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字咬的極輕,如果沒有話筒,就連她自己都聽不清究竟說了什么。可現在臺下的人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秦二小姐承認自己就是小三!”
“原來她就是插足顧西爵穆子晴婚姻的第三者,真不要臉。”
“秦烈怎么教出這種女兒?”
“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吾猛然起身,帶倒話筒,她直視前方,“你說誰上梁不正!”
“吇——”
話筒聲音刺耳,掩蓋住她的聲音,只是她在臺上表情猙獰的模樣被記者拍下,似乎在與人爭吵,吵些什么就無從得知了。
公關經理趕緊把倒下的話筒扶正。
“我的所作所為和秦家沒關系,你們如果敢攻擊我的父親,休怪我不客氣!”她拍桌子,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話直戳她的心窩子。
任何話任何事都可以忍,唯獨與父親有關的事不行,這是她的底線。
秦吾的反應,就連見慣大場面的穆旭臣也微楞了半秒,身邊的女人,她整張小臉因為憤怒擠到一起,壓在桌上的雙手,極其用力,指節泛白。
不是挺能忍的么?
怎么一提到秦烈的事情就忍不了了。
這些記者也不是省油的燈,幾乎吃軟不吃硬。現在秦吾與他們公開翻臉,不管是為了什么,他們筆下關于這件事的報導,對秦家而言都不會好看。
“你現在滿意了么。”秦吾不顧記者們的指責,走過穆旭臣身邊,拋下一句話。
她再愚蠢,也知道這次事件對家族帶來的影響。穆旭臣這樣逼她,又有什么意思?
津陽市的午后,股市正好收盤。
下午一點,股市一開盤,秦氏集團的股價一落千丈,十分鐘后直接跌停。
秦吾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走出穆氏大樓的,太陽很大,掛在頭頂,她仰頭,一只手遮在額頭。
好熱。
好累。
下一秒,身體的力量仿佛被瞬間抽走,她整個人就著地面垂直落下。
“秦吾!”
昏迷前,她聽見顧西爵的喊聲,想給他一個笑臉好讓他放心,可是眼皮很重,她怎么抬都抬不開。
顧西爵將人兒打橫抱起,直奔醫院。
顧氏接班人抱著女人沖進醫院時,正巧遇上城南的連環車禍,五車相撞,其中一輛校車剎車失靈,直接撞向護欄,沖出橋下,跌入小溪。
車內的二十四名小學生和一名司機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傷亡,津陽市人民醫院第一時間接到衛生局電話,盡快調動全院醫生護士,盡全力搶救,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生存機會。
急癥室內一片混亂。整個大廳,醫生護士奮戰一線,喊聲哭聲震天,儀器聲音混雜其中。許多擔架從他們身邊抬過,急救人員腳步匆匆,撞到顧西爵,他腳下不穩,差點將懷里的人拋了出去。
秦吾的小臉重重撞回他胸膛。
“人呢!”
整個急癥室,所有人的心思全在搶救小朋友身上,沒人注意到顧西爵。甚至有些小跑在過道上的醫生護士還覺得他高大的身體擋住了去路,礙手礙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