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江城大酒店頂樓宴會廳此刻人流如海,卻寂靜如雪。
地上落針可聞。
真是人的名,樹的影。
刀歌一出場,周圍賓客都安靜了下來。
人們紛紛把目光望向了刀歌身上。
刀歌目光看向主席臺上的黃天佑,緩緩說道:“我們向老板派我來恭祝黃老板身體健康,特別送上一封信函,請黃老板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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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歌拿出一張大紅色的信箋。
輕輕一擲,輕飄飄的信箋此刻卻如同飛刀一般直射黃天佑。
在場上千人都是猛吸了一口涼氣,“此人好大的膽子,在黃家的大本營竟然淡然自若,如入無人之境!”
頓時,人群中沖出了七八個彪形大漢,朝刀歌快步走去,想要將刀歌這個膽大包天的不速之客拿下。
在場的上千賓客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正在見證江湖大哥向平和早已宣布金盆洗手的隱形大哥黃天佑之間波瀾再起。
“慢著!”黃天佑擺擺手,叫停了自己的手下,看了看周圍的賓客,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自己的壽宴上,竟然有人如此挑釁。顯然是有備而來,準(zhǔn)備撕開了面子,既然如此,那么這場戰(zhàn)爭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平息的,不用操之過急。
黃天佑將刀歌彈射出來的信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捏在手里,并沒有打開來看,而是輕輕丟在一邊,對刀歌說道:“小伙子,要是在十年前有人敢像你現(xiàn)在這么不敬,不管他是誰,絕對活不過第二天。好在現(xiàn)在我早已金盆洗手,不問世事。”
刀歌的名聲,在江城無人不知,在刀歌面前能說出上面這句話并且還活著的人不多,恰恰黃天佑有這個資格。
黃天佑挺立著身軀,目露精芒,眼中似有無數(shù)日月沉浮,似有萬千刀劍之氣,金戈交擊,另人一望之下,膽寒心驚。
長年累月積累出來的霸氣一朝釋放出來,足矣讓普通人嚇破了膽,就算一般膽子大的人,見了此時的黃天佑也會不自主的害怕發(fā)抖。
這是一種長期養(yǎng)成的威勢和氣場!
“好一個英雄好漢!”江飛見了黃天佑不怒自威,渾身氣勢如一把利劍直欲刺破蒼穹,忍不住暗嘆到。
“這下黃天佑會如何處置刀歌?這刀歌與我惺惺相惜,我要不要幫他脫身?可惜這樣一定會讓黃若男傷心,這可如何是好。”江飛盤算著。
“黃老板還沒有驗看信箋,我在等黃老板的回復(fù),我好回去跟向老板交差。”刀歌并沒有被黃天佑的一閃而過的霸道氣息所打擾,語氣平靜,右手按在腰間刀柄上,這是他慣有的萬年不動的姿態(tài),心中惟刀,心如冰清。
他看到了人群中的江飛,眼含一絲疑惑,但立刻恢復(fù)了清明之色。
黃天佑并沒有看旁邊的信箋,他將擺在面前的茶杯輕輕叩了幾下,看了看水中漂浮的茶葉不停旋轉(zhuǎn),沉吟了片刻,此刻的他,氣勢消散又宛如一個溫潤如玉的儒商模樣。
黃天佑抬頭對刀歌說道:“你回去告訴向平,他的意思我已經(jīng)清楚了,請代我向他父親向東風(fēng)問好。”
黃天佑這句話說的非常考究,他沒在言語中表露出對向平來意的傾向性的看法,但卻只言片語之間表達(dá)了對向平的輕視之情,表明向平?jīng)]資格跟黃天佑談條件,除非他老子向東風(fēng)親自出馬。
“好,那我告辭。!”刀歌說道。
“豈有此理,黃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黃飛鴻開口了。
自己老子五十大壽,向平派人來擾亂了宴會秩序,這讓以后黃家面子往哪里擱。
身為黃家唯一的男丁,黃飛鴻此時責(zé)無旁貸站了出來。
“胡鬧。這里沒你的事。”黃若男一把將黃飛鴻拉到后面去,呵斥道:“今天是爸爸的好日子,你難道要搞的滿城風(fēng)雨嗎?你這樣做不是破壞了老爸金盆洗手的目的嗎?”
“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大搖大擺的離開?我這口惡氣咽不下。”黃飛鴻忿忿道。
“小少爺,你去招呼客人吧,我替你送送這位客人。”
一個年摸六旬,稍微有些駝背的老頭從黃天佑身后轉(zhuǎn)了出來,輕輕拍了拍黃飛鴻的肩膀。
“這個人是誰?”江飛問黃若男。
黃若男苦笑道:“這是爸爸身邊的福伯,一起幫爸爸打天下的,哎,福伯出手,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這個老頭有點古怪。”江飛點點頭,他發(fā)現(xiàn)那個老頭雖然身矮背坨,但說話卻一點不顯老像,聲音完全是從丹田發(fā)出來的,一口精氣全藏在丹田溫養(yǎng),這人不好對付,是高手。
“福哥……”見駝背老頭出來,黃天佑連忙開口了。
但駝背老頭擺了擺手,沒有讓黃天佑繼續(xù)說下去。“我知道你金盆洗手了,所以我出手不會太重,只是教育教育年輕人要守規(guī)矩。這江湖終究是要講規(guī)矩的地方。”
駝背慢慢走向刀歌,輕飄飄的,如同鬼魅一般不發(fā)出一點聲響。
黃天佑聞老頭之言,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難道真如人所說,一日江湖,終身江湖?”
眾人看到人群中鉆出一個老頭來,聲言要教訓(xùn)教訓(xùn)刀歌,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什么情況?一個老頭子都要跟刀歌叫板,我沒聽錯吧?”一個小青年張大了嘴巴,向旁邊的人問道。
“你懂個屁,這老頭叫福伯,是當(dāng)初跟黃天佑爭霸天下的,就連黃天佑都要規(guī)規(guī)矩矩叫一聲福哥。”另一人看向小青年的眼光充滿了鄙夷,感覺就像在看一個白癡。
駝背老頭離江飛只有十步遠(yuǎn)。
但每走一步,眾人心中便感覺心中的沉重感多了一分。
第九步!
第八步!
當(dāng)走到還剩最后三步的時候,眾人心中就像壓了一塊秤砣,喘不過氣來。
江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駝背老頭的步伐,全神貫注,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遇到過如此高明的步法,這是一種借勢的方法,通過走步,一步一步將氣勢達(dá)到頂點,一舉擊破對手的心理防線,從而造成對方失誤,擊敗對方。
強!
太強了!
“黃天佑果然不是泛泛之輩,身邊竟有如此厲害人物!”江飛不禁有些擔(dān)心刀歌。
因為就連自己,對上老頭,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也不知道刀歌自從上次約戰(zhàn)之后,進(jìn)步了多少,能否從容應(yīng)對。
駝背老頭走到刀歌面前,還剩三步之遙的時候。
刀歌出手了!
一把短刀錚的一聲出鞘來,如龍吟,如虎嘯,如鶴鳴,如雷暴。
刀光一閃,快如閃電,迅如疾風(fēng),直奔福伯咽喉。
“啊……”在場不少人將眼睛閉上,不忍看見這殘忍的一幕。
一個老頭,怎么可能躲過鼎鼎大名的刀歌這必殺一擊。
在場大部分人都認(rèn)為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駝背老頭雞蛋碰石頭,必定一命嗚呼。
除了黃家眾人和江飛,還有一些見聞過當(dāng)年軼事的人。
然而,眾人想象中的鮮血狂飆的情景并沒有出現(xiàn)。
刀歌的刀的確快如閃電,但它快不過老頭的步伐。
駝背老頭輕輕一晃,便躲開了短刀,來到刀歌面前一步范圍之內(nèi)。
刀歌瞳孔微張,一只瘦弱衰老的手指在他眼中無限放大,駝背老人輕飄飄地一指點向他的額頭。
“呔!”刀歌爆喝一聲,向后急退,腳下用力過猛,青磚都被踏出數(shù)圈裂紋。
駝背老人那只伸出的手指卻如影隨形,如跗骨之蛆,隨之襲來。
刀歌趁后退之際,將短刀一橫,擋住那襲來的一指。
只聽一聲金屬顫抖的哀鳴聲,短刀斷了!
余下的指力將刀歌震出幾尺遠(yuǎn),刀歌趁機(jī)翻了一個身,空中吐出一口血,逃了開去,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駝背老頭沒有去追,而是渾身氣勢收斂,咳嗽了兩下。
但此刻的他在眾人眼前再也不是那個看起來如稻草般的糟老頭。而是一個可怕的地獄魔王,連鼎鼎大名的刀歌都被一指擊飛,口吐鮮血,這是多么恐怖的一幕。
恐怕今晚之后,江湖上又會響起福伯的傳說。
“嗎蛋!這個老怪物還是人嗎,這么厲害,看來我對上他恐怕也不是對手,哎,如果是弒天殺手訓(xùn)練營的教官來對上他會怎樣?到底誰勝誰負(fù)呢?”駝背老頭厲害的身手讓江飛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教官,那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殺人機(jī)器。
見沖突結(jié)束,電影明星安妮小姐發(fā)揮了她的明星魅力。迅速幾句話將眾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宴會繼續(xù)進(jìn)行。
一陣?yán)坐Q爆響,江城大酒店放起了鞭炮和煙花。
盡管是在白日,但數(shù)以萬計的煙花仍然氣勢驚人,將江城大酒店的氣氛推倒了一個頂點。
江城酒店內(nèi),一個可容納二十個人的大理石豪華圓桌上,黃家眾人正在聚餐,包括上門假扮黃若男的男友的江飛也優(yōu)哉游哉大快朵頤。
正在吃得歡的時候,黃若男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干什么?”江飛問道。
“你忘了你今天來的任務(wù)了嗎?”黃若男壓低聲音,白了江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