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放心吧!我要是離開這屋半步,我就不是你外甥。”
“不是我外甥是什麼?”
“我要是離開這屋半步,我是你……我是你孫子行吧!”二豐憋了半天,突然蹦出這麼一句氣死人的話。
“你丫的,給勞資滾遠點,缺根筋啊!”陳文達罵了起來,真是拿這個活寶沒轍,他口無遮攔還有點譜,這小子大嘴一開,簡直無邊無際。你是我孫子,那我老孃豈不是就變成我姐!真是混賬的狗東西!
正說著,宋美熙走了進來,問道:“你們倆聊什麼呢?熱熱鬧鬧的!”
“哦!舅媽來了啊!”二豐連忙迎了上去,搬過一把椅子送到宋美熙跟前,討好的說:“舅媽請坐!”
宋美熙把一個袋子扔給二豐,說:“你看你身上這件衣服,怎麼穿出來的?我給你買了幾件衣服,換上吧!”
二豐高興的拿出衣服,展開後念道:“這衣服叫尼克啊!”
“拜託,念耐克好嗎?”
“哦!耐克。”二豐拿著衣服走進洗手間,很快就換好走了出來。
宋美熙一打量,讚道:“喲!還真是人靠衣裝,這二豐衣服一換,還是個帥哥嘛!”
二豐笑道:“哪是,咱在咱們村,人稱小潘安!那可不是蓋的!我姑奶奶都誇我,好衣服一穿,人模狗樣的!”
宋美熙暈了,這是夸人的還是損人的!當下也不和他辯解,這二豐,傻乎乎的,正宗一二貨、
宋美熙把飯菜放在桌上,說:“沒事我先走了,我路過這裡,晚上還要去沈一洋那裡陪蘇姐姐。”
“嗯!快去吧!這個非常時期,千萬別讓蘇子萱出事,不然我們就前功盡棄了!”陳文達叮囑道。自己受傷躺在牀上不能動,還真是對蘇子萱放心不下。
“切!還用你說?”宋美熙轉(zhuǎn)向二豐,道:“二豐,好好照顧你舅,我走啦!”潛意識中,宋美熙還真把二豐當成了外甥,說話也是長輩對晚輩的語氣。
“放心吧!舅媽!”二豐坐在桌前,已經(jīng)打開宋美熙帶來的飯菜,樂滋滋的吃了起來,末了說道:“舅媽!明天能不能換點菜?這老是紅燒肉吃著,我感覺自己都快變成豬了!”
宋美熙樂了起來:“行!明天給你換菜,你想吃什麼?”雖然她比二豐還小,但架不住二豐一口一個舅媽叫著,不由自主就激起了母性的關愛!
二豐仰著頭想了想,說:“聽說這大城市有個什麼什麼雞……”
“肯德基?”
“對對對!”
“嗯!照顧好你舅,我明天給你帶肯德基!”
二豐咧嘴笑道:“舅媽,你對我可真好。”
宋美熙走後,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
陳文達喝了二豐熬的那碗藥,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藥效很大,喝完後除了心還在跳,鼻子還出氣外,躺在那裡幾乎就像是個死人,失去一切的知覺,就算在他耳邊放大炮
,也驚不醒他。
二豐坐在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傻呵呵的看著《熊出沒》,笑的身子亂顫。
約莫著十二點左右的時候,二豐頂不住了,一路舟車勞頓,困的不行,揉著眼睛爬到旁邊的一張陪牀上,在確定陳文達睡的跟個死豬一樣後,美美的躺下,打了幾個呵欠,很快就呼聲四起。
凌晨兩點左右,一輛救護車呼嘯著衝進708,車還沒挺穩(wěn),就從車上跳下來幾個醫(yī)護人員,小心翼翼的擡出一位病人,然後一羣穿白大褂的擁著病人急匆匆朝手術(shù)室奔去。
在一個拐角處,三個穿白大褂的人停下了腳步,朝樓上奔去,一路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來到了五樓。這三個人,一個頭小,一個絡腮鬍子,還有一個皮膚黝黑黝黑的像個非洲人,怎麼看都不像醫(yī)生。
下一刻,三個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輛護理車,個個一臉肅穆,徑直走向502——陳文達的病房。
輕輕推開門,在微弱燈光的辨認下,三人認出了陳文達,絡腮鬍子走上前,伸手探在陳文達的鼻孔處,衝後面的兩人點頭輕聲道:“有呼吸!”
後面兩人點了點頭,小頭從護理車上取出一支針管,裡面灌滿了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水,走到牀前就要朝陳文達身上紮下去。
“喂!你們幹啥子?”寂靜的病房突兀的來了這麼一句土裡土氣的方言,倒把三人嚇了一跳,舉在半空中的針管也停了下來。
因爲病房裡光線昏暗,二豐睡的地方離病牀還有幾步,以至於三人進來的時候,還真沒發(fā)現(xiàn)有個人睡在病房裡。
“你是誰?”三人齊聲壓低聲音問道。
“我是他外甥,你們是醫(yī)生嗎?”
黑人輕聲道:“你看我們,難道不像醫(yī)生嗎?”三人悄悄的說著話,生怕弄醒了陳文達。
二豐仔細的看了看三人,搖頭道:“你長的這麼黑,還真不像醫(yī)生。”
“誰規(guī)定長得黑就不能做醫(yī)生了?”
“哦!那也是。”二豐跳下牀,走到三人跟前,問道:“要給我舅打針嗎?”
“是的!我們是巡查醫(yī)生,陳文達這個病人要注射一針。”小頭連忙說。
二豐皺眉問道:“你們這是啥醫(yī)院?半夜三更的還給病人打針,不怕影響病人休息嗎?”
“哦!我們也是爲了病人著想,必須在這個時候注射這一針啊!”絡腮鬍子解釋說,這個土包子真他媽囉嗦,再唧唧歪歪,勞資先給你扎一針。
“你們這一針打的是什麼玩意兒?”
“說了你也不懂!”絡腮鬍子不耐煩的說。
“那可未必,我楊二豐學……學……”他想了好一會兒,學貫中西的成語硬是不知道怎麼說,索性改口道:“我是中西通吃,沒有我不知道的。”
絡腮鬍子咳嗽了兩聲,說:“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干擾我們工作,要是對病人產(chǎn)生不利的後果,你負的了責任嗎?”
“我沒幹擾啊!作爲病人的家屬,我應該有知情權(quán)吧!你們是醫(yī)生不加,但這大半夜的,你們說不定剛剛睡醒,稀裡糊塗的,要是給我舅打錯了針,怎麼辦?”這二豐說的頭頭是道,此刻沒有一絲的傻勁。
絡腮鬍子怒道:“我們708醫(yī)院個個都是頂尖的醫(yī)生,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請讓開。”
“打針我不反對,但不能這個時候打……”二豐攔在了牀前,陳文達睡覺前喝了那副藥,此時藥性正在體內(nèi)發(fā)揮著作用,這一針要是打進去,不要說是藥,就是水,也能衝撞體內(nèi)的藥性,搞不好就會當場斃命,這等性命攸關的大事,二豐就算缺十根筋,也要攔住他們。
小頭道:“你以爲你是院長啊!說不能打就不能打?我們纔是醫(yī)生,我們說什麼時候打,就得什麼時候打,起開!別影響我們工作。”
二豐脖子一擰,仰頭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狗屁醫(yī)生,我話撂這裡了,今天晚上,誰也不能給我舅打針,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黑人道:“小夥子,你看你舅,躺在這裡半天都沒動,我們說話聲音這麼大,都沒有把他吵醒,肯定是有什麼情況發(fā)生,你要是爲了你舅著想,就別攔著我們,趕快的救治你舅啊!”他其實很有些納悶,四個人在這裡幾乎是吵起來了,可陳文達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二豐衝那黑人叫道:“你知道個鳥,我舅好著呢!一點情況都沒有,要打針可以,明天早上九點過後來打,那時候我肯定不會攔著你們。”
“可是這針安排的就是這個時候打,明天打就不起作用了。”黑人企圖還想說服二豐。
“哎呀!你們好囉嗦,說不打就不打,趕緊走,別影響我和我舅休息。”
絡腮鬍子朝旁邊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和黑人一左一右包抄了上來,一把按住二豐,那小頭迅速上前,再次舉起針管,朝陳文達身上猛刺下去。
“我靠你丈母孃!”二豐罵了一聲,整個人在絡腮鬍子和黑人的緊抓下騰空而起,一腳踢向小頭。
小頭的針管還沒挨著陳文達,就被二豐踢飛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險些坐到手中的針管上。
“靠!你什麼醫(yī)生?獸醫(yī)吧!有你這樣打針的嗎?隨便一個地方就能扎進去嗎?”二豐罵道。
絡腮鬍子和黑人死命的將二豐的手反剪到背上,二豐藉著兩人的力道,騰空來了個360度旋轉(zhuǎn)摩天輪,卸掉了兩人的反剪,一下子把兩人推到了前面,一手一個,拿捏住了對方的手腕。
“我說你們這三個醫(yī)生是怎麼回事?是沙比,還是咋的啦?我都說了不能打,不能打!偏偏要打,想把我舅打死啊!我告訴你們,要是你們一針把我舅打上了西天,你們?nèi)齻€把我舅揹回去。”二豐不服氣的說。這小子雖然拼命護著陳文達,但仍然是缺根筋,現(xiàn)在的情況很明顯嘛!這三個人就是要一針打死陳文達,他還愣愣的認爲人家是真的醫(yī)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