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璥跟著耿青峰回到他所住的小院里時,李昱琪正好走了出來。此時,她臉上的妝容已經重新弄過了,要不然這樣出其不意的出現,還真是十分嚇人。
“嫂子,你這樣子比剛才好看多了,就算是青峰吩咐的,也不用畫得這么嚇人吧!”李璥雖然依舊有些失落,但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們的主意,也不帶提起了。而且,他心里也明白,耿青峰和武重規都是為了他好。換作其他不相干的人,是不可能這樣提點自己的。說不定,還巴不得自己繼續這樣游手好閑下去。
“是呀!就是因為知道嚇人,剛才回屋后我就趕緊洗了。你沒看到剛才我一路走回院里的時候,有多少奴仆婢女都盯著我直看,那樣子跟見到鬼似的。”對李璥的話,李昱琪也不介意,只是淡淡的笑了起來。
“你也別欺負你嫂子了,她那都是按我的吩咐做的。”耿青峰見李璥欺負自己的媳婦,敲了敲他的頭。“走吧,跟我進去。”
“怎么了?李璥好像不高興,發了什么事了嗎?”李昱琪看著臉色有些不悅的李璥,看了看自己丈夫,有些擔心的問了起來。剛才離開的時候,他們還說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看著妻子飄來的眼光,耿青峰笑了笑,走過去摟著她的肩說道:“沒什么事,只是我和老爺子勸他回宮,讓他有些不高興罷了。”
“我沒有不高興,只不過想晚些時候回宮而已。而且,回宮之后,相信短期之內,父皇是不會再允許我出宮了。”李璥有些憤憤的說著,自己都這么難過了,他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說笑,算什么兄弟嘛?
“好啦!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教你點新的東西怎么樣?”耿青峰看著他那憤恨的表情,只是嗤笑著許以甜頭。不過,剛才他那樣子,還真有點皇子的樣子。不愧是皇家出品的。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聽到耿青峰要教他新東西,一下子高興了起來。雖說他不用這些去賺錢,但卻對這些別人認為是奇yin取巧的東西特別感興趣。特別是過去三年,每天除跟著耿青峰出去看看生意,就是在耿家做那些東西。那樣的日子,是他長這么大以來,最開心的時光。不用去想怎么樣算計別人,也不用提心掉膽的防止人家的算計。
“好了,進去吧!”耿青峰對李璥揮了揮手,轉向自己個兒媳婦,笑得十分溫柔的問道:“你要去哪里?”
“沒有,我只是在屋里呆著有些悶,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明天我要去赴宴,你若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出去走走,但是要讓薜管家安排人跟著。這京城不如揚州,雖說是天子腳下,但也算是龍蛇混雜,注意點的好。明日過后,我陪你到處逛逛,順便看看有需要的,到時拿去裝扮咱們自己家!”
“嗯,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李昱琪溫柔的說著。“你與李璥有事要做,就先去忙吧!今日天氣不錯,我就在院里先呆一會兒。”
“行,那我和李璥就先進去了。我讓他帶點禮物進宮,到時送給干娘他們。我們今日進宮的時候,好像忘了把禮物給她了。”耿青峰想著今日搬上車的禮物,卻在下車的時候忘了搬下去。
“那你們就快去吧!晚了,李璥回宮也不太好。”
“嫂子,你不要催了好不好,剛才青峰跟外公就一直催我,巴不得快點趕我離開。”李璥抱怨的念叨著。
“沒有的事,只是不想讓你惹麻煩而已。快去吧!你也要早些回去陪陪娘娘。”看著李璥如小孩子般耍賴的樣子,李昱琪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夫妻倆就別在念了好不好?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真是的,就知道來說我。”
“走吧!再說下去天就黑了!”耿青峰看著李璥越發有點沒完沒了的樣子,便勾著他的脖子向屋子里走了去。
李昱琪看著他們離開的樣子,搖了搖頭,自己走到一邊的石椅上坐了下來。今日在皇宮里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十分震憾,親切的賢儀娘娘,不怒自威的皇上,金碧輝煌的宮殿,美麗無比的御花園,這些對于她這個從沒出過遠門的人來說,是多么不可思議呀!難道,這就是她以后要過的生活嗎?她臉色一變再變的回憶著,像是要把今天的事情都記錄下來。
壽王府,位于皇宮的南面,離寧王府只有一小段的距離。府內建筑氣勢恢宏,殿宇森嚴,布局精巧,建筑壯觀,結構嚴謹。前后共五進院落,在中軸線上有大堂、二堂、信門、大廳和浩月樓等建筑,東西兩側是跨院。跨院內分別是議事廳與廂房,西邊有廟宇、祠堂、客廳、議事廳、書齋、練武場建筑;東側有戲樓、王爺和福晉的臥室、膳房等。院內蒼松翠柏,幽雅恬靜,樓閣殿堂相映成輝。
此時,李瑁正抱著他那美麗的王妃坐在那里聽歌看舞。美人在懷,即使是下面那些衣著光艷,樣式暴露的舞姬,也勾不起他半點興趣。在場的除了他們夫婦外,還有壽王手下的一干食客。宴請耿青峰,把他拉入自己的陣營,是母妃說了好久的事情。要不是母妃昨日派人來說,他幾乎要忘了這件事兒。
這耿青峰是什么東西,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已,值得他堂堂的壽王殿下這樣做嗎?要不是聽說他可以靠點新奇的玩意兒賺錢,父皇又賞識他的話,他也不會答應這事兒。不就是靠一時運氣被父皇封了個侯爺嗎?沒權沒勢的,真不知道母妃看上他哪點了。
李瑁一手把楊玉環圈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拿著酒杯向嘴里灌著酒,偶爾還享受著他這心愛的壽王妃所喂來的水果。不過,這美人恩他現在可沒心情享受。一想到自己降尊屈貴的讓人去請那個小子,居然到現在還沒到,就讓他火大。
“啪”他手中的青銅杯摔到了地上,嚇壞了正拋著媚眼,扭著小蠻腰的舞姬,和那些如蚊子般在那里切切私語的食客們。膽小一點的,居然就雙腿顫顫的坐于地上,不斷的發抖。包括正坐在他腿上的楊玉環,也嚇得弄掉了手上的果子。“你們說,他一個賤民小子,憑什么讓我如此隆重的候他?他算哪顆蔥?說說,一會兒怎么去下下他的銳氣。”
坐于下首兩邊的食客們一個個呆滯的看著滿臉怒容的李瑁,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他們今日來,是聽了李瑁的吩咐,特地來為難那個啥,對,皇上新封的異姓侯的。可是這大家都在這里坐了好半天了,卻沒見到人來。不知道那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什么的,居然敢讓壽王殿下等候。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雖然低著頭,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可是心里卻一直在偷笑。
“壽王殿下,草民認為那恩義侯不值得讓殿下如些厚待。聽說,那人除了巧然救了璥皇子殿下外,只會一些奇yin取巧的伎倆。而且,那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商販而已,皇上的另眼相待不過是一時的。”
“是呀!聽說那人只是有點家底而已,還比不上我洛陽首富,壽王殿下根本不用去理會。”又有一個人高聲的叫嚷了起來。看他們的樣子,倒不像是請耿青峰來赴宴,倒像是開批斗大會了。
“……”
李瑁揮了揮手,讓人把那群呆愕住的舞姬帶了下去。他輕輕在楊玉環耳邊低語,讓她先下去。看著她那張帶著埋怨,卻又猶如天仙般美麗的臉,李瑁柔和的笑了笑。對于王妃,他是十分縱容的。
當年,楊玉環長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盡管還帶著稚氣,但已完全顯露出其嬌艷的風采。來訪的親友和達官貴人的家眷們都非常喜歡美麗的她。她經常在府中弄歌習舞,據說楊家的使女前身是歌舞伎,她舞技很好,經常指點楊玉環跳胡旋舞。楊玉環性格開朗、熱情,喜歡出游,所以,她們時常結伴外出。一個偶然的機會,楊玉環意外地認識了玄宗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咸宜公主。與公主的結識竟成為她一生轉折的契機。
在一次參加咸宜公上府邸的游宴中,楊玉環認識了公主的同母弟弟、時封壽王的皇子李瑁。她的姿色使壽王一見鐘情。其實,壽王李瑁早在咸宜公主的婚宴上已見過楊玉環,這次是專門讓姐姐為他安排的宴會,因為尚沒有王妃的李瑁十分想得到楊玉環。咸宜公主和壽王都是武惠妃所生,在玄宗那里也比較受寵。為了達到廢掉當朝太子李瑛、改立兒子壽王為太子的目的,武惠妃暗中聯絡奸相李林甫,在自己周圍形成了龐大的權力集團團,處處打擊排擠太子。壽王為人謹慎,雖然對楊玉環己產生愛慕之心,但他還是讓姐姐咸宜公主試探母親武惠妃的口氣。兒子對楊玉環有好感的事,武惠妃已通過女兒咸宜公主獲悉,因此便暗許了李瑁向玄宗請婚的事情。
楊玉環離開后,李瑁轉過臉來,環視了一下四周那些食客。那臉比川劇中的變臉有過之而無不及,快得讓人以為剛才那柔情蜜意的樣子,不過是眼花而已。
看著這些平日里能言善道,夸夸其談的食客,卻在此時一點主意也不能為自己出,惱怒的拍上了桌子。那“啪”的一聲,讓眾人心里再次打起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