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晴看了她一眼,“你瘦了。”
瘦了嗎?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臉,她感覺不出來。
“是嗎,可能是吧!”這段時間她確實覺得有些累。
“好好照顧自己,只有堅強的活下來才能看到希望。”她說完轉身出了總裁辦公室。
顧云汐怔了一下追了上去,外面正好有幾個人抬頭看向她,她微微一笑,“夏小姐,現在也快到午飯時間了,一起吃個飯吧!”
“請我吃飯?”夏若晴臉上有一絲迅速劃過,“你確定。”
“走吧!”
兩人出了公司來到了一家西餐館,夏若晴打了一份三分熟的牛排,她倒也不在意周圍有人看她的目光,切著牛排就迅速的往嘴巴塞。
顧云汐看得目瞪口呆,她從來沒見過這么急的人,而且還是夏若晴啊,她不是豪門淑女嗎?
在她的印象里淑女吃飯都是細嚼慢咽的,可現在她和以前所見的夏若晴不同,好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一樣。
“在來一份三分熟的牛排。”見她意猶未盡顧云汐對服務員交代了一句。
“不用牛排了。”夏若晴擦擦嘴角,“來份意大利面就好。”
說完她的眼睛看向顧云汐,“怎么樣,是不是被嚇到了。”
“是有點。”不是一點,是很多啊!
夏若晴擺擺手,“沒辦法,我男朋友說我太瘦了,所以我要多吃一點。”
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了?”她驚訝。
她搖晃著杯子里的紅酒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我說我的男朋友是陸琛你信不信?”
顧云汐心里一沉。
夏若晴把她的細微反應看在眼睛卻也不動聲色,一直等到意大利面上桌了她才呵呵的解釋,“開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看上那個冷冰冰的家伙。”
“我男朋友叫應成俊,東華集團的總經理,你認識嗎?”她目光炯炯的看著顧云汐。
她點點頭,“好像有點印象。”
“你覺得怎么樣?”
“挺好的,你倆男才女貌門當戶對。”
夏若晴嗬嗬一笑,“是嘛,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顧云汐放下刀叉,她忍不住了,“夏若晴,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在她心里夏若晴可是一個高冷的淑女,什么時候變成嬉皮笑臉的女屌絲了,而且還笑得那么猥瑣。
她有事,一定有事。
夏若晴揚起的笑臉一撇,清冷的問,“是嗎?”
呼,她之前就是這樣的表情,終于正常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顧云汐小心翼翼的問。
夏若晴眉頭一挑,嘴角扯了扯,“我能有什么事。”
“你今天來見我是有什么事嗎?”她可不認為夏若晴她是好心來看看她的。
而且她還這么反常,一定有事。
她放下叉子又擦了擦嘴,柳眉動了動,“你知道嗎,陸尊死了?”
顧云汐一愣,她突然想起葉凌在后備箱里傳來的聲音,她好像也是是陸尊怎么了,可當時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就當她在胡說八道了,可是……
現在夏若晴平靜的臉色,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么回事?”
死了,這不可能啊!
夏若晴嘆了一口氣,“你能相信莫風和陸尊是同一個人嗎,不是,意思就是陸尊其實有雙重人格,他的第二人格就是莫風,他說她一直被莫風占用了身體用來做壞事,最后他忍受不了這種痛苦跳樓自殺了,葉凌潑你硫酸的那天已經陸尊頭七了。”
顧云汐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她實在難以相信陸尊有雙重人格,而且第二人格還是莫風,嚴肅著表情問,“你這么知道的?”
“葉凌告訴我的。”她喝了一口酒,“其實她也挺可憐,到死了陸尊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忘不了葉凌當時的表情,瘋瘋癲癲的來找她哭了一天。
“這不可能啊,幾個月前我還有看到他啊,你沒有騙我?”
夏若晴冷哼一聲,“我騙你干嘛,我就算是壞也不可能拿死人來開玩笑。”
顧云汐心頭一沉,陸哥哥他死了?
他們認識了那么多年,在國外的時候還常有聯系,她從來就不知道他有雙重人格啊,他是那么溫柔陽光的一個人,怎么能說死了就死了。
她有想到了莫風,想到他那冷酷無情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就是陸尊?
“莫風不是莫啟南的孫子嗎?”她之前還被莫風帶去了莫家的魔鬼別墅見到了莫啟南。
夏若晴搖搖頭,“真正的莫風其實已經被莫風殺死了……”她難得仔細把這一切都說給她聽。
顧云汐聽得都怔了,原來……
如果夏若晴說的是真的,那陸哥哥他一定很痛苦吧!
善良如他,他所認識的那個他是不可能做出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的。
“這是陸尊下葬的地址,我知道你關系好,你若有空就去看他一眼。”他把一張紙條遞給了她。
顧云汐心里沉甸甸的一陣難過,陸尊這么能這么傻,走得這么突然。
她還沒得急和他好好說說話呢?
“葉凌之所以潑你硫酸是因為受了很大的刺激,她愛了四五年的男人從來沒有愛過她,在陸尊眼里她只是那個人的替身,所以我希望你能說服文擎天放過她這次。”
顧云汐聽得云里霧里,她是說陸尊喜歡的那個人是她?
還有文擎天為什么要找他麻煩,葉凌潑硫酸潑的是她又不是潑文……
她怔了怔,原來葉凌是文擎天被抓住了,目的有可能是也把她當成了害他兒子變成植物人的一份子,他是要為他兒子報仇?
“葉凌在文擎天的手上?”
夏若晴反問,“你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她還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葉凌為什么要潑她硫酸呢,她也不知道葉凌為什么那么恨她,原來是把她當成了情敵。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陸尊喜歡她啊!
所以她覺得自己被恨得有點莫名其妙,她承認很早之前她是暗戀過陸尊,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除了陸琛根本沒有人知道。
她一直視陸尊為好朋友,可沒想到這位好朋友卻在暗暗的喜歡她,天啊,這都什么跟什么,她這個被情敵也太冤枉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們又沒告訴我。”
可能看不出她臉上有什么嫌疑夏若晴才松了眉,“那你能讓文擎天放過她嗎,她現在被文擎天藏起來了。”
“你也知道了我的事,說實在的我的情況也比葉凌好不到那里去。”她思考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盡力吧!”
夏若晴的表情一送,“那,謝謝你。”
顧云汐有些震驚,想不到她還會說這句話,而且還是對著她說的。
“你和葉凌的關系很好?”她從來沒有見過她有過這么緊張的時候。
她哭笑,搖搖頭,“我和她關系不好,很不好。”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么要替她求情吧!”她又說了一句。
“知道她的故事后我突然很同情她,真的。”她苦笑的喃喃自語,“她和我一樣一直深愛著一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卻心有別人,自己多年的付出卻比不了那個人的回眸一笑,那種痛苦我想我是最能理解了。”
顧云汐垂頭不語,沉默了不知多久她才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夏若晴搖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陸琛也沒有對不起我,在愛情面前根本就沒有對不起這三個字。”
“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陸琛,我曾經以為我也可以和他一樣一年一年的等下去,他等了那么多年終于等到了你。而我卻怎么也等不到他,終于我失望我放棄了,沒有結果的等待實在太苦了。”
“我從來不覺得我不比你差,我只是恰好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唯一的錯就是陰差陽錯愛錯了陸琛,而他愛的卻是你,僅此而已。”
“我已經醒了,這種糊涂的夢做多了對身體不好,我相信我以后會很幸福,一定會比你們倆幸福。”
她喝下最后一口酒起身走了,到門口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顧云汐一眼,淡淡一笑,明亮的眼睛隱隱濕潤,“好好珍惜他吧,他為你付出了很多。”
窗外大雪在飄著,顧云汐看著夏若晴挺直了身體向前走著,或許正如陸琛所說的,她是一個驕傲的人。
她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因為驕傲的女人一般也會很幸運。
吃晚飯的時候文臻終于現身了,她的臉色相比前幾天更不好,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在忙什么,顧云汐想問她,可看到她那拒人千里的表情就決定不問了。
金麗今天晚上沒有回來,難得有這么安靜的時候。
在文晉旁邊自言自語了一會話后顧云汐就出了他的房間,文擎天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顧云汐還以為他在看電視走過去后才電視機沒有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什么事?”他淡淡的問,臉色有點疲憊。
顧云汐拿著企劃案和他討論起來,見他臉色好看些了她才拐彎抹角的問,“叔叔認識一個叫葉凌的人嗎?”
“當然認識。”他并沒有感到驚訝,知道今天她和夏若晴見面了他就知道她的用意了。
“我聽說前段時間她失蹤了,夏若晴說你曾經見過她,所以她讓我問問你知不知道葉凌在什么地方。”
文擎天搖搖頭,“不知道。”
這下顧云汐不知道應該怎么問了。
“我聽說你把他抓起來了,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以她現在的處境她是不應該過問這些事情的,可她沒忍住。
文擎天臉色一冷,“你聽誰說的?”
“我,猜的。”她就知道不能問。
“這件事和我沒關系是你金阿姨做的,她只是太傷心了,等她問清楚一些事后她就會放了她。”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哦,謝謝。”
“文晉怎么樣?”他低頭看著文件,似是云淡風輕的問了一句,可那輕顫的手卻沒有逃過顧云汐的眼睛。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這還是文擎天第一次問文晉的情況,他表情看上去很剛強其實內心也是很柔弱的,畢竟那是他的兒子。
她垂下頭,“還是老樣子。”
文擎天沒有在說什么了,不過她似乎聽到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又過了快半個月,顧云汐迎來了她進星辰以來的第一個周末,還是如同平時一樣先做了早餐,因為金麗的要求太高,顧云汐每一次都很擔心她會不會不滿意然后又摔碗筷,好在今天她很平靜,從下樓得吃完早餐出門都沒有在說一句話。
問了才知道她和文臻又吵架了。
文臻和金麗的關系似乎比她之前認識的還糟,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她已經習以為常。
文晉還在床上安安靜靜的躺著,他只能靠氧氣罐和營養液來維持生命,每一次看到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管子她就不是滋味,好端端的一個人啊,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好變成這樣。
“你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呢?”她喃喃自語著,已經過去好久好久了,他還是沒有動一下,那怕是手指頭微動一下也好。
“今天又下雪了,我在門外堆了一個很大的雪人,多希望你能看見啊!”
“公司沒什么大事你不要擔心,還有就是徐冬當爸爸了,她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很漂亮的小公主,我以你的名義給她包了一個大紅包,她老婆很高興一直感謝你呢!”
“陸尊去世了,我上個星期剛去看過他,我想對他來說那也是一種解脫吧!”
她在他耳邊自由自在絮絮叨叨著,這已經成了她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她多希望他能聽見,他能聽到嗎?
窗外的雪越來越大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望向北面的方向,不知道他過得這么樣了?
他有沒有按時吃飯呢?
應該很難,那家伙工作起來就把吃飯的事都忘了,這樣遲早會得胃病。
現在他在干什么呢,不會還是在公司或者書房里低頭工作吧,那也太悲催了。
陸琛,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