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不干！

“你想到哪里去了，鴛鴦宮三大戒律，第二戒暴虐濫殺！”薛梅娘狠狠瞪了夏皎一眼。

“還好還好，我就怕你非要殺人不可。”夏皎松了口氣。

毛毛一心想知道，夏皎這兩天在地宮和靈宮里發生的事，昨夜它體諒夏皎疲倦，也沒有入夢騷擾她，今夜是無論如何忍不住的。

偏偏薛梅娘抓著夏皎，沒完沒了商議報復單育勉、史孜等人的事，毛毛等得不耐煩，干脆從夏皎的背籃里爬出來，扒著她的肩膀，在她頸上蹭了蹭，又夸張地打了一個大呵欠。

這暗示足夠明顯了吧！

它很少這么主動“撒嬌”，夏皎受寵若驚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將它抱到自己懷中，吧唧親了一口，問道：“你是不是累啦？累了就睡吧。師姐，現在天也不早了，那些家伙至少還要四天，才能回到這里來，我們休息好了，明天再想辦法不遲。”

現在天色確實不早，她的提議也合情合理，不過傻子都看得出來，她是為了遷就她家貓大爺，才會主動說要休息的。

“這貓是你家祖宗嗎？它要睡就睡，還要你伺候不成？”薛梅娘沒好氣地嗤聲道。

把一只貓看得比她還重要，有這樣當師妹的嗎？！

“毛毛要洗完白白才會睡得安穩。”夏皎理所當然道，隨即跑去向前院的管事要了一間客房，便帶著毛毛退場了。

毛毛心里那個得意啊！往夏皎懷里又拱又蹭。

它沒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它的某些動靜舉止，越來越像一只真正的貓，甚至已經無師自通，學會如何撒嬌賣萌討主人歡心，以達到目的。

堂堂圣界頂級宗門的少掌教，竟然墮落到當貓當得樂不思蜀！

今夜阿故心情顯然不錯，與夏皎的談話氣氛，開始時是很和諧的。

他聽完夏皎敘述這幾天又是被追殺、又是與合陶界來使賭斗，狠虐對手跌宕經歷，看她一路過關斬將，倒霉的都是別人，不禁舒了口氣，隨即撇撇嘴道：

“都說爛船還有三斤釘，我還以為律斗圣皇的秘藏有多可觀，沒想到竟只剩一個空殼子了。還好這影照天宮確實不錯，論價值勝過任何寶藏，這應該是律斗圣皇最后的老底，也是他最珍貴的東西了。”

如果律斗圣皇不是窮得叮當響，再拿不出太多像樣的東西，他大可不必貪圖那些進入地宮的靈師的寶物。

影照天宮在圣級強者的小圈子里，也是非常稀罕珍貴靈寶，現在給夏皎，能夠發揮的作用卻非常有限，律斗圣皇又再拿不出其他合適的東西，便只好就地取材、借花敬佛，收了其他靈師的寶物給夏皎。

“律斗圣皇的意志對我算是很不錯了，你不要這樣苛刻挑剔。別人盡力對我好，我覺得至少要對人家尊重些。”夏皎有些不滿道，她不喜歡阿故用這種刻薄的語氣去說律斗圣皇。

圣皇聽不見，但她聽見了，如果毫無反應，未免太過涼薄冷漠。

“你尊重他還不夠，連我都要一起尊重？”阿故沒好氣地咕噥了一聲。

其實他想說：我也盡力對你好，怎么不見你這么尊重我？

不過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酸，所以在出口前一刻忍住了。

“影照天宮到底有什么用處？我都還來不及消化圣皇意志留在我腦子里的信息呢。”有問題找阿故，夏皎覺得比自己搜尋琢磨那些信息快得多。

阿故對于這類問題，回答得還是很認真的：“據我所知，類似的天宮靈寶一共有三十三座。每一座天宮，都是由宇宙大道自然凝結而成，是天然的空間靈寶。天宮中自成世界，與這由律斗圣皇創造的律斗界，并沒有太多不同，而且它永遠不會衰竭消亡。”

“歷代得到天宮的圣級強者，都會用心對它進行溫養雕琢，使之更趨完美。等你的精神力達到圣級境界，就可以再無障礙地與影照天宮溝通。若你真的有朝一日成了圣靈師，除了你自己創造的世界，還可以多擁有一個由影照天宮形成的世界。”

“擁有一個世界跟擁有兩個世界，有什么區別？如果每個世界上都有眾生萬物，我又必須承擔照顧他們的責任，豈不是得忙死？！”夏皎對于擁有一個世界什么的，完全沒有野心。

她想成為圣靈師的最大動力，是令自己在意的人重生。

阿故哼道：“你知不知道，成為圣級強者后，應該如何修煉？”

“成為圣級強者，還要修煉？！”夏皎一直以為，成圣之后就是混吃等死，難道不是？！

阿故被這樣毫無常識的家伙打敗了，無力道：“成為圣級強者之后，當然還要修煉！不過那個時候，需要積累的是信仰之力，首先能夠得到的，就是自己創造的那個世界上，所有生靈的信仰供奉。”

“圣級強者之間亦有爭斗，而且異常激烈，最終所爭的，就是這個能夠提供信仰之力的世界。傳說當得到的信仰之力達到頂峰，就可以見證真正的永恒，掌握宇宙本源的規則與力量。”阿故說到這里，語氣里流露出濃濃的神往。

可惜夏皎跟他毫無共鳴，阿故的話她懂，用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神仙爭香火。

成為圣級強者，等同于成了神仙，神仙要有足夠多凡人的香火供奉，才能夠繼續升級，成為神仙中的戰斗機。

所以神仙們會為了爭香火打架，打敗的一方，自家的信徒會被統統奪走，香火斷絕直接降級。

不過這些神仙打架的事，離她太遠了，她更關心，影照天宮現在能給她帶來什么好處。

阿故聽了她的問題，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道：“暫時只能當一個龐大無比的儲物空間用，就是那艘星辰艦，也能輕松收下。至于將來，等你晉級先天境再說吧。”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你不應該告訴你的師姐，你得到影照天宮之事，它對于天級強者提前參悟圣級力量，有極大作用，在圣界，不知道有多少天級強者甚至圣級強者，會為了它撕破臉皮悍然出手。你擁有這件寶物的事，一旦傳出去，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跟你泄露你是圣血傳人，后果差不多嚴重，甚至更加嚴重。”

“啊？！你不早說？！”夏皎十分震驚。

阿故無奈道：“我怎么知道，律斗圣皇手上，竟會有這么一件頂級靈寶？你盡快回到鴛鴦宮，找你的二師伯商量，讓他親自出手，先把你兩個師姐關于影照天宮的記憶封印。”

“那豈不是還要告訴二師伯？”夏皎奇怪道。

阿故哼道：“他怎么說也是地級靈師，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不至于輕易被人抓住搜魂。而且你兩個師姐既然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現在只盼他不會見財起意，對你動手。”

“二師伯……他不至于吧……”夏皎遲疑道。

如果可以，她絕對不想用這種方式，驗證鴛鴦宮同門的良知底線。

阿故故意讓她糾結了好一陣，才道：“應該不至于。他只是地級靈師，沒有律斗圣皇的幫助，他奪了影照天宮也用不了，頂多只能將它獻給其他天級強者，換取好處。只要他不是鼠目寸光的笨蛋，應該知道，你將來可以帶給他們的好處，遠比出賣你換到的好處多。”

夏皎既得意放心，也略有些不滿無奈：“說得真現實，我帶來的好處不夠大，就活該被出賣了嗎？”

阿故淡淡道：“所有人的忠誠善意和良知，都是有價的，不過這個價，不見得一定是利益好處，可能是個人非常在意的人事物或其他。世上原沒有絕不背叛這回事。你與夏江關系親近相依為命，但若有天你發現，他其實是殺你爹娘和害你變成廢人的兇手，你會不會恨他？如果我告訴你，你親手殺了毛毛，馬上可以令你的爹娘、江爺爺和老祖宗復活，而且修為實力恢復如初，你會不會殺它？”

“當然不會！”夏皎斬釘截鐵道。

“不會恨夏江，還是不會殺毛毛？”阿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不要泄露自己心中的激動與期待。

“江爺爺不會是這樣的人，更不會故意害我，我也不會殺毛毛！”夏皎肯定道。

“不過是一只貓，殺了它，你的至親都會復活而且活得很好，為什么不殺？”阿故心里忍不住冒出一個個快活的泡泡，恨不得把夏皎抱入懷里，狠狠親上幾口。

“明知道你是騙人的，我又不是傻子，當然不干啊！”夏皎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快活的泡泡瞬間全部破滅！阿故現在想把夏皎抱入懷里，狠狠咬上幾口。

“如果我不是騙你，真的能辦到呢？”阿故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里逼出來的。

“那也不干！你真奇怪，毛毛又沒得罪你，怎么總想著要殺它呢？”夏皎不以為然道。

“為什么不干？”阿故控制不住自己猛鉆牛角尖。

……

少掌教其實沒見過幾個菇涼，是個很純情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