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幫哥們兒聚會的時候,大家都喜歡叫他一聲“大哥”,因為他的動作和語氣像極了港臺電影里的江湖大哥,他也喜歡別人這樣稱呼他,于是他的語氣就更江湖更老大了!
聽著父親的喝罵,凌浩川抬起頭想要辯解,卻無從說起。
秦小溪又一直嗚嗚咽咽地哭,他的心更亂,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再次低下頭來。
看見他不說話,父親火氣更大,罵道:“老子在問你話,你啞巴了?你以為不吭聲就能蒙混過關(guān)?你對丫頭做下這種事,我怎么對得起你秦叔叔,我打死你個小王八羔子!”
凌洪偉越說越生氣,舉著巴掌沖過來就要打他。
凌洪偉年輕時整天打打殺殺,逞勇斗狠,以至于連累秦成松成為殘疾,他為此十分后悔。
有了兒子以后,怕兒子步他的后塵走上邪道,他對凌浩川的管束十分嚴(yán)格。
他雖然打兒子的時候并不多,但他有他的管理方式,所以凌浩川自小就怕他。
看見父親要打自己,凌浩川變了臉色,他不是躲不開,而是不敢躲,對父親與生俱來的懼怕讓他只能硬著頭皮挨。
“老凌!”秦成松及時阻止了凌洪偉。
秦成松說:“你也別怪孩子,他喝醉了酒,人又年輕,一時糊涂也在所難免,要怪只能怪我的丫頭命不好!唉!”說著,他嘆了一聲。
父親氣哼哼地在屋里來來回回走了好一陣,對凌浩川說:“兔崽子,你跪下,跪下給丫頭認(rèn)錯!”
江湖上的人犯了錯,要想求得對方諒解,通常都是下跪,凌洪偉雖然已經(jīng)脫離江湖多年,但為了平息老朋友的憤怒,也把以前那一套搬了出來。
凌浩川吃驚地看著父親,一張俊臉脹得通紅,父親竟然要他向這個女人跪下!
他凌浩川好歹也是七尺男兒,怎么可能向一個女人下跪?
看著怒氣沖沖的父親,凌浩川不敢說話,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母親。
凌母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走到凌洪偉面前,說:“老凌,你出來,我跟你說點事。”
凌洪偉和凌母在外面嘀咕了好一陣,凌洪偉進來就對秦成松說:“老秦,跟你商量個事情!”
秦成松說:“你說就是了,還這么客氣。”
“我想請你把丫頭給我。”凌洪偉說。
凌浩川不解地看著父親,秦成松沉呤著說:“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喜歡這丫頭,浩川他媽媽也挺喜歡,只要你同意就沒有問題。”
秦成松仍然猶豫不決,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凌浩川相比差了太多,覺得高攀不上。
凌浩川的母親說:“秦大哥,這事原本就是我兒子對不起丫頭,我們自然應(yīng)該對丫頭負(fù)責(zé)。你放心,丫頭跟著我們,我們一定不會讓她吃虧的。”
秦成松想了好一會兒,說:“這事看孩子們吧,只要他們同意,我沒說的。”
凌浩川緊張起來,他預(yù)感到有一件不幸的事情要降臨在他的頭上了。
凌母附耳跟秦小溪小聲說了很久,秦小溪起初一直不說話,只不斷地低聲啜泣。
凌浩川隱隱約約聽見母親說,只要結(jié)了婚怎么怎么樣,他更緊張,他心里的預(yù)感正在一步一步地變成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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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母說了好一會兒,秦小溪終于停止了哭泣,輕輕點了點頭,這樣對她當(dāng)然有利,嫁給凌浩川,就不用擔(dān)心她的清白名聲受損了!
沒有人征求過凌浩川的意見,因為他是罪人,沒有發(fā)言的權(quán)利,只有接受審判和處罰。
再說,就算他想反抗,也定然反抗不過老頭子,老頭那強硬的家長作風(fēng)一亮出來,凌浩川就只有乖乖聽話。
惹怒了這個有嚴(yán)重家長作風(fēng)的老爸,哪怕凌浩川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會對他下重手,打斷他一只胳膊算是輕的。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凌母在得到秦成松父女同意后,立刻著手安排他們的婚事。
就這樣,他們以閃電般的速度結(jié)了婚!
現(xiàn)在凌浩川才仔細回想這件事,他和秦小溪雖然當(dāng)時睡在了一起,但他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動過她的身體。
動過嗎?好象沒有,可是,那床單上的血跡是怎么回事?
沒有動過?那現(xiàn)在這些血跡又是怎么回事?
他完全糊涂了。
他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些血跡毫無規(guī)律,分布在好些地方,而結(jié)婚前那一次的血跡,只有一處。
他越看越疑,感到這才像秦小溪真正的第一次,不由心里一凜,難道那一次是誰故意在床上抹的血?
他轉(zhuǎn)臉看向秦小溪,以前的懷疑再次漫上心頭,是秦小溪為了嫁入凌家,故意設(shè)的局?
她不僅爬上他的床,還在床上弄些血跡,醒來她再大哭,驚動了他的父母,母親看見床單上的血,必定認(rèn)為他禍害了秦小溪,逼他娶她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真的是這樣嗎?
凌浩川回想秦小溪到他家來以后的情況,覺得她實在不像有什么心機的女人,可除了她,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
她父親半生不遂,不可能半夜到他的房里來設(shè)這種局。
凌浩川也壓根兒不相信他父母會暗算他,因為如果父母要逼他娶秦小溪的話,他根本不敢違背,他們完全不必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他。
不是秦小溪,不是她父親,也不是自己的父母,那套房子里除了他還能有誰?
啊,凌浩川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住在那套房子里的真的還有一個人,就是他父母請的保姆阿姨。
凌浩川很快就搖頭了,保姆阿姨為什么要設(shè)計他們?她完全沒有動機!
想了好一會兒,凌浩川的思緒又回到了秦小溪身上,還是覺得她的嫌疑最大。
只是就算懷疑那天晚上是秦小溪設(shè)計的,他也不覺得生氣,因為床單上的這些紅色,讓他相信秦小溪現(xiàn)在才是第一次。
他結(jié)婚幾個月了的妻子,剛剛才正式做了他的新娘!
他又想起了和童晚欣的第一次,那床潔白的床單在他的眼前閃現(xiàn),和現(xiàn)在這張染上紅色的床單相比較后,他感到了一種莫大的諷刺!
他傾心愛著的女人,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早已經(jīng)不是純潔之軀,而這個他一直嫌棄著的鄉(xiāng)下女子,和他結(jié)婚幾個月了,現(xiàn)
在才向他獻出她的第一次!
現(xiàn)在他還可以確定,秦小溪沒有騙他,她和江云揚真的沒有做那種事,否則,床單上不會見紅。
他回過頭來看著秦小溪,看見她似乎奄奄一息的樣子,他的心忽然像被鋼針扎了一下,一陣揪心的疼痛向他襲來,很疼很疼。
他意識到自己傷害了她!
他傷害了這個小女人,傷害了他的妻子。
他伸出手去,輕輕撥開她臉上凌亂的發(fā)絲,看著她緊閉的雙眼,他的心變得軟軟的,疼痛感在加劇。
他伏下身子,嘴唇湊過去,在她浸滿細汗的臉上輕輕吻著。
忽然,他想起了在江云揚的家里看到的那一幕,江云揚身著短褲,短褲反穿,秦小溪衣衫不整,還有江云揚說的那句話:“我們什么都沒有做!”
就是說,他們也許本來是要做的,只是因為他突然趕到了,他們沒有來得及做。
也就是說,江云揚,他遲早會對她做的。
如果那時候他不心血來潮到江云揚家去,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他們就做了。
她明明是他凌浩川的妻子,為什么總是想著別的男人?
既然是他的妻子,那她遲早是他的女人,既然是他的女人,他得到她也是遲早的事情。
這樣一想,他心里的疼痛感竟然減輕了不少。
凌浩川看了秦小溪好一會兒,看見她仍然一動不動,才想起她的手還綁著。
他想解開她的手,但他的目光轉(zhuǎn)過去,看見了地上被他撕爛了的衣服,想起因為她逃走,他憤怒之下已經(jīng)將她所有的衣服都撕碎了,現(xiàn)在放開她,她也沒有衣服穿,于是決定先幫她把衣服買回來再說。
他沒有把她手上的皮帶解開,他怕她一旦自由了,等他一出去,她會再次逃走。
她剛才不是也想就這樣逃走嗎?他絕不能容忍她不著衣褸就跑出去。
凌浩川穿好衣服,揀起秦小溪的衣服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她的腰身,對她的身體尺寸有了數(shù),然后往出走。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看了秦小溪一眼,關(guān)上門走了。
秦小溪早就醒了,但眼睛一直閉著,她聽見凌浩川出去了,但沒有看他。
又過了很久,秦小溪才慢慢睜開眼睛,木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她還能感到身體清晰的疼痛,還有心底那種屈辱的感覺,她的耳邊回響著他的那句話:“我要你用一生的時間來記住這一次的懲罰!”
她想不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她。
她真的一輩子都忘不掉了,真的會用一生的時間來記住!
她的腦袋里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不知道后面的路應(yīng)該怎樣走下去。
過了很久,她慢慢平靜了下來,還能怎么走?以前怎么走,以后就繼續(xù)怎么走吧,人一輩子不就是這么回事嗎?
秦小溪只是一個剛剛從大山深處出來的年輕女孩,沒有見過什么世面,不懂得怎么保護自己,雖然名義上她是凌浩川的妻子,但他說過,他不承認(rèn)這門婚事。
既然不承認(rèn)這門婚事,他又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