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信陽縣,信陽縣縣官的府邸處,此時已經排開兩排長長的宴席了,縣官作為主人家,坐在主人家的位置,兩旁排列,依次是李慧禪他們幾個,接著是有一些信陽當地的富商,衙役之類的人物。
滿桌子的佳肴,是用家禽制作的,吃著很是美味,但給李慧禪他們提供的能量確實是少得可憐,美酒是用高粱制作的,喝著卻容易上頭。
在燭光的映照里,縣官大人端起了酒杯,說些官場上的漂亮話,對王兵幾人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并且無腦的吹起王兵他們幾個少年是怎樣的俊杰。
王兵他們聽得頭疼,但入鄉隨俗,人家歡迎咱,咱也不能出聲喝止不是。
于是,縣官在主座上講的慷慨激昂,唾沫星子橫飛,底下的富商衙役們不時發出贊嘆之聲,驚嘆于少年們的天才,只有王兵他們六個,無動于衷,拿起筷子品嘗起菜肴來,不過,他們都吃了一小口后就不再吃了,一來是他們吃慣了妖獸的肉,現在這家禽的肉吃起來就和嚼蠟差不多了,二來呢,他們怕被下毒,這不是沒有可能的,白天遭到伏擊就很說明情況,既然幕后之人白天那么明目張膽的要殺他們,今晚下毒也是有可能辦到的。
終于,縣官把話講完了,臺下開始議論紛紛,觥籌交錯。
縣官看著李慧禪他們不怎么吃菜,也不怎么喝酒,心中有些慌亂,又過了一會兒,縣官鼓起勇氣,從座位上下來,來到王兵他們的面前,舉起酒杯,”上人們來我信陽縣,是我信陽縣的福氣,招待不周,還請上人們見諒,我自罰三杯好了,就當是給上人們賠罪。“
不等王兵他們說話,縣官仰頭就灌下去了第一杯酒,接著又連倒兩杯,不做遲疑的喝了下去。
就拿禮貌來說,主人家敬酒,王兵他們怎么著也得表示表示啊,可李慧禪他們根本就不諳世事,只有王兵站起身來抱拳以示感謝,自始至終都沒有喝一滴酒。
王兵他們不喝,縣官也不敢強求,畢竟他們的身份本就不對等,王兵能起身表示對款待的感謝,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縣官悶悶的回到座位,此計不通啊,對,不能放棄,于是,縣官向臺下眾人示意。
那些官場上商場上的老油條,自然秒懂,二話不說一個個的起身向王兵他們敬酒,他們就不信王兵他們臉就那么厚,一杯都不肯喝。
結果呢,王兵他們還真的只是點頭致意,真的就一滴酒都沒有喝,無奈。
變故出現了。
在十幾杯敬酒之后,終于來了一個醉醺醺的富商,不知是裝醉,還是真醉,像是敬酒,結果敬完酒卻不肯走,留在原地,目光殷切的看著李慧禪他們,目光強迫他們喝下一杯酒。
王兵看向這個醉鬼,”還有事嗎?“
現場安靜了下來,沉默了幾秒,有些可怕。
這個醉鬼猛的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這一下,擊碎了其他人的心,他們大氣也不敢出,卻也沒有阻止,他們要看看,這些少年到底臉皮薄不薄。
”你們幾個真是牛啊,縣官大人能讓你們坐在這里,已經是高看你們了,給足了你們面子,還讓我們輪番給你們敬酒,可你們呢,卻是不知好歹,最起碼,也該回敬不是?都是些什么東西啊。“
聽到這樣的話,王兵他們皺了皺眉頭,瞥了一眼縣官,縣官沒有阻止的意思,臉上也說不出的表情。
呵呵,有意思,這是要強行灌他們酒嗎?
按照常理,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王兵他們應該給個臺階下,最起碼也要表示一下啊,喝一杯也是好的,富商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完成了縣官的交代了。
可要按照常理來,那就錯的離譜。
王兵他們心中有了一些數,命案的背后,縣官是有參與的,至少,在這起命案中,縣官是得利了的,不然他不會放任這個人這般無理取鬧。
現場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他們殷切的盼望王兵他們拿起桌上的酒杯,給他們一個面子,喝一點酒,不過他們注定是要失望了。
王兵抬起頭來,看著那個富商,聲音陰冷,讓人遍體生寒,他的火氣已經夠大了,”你,想死嗎?“
”我……“,商人眨巴眨巴眼睛,一臉震驚,不知該說些什么了,這些少年當真是油鹽不進吶。
”我……“,商人憋紅了臉,正欲辯解。
”再敢聒噪一個字,我不介意送你下地獄,我說到做到。“,王兵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魔鬼,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縱橫商場好多年,商人還是見過世面的,這一刻,他分明感受到了殺氣,這少年并不是和他開玩笑的,他要真敢多說一個字,絕對會命喪當場。
不管怎么說,商人也算是立功了,拿生命做賭注,不過是賭輸了而已,但他知道,他贏得了縣令的青睞,這就足夠了。
商人彎下腰撿起酒杯,朝著王兵幾人拱拱手,退回到了座位。
現在宴會變成了修羅場,氣氛尷尬到了極點,讓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縣官起身,強行嬉皮笑臉的打破尷尬,底下富商衙役們隨聲附和,王兵他們不予理睬,這個尷尬就當是過去了。
縣官拍拍手,立刻就有十二個身材窈窕的少女,踩著輕快的舞步樂聲進入宴會,開始跳舞,后面的樂女開始彈奏。
隨著舞蹈翩躚,李慧禪等人仿佛沉溺在舞蹈之中不能自拔一般,臉上的表情在縣官他們的眼中也變得不可描述,實際上,李慧禪他們的確只是欣賞舞蹈而已,沒有別的心思,這舞,的確是很美。
在眾多舞女中,最美麗,最妖嬈的,當屬矚目的中心位舞女,因為她在舞劍,殺人的,冰冷的劍,在她的舞動下,仿佛化身了一個柔情似水的美婦,盼望情郎的相守。
人美,舞也美啊,果真是一場視覺聽覺盛宴。
該說不說,她們這些鉆研藝術的人,的確非常的有魅力。
看著優美的舞蹈,王兵都沒有發覺到,自己居然慢慢將桌子上的酒杯拿在手中,放到唇邊,就要飲下去。
縣官看著這一幕,露出奸邪的笑,對,就是這樣。
關鍵時刻,舞劍的少女氣勢一凌,長劍變得殺氣騰騰,徑直向王兵刺去。
王兵酒杯翻轉,擋下了長劍,酒水灑了一地。
混賬。
縣官給這個舞女的命令是刺殺王兵,殺了王兵是第一目的,可她怎么能在這么關鍵的時刻行刺,這情形,仿佛是提醒一般。
沒錯,這就是提醒。
因為這個舞女是被逼迫的,她的弟弟被當作了人質,要是她不殺了王兵,她的弟弟就會死,她恨吶,因為她知道,她的弟弟已經遇害了,而縣官居然依舊瞞著她,利用她,當真可笑,她要縣官不得好死。
四目相對,王兵沒有從少女的眼中看出殺氣,有的只是清純。
下一刻,縣官暴起,指著舞劍少女,”居然敢刺殺上人,來人吶,把她拿下。“
衙役們一哄而上,想要生擒少女,無奈少女劍術高超,刺傷了幾人之后,完美的脫身離去了。
自始至終,王兵他們都是冷眼旁觀。
這個舞女要刺殺王兵,本來一定要死的,可孟特他們看了看王兵,沒有在他身上發現殺氣,于是都默契的沒有出手,他們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著舞劍少女逃之夭夭,縣令直嘆氣,又是一個麻煩,廢物,都是廢物。
縣官轉過身看著王兵,奇怪,舞女都要殺他了,王兵不應該一下子結果了少女的命嗎,怎么放任她離開?
王兵察覺到了縣官的目光,轉動起了手中的酒杯,一臉玩味兒,”有意思,很有意思。“
這一幕,像是紈绔子弟模樣,這是陷入了舞劍少女的美貌中了啊,紈绔子弟啊,這就好辦了。
縣官來到孟特幾人身前賠罪,之后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宴會繼續。
夜深了,該散場了,聽完最后一曲。
這最后一曲,是一古箏曲,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風度翩翩的進入宴會,自顧自的彈奏起來。
箏音動聽美妙,李慧禪他們卻從對方的氣息中,察覺到了對方可能是一個修士。
這不尋常,為什么一個修士甘愿為一個普通縣令宴會上的琴師呢?
琴聲彈奏的,仿佛是一場戰爭,有時候殘酷,有時卻有溫馨的一面,又有的時候,磅礴的琴聲讓人熱血沸騰,想要投入戰斗……
漸漸的,李慧禪他們感覺到了不對勁,這琴聲,讓他們有些難受,心像是被人用刀劍狠命的穿刺,要不是他們肉身強大,心臟可能要爆開。
是他,就是這個琴師,白天要殺他們幾個的那個聲音。
李慧禪沖天而起,長刀在手,向琴師劈去。
眼見就要劈到,琴師腳尖輕點,身子退開,而琴音不斷。
可惡,心臟更難受了。
有意思。
王兵一個箭步沖出,長棍隨后劈出,速度之快,空氣都反應不過來,直接驚現音爆聲。
音爆聲直接和琴聲相撞,緩解了幾人的難受情緒。
王兵長棍快速抽動,形成一個防護罩,將傳來的琴聲通通攔截,見此情形,縣官衙役富人們紛紛避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可不想枉死。
李慧禪在王兵身后一刀斬出,一記火刀徑直向琴師飛去,奈何琴師戰斗經驗豐富,避開了,而琴音不斷。
現在就很尷尬,琴師境界低,但琴音無處不在,李慧禪他們需要躲在王兵師兄的身后,他們現在的肉身并不算太強,還真有可能被這琴音給滅殺了。
李慧禪可以遠程攻擊來著,可他的戰斗經驗不足啊,琴師一身身法神秘,有點東西,一時之間很難擊殺,至于孟特呢,只能蜷縮在眾人身后,因為他只能肉搏,現在明顯不可。
關鍵時刻,無人注意的小萍姐氣勢變了,倉啷一聲拔出侍女手中的劍,一個閃動,速度之快,難以想象,琴聲還在躲避呢,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割開了,跌落在地上,很快就沒有了生機。
王兵,孟特,李慧禪,三人癡癡的望著小萍姐,這個女人,這么厲害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