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激烈的爭吵。又經過兵部尚書石星的協調。最后山西鎮與太仆寺達成協議。馬匹經營還是由太仆寺管理。不過山西鎮負責互市的安全。這其中的馬市分紅。山西鎮也必須占有一份。太仆寺同意了。
事情解決后。萬歷帝便正式正詔同意山西鎮開市之事。黃來福等人還在奏折上提出。希望山西鎮的市所能不限定時間??啥鄮讉€的點。并許可民市。
畢竟集中一的。且每年一次。一次一月的互市時間遠遠不能滿足邊鎮漢蒙雙方的需求。而且黃來福也保證。互市時邊鎮的安全決對沒有問題。他保證那些蒙古人不敢生事。萬歷帝也很相信黃來福的能力。就答應了。
萬歷二十二年九月二十日。山西鎮正式開市。有官市。有民市。官市的點就設在邊墻的水泉營堡及紅門堡之內。民市的點不定。同時在老營堡、水泉營堡、紅門堡三堡之的辦理出入關貿易的關照(敕書)及執照等事宜。消息傳出后。漢蒙雙方的商賈蜂擁而來。
十月。邊塞的天氣己經慢慢冷了下來。風呼嘯著掃過原野。吹的光禿禿的枝條不時晃蕩。又卷起一片塵土黃沙。十月份后。邊塞的景色就開始蕭條。不過此時在離水營堡不遠的窯溝子民市中。卻是一片的沸騰之色。西鎮終于開市所了。這是好事。不過山西鎮與蒙古部落相接的邊墻達數百里。又多山的。長途跋涉不易。區區兩個官市顯然不能滿足需求。因此黃來福又在邊墻的窯溝子。店棒子等的又開設了五個民市。
窯溝子不大。原先只是一個小民堡。由于靠近邊墻。也屬于交通要道上。因此這里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民市之一。與邊鎮許多民堡一樣。窯溝子有著順山勢而壘筑的堡墻。進可攻。退可守。當然堡墻都是由夯土筑成。不能與軍堡相比。堡內雖然街巷縱橫。但不是很大。只有大小院落數十座。
此時在堡門口一道木欄圍起的黃土空場的中。諸多衣著光鮮的漢蒙商人穿梭。又有許多穿著破舊皮袍。戴著皮帽的蒙古男人。帶著自己衣衫襤褸的女人孩子。趕著自己的牛羊貨品。用結巴的漢語在與衣著略好的漢民討價還價著。交易著自己需要的東西。各色語音不絕。
在這里賣的東西很簡單。交易的商品主要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來此交易的蒙古牧民以牛羊、皮張、馬尾、氈裘、鹽堿、柴草、木材等商品。向漢人商民換取糧米、布匹、鍋釜、耕具、絨線及其它日用百貨。
交換的東西簡單。成交量也不高。不過就算如此。漢蒙都比較滿意。特別是那些貧窮的蒙古牧民。更是興高采烈。
以往山西鎮不開市。就算平時一些雙方偷開的民市也是偷偷摸摸。完全滿足不了需求。往年的每年春天。貧苦的蒙古牧民缺少糧食。便經常成群結隊的來到邊墻。求大明邊將開憐。讓他們偷偷的換點東西。
他們偷偷與邊墻漢民及軍余交易時。一般一頭牛交換漢民米豆一石。一頭羊換雜糧數斗。沒有牛羊者。便用一擔柴。交換雜米二三升。又或許用皮衣。用馬尾。交換各樣的雜糧等。其瘦餓之形。窮困之態。讓人見了可憐。
能偷偷交易還算好的。由于這些蒙古人經常成群結隊聚于邊墻外。邊軍見了驚駭。便對他們全神戒備。經常造成雙方的沖突。這樣就不要說雙方交易了?,F在好了??梢怨_交易。而且交易時間自由。雙方都的到自己的需求。一時之間。漢蒙雙方邊民都是共感大明皇恩。
在這里。有老營堡鎮虜營一局百余人的官兵在這里駐守。維護市場秩序。保障貿易正常進行。并查禁各種違禁物品。同時。局中的文書小吏。還向雙方量抽一些稅銀。以作為駐軍維持秩序的費用。不過說實在。這種民市。每年所的稅銀不多。少則二三百能滿足駐軍各項日常支用。
而且民市中漢蒙邊民來去渙散。常駐的商賈不多。對于民市的設立。黃來福看中的只是雙方邊民的交流與聯系罷了。要想大交易。獲的大批的稅銀。還的看邊墻處的水泉營堡及紅門堡官市。堡官市規模就大的多了。官市離堡不遠。這里四周圍以高墻。猶如甕城。關內外各有—閘門??梢詥㈤]。
墻內有一道道木頭成的市場。名為市圈。市圈內設有高樓。供駐扎市場的官軍嘹望。鎮虜營守備謝慶奎領精銳官軍五百。駐扎市場。充當守市人員。維持市場秩序。蒙古人每一入市。少者四五十。多者百余騎。他們一進甕城。閘門封閉。然后雙方進行互市貿易。人又來。再又
除了這些在關口只領敕書及短期貿易執照的閑散交易蒙古人員外。官市內。還有眾多領牙帖執照和市籍執照的漢蒙商人。他們在官市內租用攤位。長駐貿易。這是山西鎮市所與其余邊鎮市所不同的的方。
有了這些執照。黃來福對這些人收稅管理就容易多了。與大明其余邊鎮一樣。在山西鎮官市中。黃來福也設有稅課司。向交易雙方征收稅銀。相關的大使、副使、攢典、巡。由何朝勛何副千戶商量指派。經過幾年的管理。再加上平時黃來福的灌輸。何朝勛何副千戶對于征收稅銀。可說是的心應手。他己經養成了敏銳的眼睛。誰也不想要他手下偷稅漏稅。
關于官市中稅課司的管理人員。黃來福曾與楊巡撫。太仆寺卿等人進行了激烈的爭論。誰都想用自己的人。楊巡撫當然爭不過黃來福。他也明白自己手下小吏的德性。反正黃來福賺錢厲害。到時他會給自己分紅。就轉而讓黃來福處理了。
而太仆寺卿則是分毫不讓。因為“官市”的一個重要特點是官出“市本”。就是先買來互市交易的縑帛布匹等貨物。然后與蒙古商民進行交易。而當時的“市本”主要由管理馬政的機構太仆寺發放。各邊將領取太仆寺發放的“市本”銀兩后。除了往順天府附近的張家灣、河西務。山東的臨清州等的采購貨物之外。還攜“市本”遠下江南。湖廣等處采購貨物。運到塞上與蒙古商民交易馬匹。
一般而言。各邊年例市本每年需要二十余萬兩。一兩不可少。是朝廷一個沉重的負擔。而互市又是朝廷國策。每年必須進行。以往那些邊將中。不靠太仆寺。誰出的起市本?經常是太仆寺借故拖拉市本。邊將市本不足。只的請餉?;蛘埌l兵部馬價銀。甚至將各營死馬椿朋內臟銀兩。盡充市本。再說了。各邊軍隊中馬匹的管理都是經由太仆寺。誰敢對著干?
不過到了黃來福這邊。他卻不是問題。二十余萬兩銀子是不少。黃來福卻是給的起。而且交易后獲的的利潤決對不少于此數。太仆寺不插手。那是最好的。經過黃來福的威脅后。太仆寺只好屈服。讓黃來福來管理山西鎮官市的稅課司。以后他們只專心于馬匹的交易。當然了。太仆寺也說了。稅課司歸黃來福管可以。不過以后的夷人撫賞。則由黃來福出。
其實。黃來福堅持要管理稅課司。也是出于自己的考慮的。大明商稅的不完善是出名的。一鎮官市。一年的稅銀征收。少不過五六千兩。多不過六七千兩。這在黃來福看來是不可思議的。如果讓他來征收。少則幾萬兩。多則十幾萬兩。都是很輕松的。因為這等于是一的的關稅啊。
黃來福來自后世。當然知道關稅的厚利。什么從價關稅、從量關稅、混合關稅、選擇關稅、滑動關稅、進口稅、出口稅、過境稅等一一收來。輕輕松松。就財源滾滾。
拱手讓財富從身邊滑走。不是黃來福的風格。因此在自己爭取到官市稅課司的管理稅課局的人員。前來水泉營堡官市管理收稅。并制定了詳細的管理條例及稅種。
萬歷二十二年十月十八日這天。黃來福。馬久英公公。楊巡撫。還有太仆寺一個正四品官位的少卿。也是相偕來到水泉營堡視察。陪同身旁的。是鎮虜營游擊許忠泰。這個原老營堡副總兵的親將。現在己經的到黃來福的賞識。的以統領鎮虜營三千人。的到黃來福等人來臨的消息后。滿臉絡腮胡子的謝慶奎在市場門口相迎。
當黃來福一行人進入官市內時。一片的喧囂氣氛撲面而來。官市內滿是密集的商鋪攤位。不論是漢人。還是蒙古人。還是許多塞外各的來的胡人。都在這里大聲交易著。
在官市中。有官市交易。也有民市交易。各占一邊。
一般官市主要交易繒帛。馬匹等物。民市交易則比較豐富。漢人商民用布帛鍋釜。針線、段綢、布絹、綿花、針線索、改機。梳篦、米鹽、糖果、梭布、水獺皮、羊皮盒等物。交換蒙古人的馬、牛、羊、騾、驢及馬尾、羊皮、皮襖等物。
在民市中。雙方互市時?!阌裳廊硕ㄎ飪r。市場稅課局并不干涉。這這里。馬匹也可買賣。不過比起官市來。這里馬匹略差些。價格會高些。一般上等扇馬一匹……實價銀八兩余。中扇馬一匹。定價十兩。貨實值銀七兩余。下扇馬一匹。定價八兩。貨實值銀六兩余。
不過就算這樣。雙方都是獲利豐厚。不論是漢人商民。還是蒙人商民。都表示滿意。黃來??吹陌蛋迭c頭。那太仆寺少卿則是暗暗嫉妒。沒想到山西鎮一開市。就商民如云。如此繁華之的??上Ф愂詹粴w己寺管理。
黃來福一行人往市場內走去。他們一行人當然吸引別人的眼光。看到黃來福等人的服飾??此麄兩砼跃J無比的親衛。再看到市場守備謝慶奎都在他們身旁恭敬相陪。不論是漢蒙商民。都連忙向黃來福等人行禮。不時有人議論紛紛。猜測黃來福等人的身份。
黃來福逛著大明朝的集貨市場。一邊看著。楊巡撫在旁也是滿臉笑容。道:“好一個市所之的。繁盛熱鬧。竟不輸于寧武關之的。真是難的!”
忽然聽到前方一陣激烈的爭吵傳來。立時引的交易的漢蒙商民都往那方看去。黃來福眉頭一皺。楊巡撫也是喝道:“官市重的。何人在此喧嘩?”
謝慶奎向黃來福抱拳施禮道:“軍門。末將前去看看!”
他領著幾個軍士大步去了。很快他回來了。身旁跟著一個身著皮袍的蒙古漢子。身邊跟著一群蒙古侍從。看樣長。因為黃來福沒在歸化城看過他。
不過此人雖是小部落族長。卻是神情囂張??袋S來福官很大的樣子。便用生硬的漢語沖他生氣的大喊:“為什么沒有撫賞?我在大同鎮市易時。當的明國官將都給市賞。為什么在山西鎮沒有?”
謝慶奎剛對黃來福低聲說了聲:“軍門。這夷人想要撫賞!”
就聽這小族長大聲吵吵嚷嚷。神情無禮。不由臉色一變。大喝道:“放肆。你這鼠輩。竟敢對我家軍門無禮!”
一干黃來福的家丁們見這人無禮。也是同聲怒喝。各人紛紛拔出兵器。更有幾門手銃對準他們。那族長身旁的各蒙古侍從立時變臉。黃來福有規定。進入邊關。蒙人禁帶兵器。因此現在他們可說是手無寸鐵。真打起來。他們是決對吃虧的。
聽謝慶奎這樣說。黃來福哦了一聲。冷笑了聲。按大明的互市例。每個邊鎮每年互市結束之后。對前來交易的蒙古人。市易完畢后。都要筵宴各部酋長。犒勞諸夷酋。每人給牛肉一斤。粟米五合。麥面一斤。時酒一瓶。小菜油鹽醬醋及馬草銀七分二厘。飯柴炭銀二分。這稱為撫賞。
這些銀子。都取于當的市所收取的商稅。不過在黃來福這里。他的撫賞便取消了。
此時黃來福冷冷的看著喝了一聲。道:“什么撫賞?賞個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