變得整齊,“轟”的一聲撞在一起。
對雙方來說,這一戰都是意料之中的遭遇戰。她們都是來巡營的,并不知道會遇到對方,田力與姬冰燕又是老相識,誰也沒想到姬冰燕會突然襲擊田力。事出突然,田力、姬冰燕雙雙中槍落馬,萬山紅和夏月菲又殺紅了眼,沒人能夠節制她們,也沒人能夠冷靜下來想一想,所有人只剩下一個念頭:殺死對手!
一個是萬山紅的親衛騎——烈火金鳳衛,絕大部分人的境界都是護花訣一重,但經過田力、嚴飛燕長達半年的訓練,身手靈活,長短皆能,尤擅貼身格斗;一個是萬艷騎士范麗華送給姬冰燕的扈從騎士,至少有一半人擁有護花訣二重的境界,騎術高超,戰斗經驗豐富,配合默契。雙方各有所長,同樣殺得難分難解。
萬山紅和夏月菲捉對廝殺,雙方親衛騎卻是組成沖鋒陣型,來往沖突,殺得煙塵大起,馬蹄聲混成一片。好在姬冰燕和田力疊在一起,雙方都默契地讓開了位置,要不然這兩人就算武功再好,也要被踩成肉泥。
田力身體動彈不得,五官卻極為敏銳,聽得蹄聲如雷,喊殺聲此起彼伏,不時有人落馬,他哭笑不得。
“你……看你干的好事。”他說道。
姬冰燕趴在田力身上,耳邊就在田力嘴邊,田力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田力呼出的氣息都有大半進了她的耳朵。雖然寒氣森森,對她來說卻是難得的涼爽,一時竟有一種希望田力多說兩句話的念頭。不過,她隨即意識到這個姿勢非常不雅,田力縮成一團躺在地上,她張開四肢趴在田力身上,感覺就像是霸王硬上弓,要非禮田力似的。
她掙扎著想從田力身上起來,至少要分開,但她努力了很久,卻未能如愿,身體反倒越來越熱,越來越軟,簡直要化作一攤水。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很丟人,忍不住咒罵道:“你……你這是……什么……邪魔外道?”
田力苦笑。他并不知道自己曾經釋出一道真氣,傷了姬冰燕,見姬冰燕這副模樣,他比姬冰燕還糊涂。如果不知道姬冰燕是什么稟性,他幾乎要認為姬冰燕是覬覦他的肉體,色心大起。他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姬冰燕丹毒發作,就像萬山紅一樣,只不過萬山紅丹毒發作時是凍得發抖,而姬冰燕丹毒發作時是軟成一攤。
“殿下,你能不能……講點理?”田力嘆了一口氣,看著近在眼前,如紅玉一般的耳垂,不由得伸出舌尖勾了過來,輕輕咬了一下。姬冰燕頓時發出一聲長吟,連忙說道:“你……你別動。”
“我就是想動也動不了啊。”田力幽怨的說道:“我說殿下,你這又是搞哪樣啊?臉燙成這個樣子,難道是不好意思?這倒也是,大眾廣庭之下做這種事,的確有點過份。”
“你還……知道……過份?”姬冰燕也是急昏了頭,說話開始不過腦子。“貌似有人就……喜歡大白天……做……這種事。”
田力愣了一下,想到了豐滿成熟的唐曉嵐,一時心動,隨即又毫不留情的反諷道:“原來我們是同道中人,幸會幸會。”
姬冰燕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情節之下,一口咬在田力肩膀上。田力吃痛,想掙扎卻又動彈不得,只得咬住姬冰燕的耳朵,用力一扯。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銷魂之極的長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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