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掌握第一手資料,才有話語權。
菲爾娜要締造一段屬于自己的傳奇,重續上一世未竟的事業。但她并不打算從領民的腰包里摳錢----在她看來,蘭蒂斯大陸目前的收稅方式,簡直和強盜無疑,只不過一個是合法,一個是非法罷了。
要改變帕索平原惡劣的生存環境,必須一步一步的來,布雷登堡的周邊地區很少受到盜賊團伙的干擾,因此,她就把視線轉移到這幾個村莊。
盡管魏特等人都反對,可菲爾娜依然堅持己見,她帶上西埃羅還有十名穿山甲武士,隨行的還有一名霍比特人和黃金泰坦,前者還是跟她一起進過南十字森林的霍金斯,而后者是一名較為年輕的黃金泰坦史泰龍。
位于布雷登堡西南方向的洛克村居住的是水普族綿羊人,而這個種族的性格還真是如同綿羊一般溫順,在比蒙帝國的軍隊中,只有在輜重營才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不過,綿羊人也自有他們所擅長的一方面,放牧和紡織正是她們的強項。而這個村子的周邊地區正是一大片豐茂的草場。
當菲爾娜來到洛克村時,村長法奧比拖著一條殘腿出來迎接她,和他一起出來迎接的還有村中的三位長者。幾個小孩子躲在柵欄或墻角后面探頭探腦地張望,看到她的目光轉向他們,便嘩的一聲四散而逃……難道我是心懷叵測的大灰狼嗎?郁悶中。
法奧比是個三十多歲地青年,雖然年齡不大,卻頗會察言觀色。連忙說道:“大人,鄉下孩子沒見過世面,您見笑了。”
“沒關系。”
菲爾娜淡然道,再怎么著,她也不會和一幫孩子生氣……再說。這原本就不算什么。但是。等她看到村里破敗的樣子,眉頭便又皺了起來。
“法奧比,你這個村子管理得不錯啊!”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村里的居民雖然不至于破衣爛衫,可衣服上大都綴著補釘,窮得叮當響。
難道村外的草場都是用來看地?
放著這么好地資源沒能充分地應用,本身就是極大的失職,菲爾娜已經準備撤換這個村長了----和人類國家不同。在比蒙帝國,類似洛克村這類最低的行政單位,其行政長官基本上都是村民們自發推舉的。
領主大人說的是反話!
不僅法奧比聽出來了,跟在他身旁的三位長者也聽出來了,法奧比囁嚅了一下沒有說話。
而三位長者卻撲通一聲跪在了菲爾娜面前苦苦哀求,希望她不要降罪法奧比。
“哎……起來說話。”
菲爾娜閃到一旁,這三位長者都年齡一大把的,雖然以她的身份接受他們地跪拜也沒什么不合適的,但……總是很別扭。
法奧比見菲爾娜躲開,連忙上前將三位長者扶了起來。
“法奧比。你讓我說。”
一名年紀最長的老者推開法奧比來到菲爾娜面前:“領主大人,我叫阿米達,事情是這樣的……”
法奧比是洛克村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個村長,也是最能干的一個村長。在他的帶領下,洛克村飼養的特侖蘇綿羊不但走出瀕臨滅種的絕境,種群還有壯大的趨勢。
可就在半年前,村里地一個少年進入云霧山礦區做工,誤入了禁區,法奧比得知情況后,偷偷潛入禁區。可他并沒有找到那名少年的蹤跡,而出來時卻被恩里克抓住,在審訊中,他被打斷了一條腿,村里的特侖蘇綿羊也被他們搶去……
人一上歲數,就有些嘮叨,阿迷達還在嗦,菲爾娜卻已經大體上聽明白了。
不過。云霧山上竟然有禁區。這卻是一個她從來沒聽說過的事情。
菲爾娜等阿米達說完后,給他一個放心的微笑。然后對法奧比道:“法奧比,看來我們需要單獨談一談了。”
“是,大人。”
法奧比不知道菲爾娜要談什么,他向阿米達他們三人點了點頭,領著菲爾娜進入村中唯一一座還象樣點兒的建筑----一棟石屋。
西埃羅知道菲爾娜有重要事情與法奧比商談,他沒有跟進去,而是指揮護衛們將石屋團團圍住,這讓那些羊人更加忐忑不安了,可他們也只能等著。
石屋里。
菲爾娜問道:“法奧比,我想知道有關禁區的事情。”
禁區?
法奧比有些不明所以,他遲疑地回答道:“大人,禁區……人人都知道----”
菲爾娜有些不耐地打斷他:“我只想聽你所知道的情況。”
“呃……好吧。”法奧比思索了一下,娓娓道來。
云霧山原本就是一座貧瘠的山峰,早年有人曾經在山上發現過一些鐵礦石,可那些礦石的成色非常差----差到根本沒有任何人肯收購。漸漸地,這座山峰雖然距離布雷登堡很近,卻再也沒有關注過它,即便是強盜或者平原上地流浪者,也懶得看它一眼……直到皮亞諾男爵的出現。
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名冒險者在云霧山腳下發現了一塊鐵精,他得意忘形地在酒館里吹噓自己的發現,當天夜里便失去了蹤跡。
緊接著,皮亞諾男爵的私軍開駐云霧山……以后,便有了云霧山的礦區,后來有人猜測,那個最先發現鐵精的人一定被皮亞諾男爵滅了口,可這種事情有誰敢去求證?
皮亞諾男爵在強占云霧山之后,便下令將云霧山頂做為禁區,禁止任何人涉足。
其實。云霧山頂的霧氣非常重,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平常就人跡罕見,如果不是鐵精地出現,恐怕云霧山也沒人會記得。皮亞諾男爵這個禁足令下達之后。反倒激起了人地好奇
有不少人偷偷摸摸地進入禁區,但從來沒有人返回過,也有人說是被皮亞諾男爵殺人滅口了,可在布雷登堡,皮亞諾男爵是等同于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那些失去親人地家庭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那你進入禁區后,到底看到了什么?”菲爾娜追問道。
大概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法奧比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懼:“我什么都沒看清。只是感覺到霧中似乎有人影晃動,一道道奇異的閃光把我地斧子都熔出一個洞,幸好我跑得快,沒被光線射到,否則恐怕連命都交待在那兒了。”
他地額頭上出現汗漬,顯然是余悸猶存。
“哦?能把斧子拿給我看看嗎?”菲爾娜頗感興趣。
“啊?哦,大人,請稍等一下。”
法奧比答應一聲,拖著腿離開,不一會兒。就拿過一柄斧子。這是一柄普通的砍柴斧子,但材料不錯,用的是上好的精鐵,在斧面上,是一個穿透的孔洞,有一寸來深,大約拇指粗細,雖然邊緣有些粗糙,而里面的截面卻十分光滑。
雖然菲爾娜不太懂得魔法的力量,但她相信。這絕對不是魔法所造成的。在一些初級魔法中,有冰凍射線、瓦解射線和熾炎射線,但是,這些初級魔法絕不可能有如此威力地穿透性。
搖搖頭,菲爾娜放下斧頭,開始了解洛克鎮目前的狀況。
雖然恩里克的護礦軍搶走了大批的特侖蘇種羊,但當時正好有一支羊群放牧的地點遠了些,那些護礦兵沒發現。其后。法奧比和村民們象愛護眼睛一樣飼育那些種羊。目前羊群已經近兩百只,相信再過一段時間。這個數字還會進一步擴大。
“特侖蘇羊有什么特別嗎?”菲爾娜問道。
法奧比倒是很樂于解答這個問題:“特侖蘇羊繁殖快、肉味鮮美、出毛量豐厚,是帕索平原上的特產。不過,它只是很普通的生物,近幾年在冒險者和其它天敵的環伺下,數量急劇減少,我們村里的這個羊群恐怕是帕索平原上最后一支特侖蘇羊群了。”他的語氣有幾分遺憾,但更多地卻是驕傲。
瀕臨滅絕的物種啊,菲爾娜點點頭,問道:“那你們現在的困難是什么?”
“主要是糧食。”
法奧比嘆了口氣:“冬天轉眼就要到了,可村里沒有足夠的糧食儲備,也沒有錢買明年春季的種子。按照目前的情況,要想平安過冬,至少要宰殺一半的羊群。”
菲爾娜沉吟了一下,說道:“糧食的問題,你回頭做個估算,然后報到領主府;至于種子,你盡管放心,領主府負責這件事。”
“那……稅金呢。”法奧比小心翼翼地問道。
菲爾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恐怕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洛克村的稅金可以換一種方式。”
菲爾娜說道:“第一,從現在開始,村里地羊毛、羊都由領主府按市場收購價統一收購,不得私自買賣;第二,田地的賦稅還是必須要交的,具體數額會有人通知你們的,不過,你盡管放心,稅率絕對低于帝國的平均稅率。怎么樣,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見?”
不同意見?
就算有也不敢提啊,法奧比想了想,還真沒有什么不妥的。
“既然如此,我看就沒什么事情了。”
菲爾娜站起身道:“法奧比,如果沒有其它事情,我就走了,以后要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去領主府,如果我不在,可以找政務官貝克閣下。”
“是,可是……領主大人,我----”法奧比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菲爾娜奇怪道:“什么事?法奧比,有話你就說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大人,我們----”
就在法奧比剛要說話地時候,外面傳來一片嘈雜聲,隱隱有人大聲在呼喊法奧比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