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猛獸的怒吼聲在一片硝煙的伐木場中響起,轉眼便激烈起來。
這會兒所有盤踞在其間的偷獵者即便沒死,也只剩下一口氣了。兀自上頭的動物們沒了目標,便大都向某個“始作俑獾”撲來。有些不等撲到,半路就先和別人干了起來。
王平心心念念逃走的盧克,也不戀戰。可剛抽開那頭棕熊的爪子,側面一頭東北虎又咬了過來。雙拳難敵四爪,好獾也架不住牲口多,就只是兩個停頓的功夫,周圍就被撲過來的猛獸圍了起來。
雪地摩托的引擎聲從西面靠近,王平很清楚剛才有一個狙擊手在支援自己,心里暗自猜測或許是自家老婆大人,便聽到引擎聲突然轉向北面,很明智的選擇了繞路。
王平:……
雖然明知道對方的選擇是最正確的,可心里為啥這么堵得慌呢?
“啪嘰!”
分神之際,一只沾滿了血的毛茸大爪便狠狠拍了下來,王平在被壓得堅硬的積雪上留下一個獾形印記,便徹底把盧克拋去腦后,呲著牙回撲過去。
“沒完了是吧?瑪德,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陸地最強!什么叫生死看淡!”
“嗷嗚~!!”
滿含怒火的吼叫聲遠遠傳開,隨后伐木場中的吼叫聲便越發激烈起來。
伐木場東面,冰湖上積雪飛揚,四輪都套了防滑鏈的悍馬鏟開冰層上的積雪,轟鳴著向山外開去。悍馬車的左后方,一輛雪地摩托不斷追逐,距離卻越拉越遠。
“這樣不行,我們速度太慢,追不上他!”
王安坐在安娜身后,湊近了她耳邊大喊:“換我來開,你開槍打他!”
“好!”
安娜這會兒也著急,聞言便讓開身子,讓身后的王安扶著她的肩膀挪到前面。兩人一陣瑜伽般的高難度姿勢變換,便成了王安在前面。
忍著活動導致左臂的疼痛,王安咬牙扶住握把,把油門擰到最大。而她身后的安娜則是把狙擊槍架在了她肩膀上。
“穩住!”
安娜大聲喊著,王安沒說話,只是手臂上的力氣又加了幾分,整個上半身都繃緊了。
“砰!”
狙擊槍的轟鳴在耳邊響起,此前雖然聽過,但這么近距離的聲音卻有些突然,王安只覺耳朵翁的一聲,便什么也聽不見了。
視線往前方看去,悍馬的車速卻是絲毫不減,也不知道這一槍是打偏了還是打在了鋼板上。
又是一聲槍響,這一次王安聽到的聲音很弱,仿佛聲音是從遠處傳來,只有肩膀猛的震了一下。
悍馬車的后輪突然炸開,輪胎上的防滑鏈斷裂,絞進了車輪里。車身一頓,突然向左前方滑了出去。
“小心!”
安娜大聲提醒,王安見狀急忙右拐,免得撞上,同時減速準備停下。可就在這時,車身不穩的悍馬卻沒停下,而是順勢在冰面上掉了個頭,迎面向兩女撞來。
透過碎裂的風擋玻璃,能看到里面濺滿了一身積雪的盧克那猙獰的表情。
狙擊槍在右側來不及挪,安娜拔出王安側兜里的手槍,對著盧克連開兩槍。一槍正中他的臉頰,帶去一塊皮肉。而這時,悍馬車也撞到了近前。
“快跳!”
安娜拍了一下王安的肩膀,兩人奮力向一側跳出,雪地摩托砰的一聲被撞飛出去。
“哐!”
摩托砸在被悍馬鏟開的冰面上,摔的四分五裂。
王安跳到了右側,在雪地上連滾兩圈,勉強錯開了撞來的悍馬。
安娜向后跳出,卻也正好摔在冰面上,忍不住悶哼出聲,大腿一側的傷口登時崩裂,鮮血瞬間滲了出來。
悍馬車停在她身前,一臉鮮血的盧克踹開變形的車門,踩著冰面走了過來。
安娜掙扎著想起身,可剛剛好似摔到了腰,竟然有些使不上力氣。
狙擊槍掉落在她身后三米外,手槍掉進了雪里,卻是沒看到。安娜咬了咬牙,抬手拔出腿側的軍刺。
“我早就和你說過,要打頭!”
盧克裝逼似的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隨后在安娜持刀撲過來的瞬間側身躲過,抬腳踹在她胸口上。
“咳…”
安娜一口血咳了出來,再次摔倒在冰面上。
之前遭遇追兵時,她就挨了兩槍。雖然有防彈背心,但近距離射擊還是打斷了她的肋骨。此刻被盧克踢了一腳,傷勢頓時嚴重起來。
“你是我教出來的,對付我?你還沒資格!”
盧克獰笑著抬手去拔腰間的手槍,而這個時候,在他身后沾了一身積雪的王安瞬間飛撲過來,把他撞倒在了冰面上。
“砰!”
毫無準備的盧克臉先著地,頓時滿眼金星。隨后就感覺胳膊被人扯過去,一個過肩摔,再次狠狠的拍到冰面上。
“呃啊…”
這一下委實太狠,盧克只覺得后腦鉆心的疼,血腥氣直沖喉嚨,惡心和眩暈感同時而來。
不過此時,腰間的槍已經拔了出來。
“小心!”
安娜從一側跳了過來,把王安撞倒,隨后便被盧克連開兩槍打在背后。
“法克…”
盧克從冰面掙扎坐起,晃動著發暈的腦袋,正要尋找王安的身影,挨了兩槍的安娜卻又突然翻身。盧克只覺肚皮一涼,軍刺已經扎了進去。
槍口對準了安娜的額頭,誰知對方卻是笑了出來,眼神嘲諷的看著他。
王平的軍刺有什么效果,兩人都心知肚明。
“嫂子!”
王安從雪里起身,一看到兩人的動作,頓時驚叫出聲。
鮮血順著軍刺流出,已然把安娜的手套染紅。盧克的呼吸開始急促,眼神變了幾變,這一槍卻怎么也開不出去。
“你可有后悔?”
安娜輕聲問著,似乎她做這許多,就只為問出這句話。
“后悔?”
盧克的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又或者是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然而只遲疑了一下,眼神就突然兇狠起來。
槍口突然抬高對準了王安,安娜一瞬間怒喝出聲,軍刺猛然拔出撲向身后。
“砰!”
槍聲響起,三道人影同時倒下。
西面,伐木場中。
一只背生白毛的小動物渾身的毛都炸開,“赤身裸體”的站在場中,呲著牙兇狠的看向周圍,胸口不斷起伏。
“還有誰?!來呀!”
周圍還保持站立的,只剩下三頭老虎和兩頭棕熊,也都氣喘吁吁的。至于狼群和其他動物,熱血褪去之后就溜了。
大佬們打架,還是別輕易圍觀的好。鬼知道它們中途餓了會不會吃點零食來補充體力。
對峙了一會兒,一頭棕熊再也堅持不住,威脅似的低吼兩聲,便轉身離開。
有它開了頭,隨后的幾只也都“撂下狠話”,罵罵咧咧的往山里走。其中一頭東北虎低頭聞了聞雪面,便沿著狼群離開的方向走去。
“啪嘰!”
王平心神一松,渾身的力氣流水般散去,眼前一黑,便趴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