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樂遙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皇甫御陽表示不滿:“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蠱惑的聲音讓人心一陣酥軟。
可不遠(yuǎn)處的高大身軀,讓蘇樂遙很有罪惡感。
他們當(dāng)年都還小,但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項凌對她是有好感的。只是,兩人的身份,加上對感情的懵懂,他們無話不談,卻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青春時光,想法單純,一切都是美好的。哪知,媽媽突發(fā)急病,突然離世,她的世界坍塌了,好不容易纔有一絲絲溫暖,一下子就碎成了一地冰冷的渣渣。
當(dāng)她走出打擊,回去找他時,已經(jīng)人去樓空。房間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問遍了村子裡的人,都說,他被一輛很漂亮很漂亮的車子接走了。
她想,他應(yīng)該是回家了吧。她想,他會給她留下隻言片語吧?於是,瘋了似的在屋子裡翻找,卻什麼都沒有。
不對,她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她說,薪水已經(jīng)打到你媽媽卡上了,項凌不在那住了,你們也搬走吧。還說,之前媽媽簽了一份保密協(xié)議,不能對外透露項凌的身份。
她很想問,項凌怎麼了?他回家去了嗎?他現(xiàn)在怎麼樣了?
然,她突然懂了中年女人的用意。她打電話的目的是來提醒她的,項凌是身份尊貴的少爺,不是她這種平民之女高攀得起的。
自那以後她聽從了爸爸的安排,讀書,考試,一晃五年過去了。還未滄海桑田,卻遇人世變遷。
現(xiàn)在再見,他已不願記起她了,她又何必給他增添煩惱呢?他們現(xiàn)在都已有了各自的生活軌跡,過去的就忘記吧。
“遙遙,遙遙,你在聽嗎?”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聲響,皇甫御陽急問。
“嗯,在。我在外面吃東西呢,晚點再給你電話。”說完,掛了皇甫御陽的電話。凝眸望去,偌大的超市已經(jīng)沒了項凌的身影。
一抹失落就這麼躍上心腔,佔據(jù)著她的心頭,幾分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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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歷了陶羽瞳的事,蘇樂遙不敢在外面多逗留。匆匆拿一些泡麪啊,速凍水餃啊之類的食品,去結(jié)賬。
從早上到現(xiàn)在沒吃什麼東西,她明明很餓,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E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該遇的,不該遇的都會遇到。該面對的,不該面對的,終要面對。
項凌一直是她心靈深處最大的秘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都以爲(wèi)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真正相遇後,她才發(fā)現(xiàn)所謂忘記,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越想越亂,越亂越煩。
去洗了個澡,換上舒服的睡衣。打開電腦,仔細(xì)閱讀了一遍自己寫的大綱。再認(rèn)真修改了一遍,一直集中不了精神。
皇甫御陽和項凌的臉交替出現(xiàn),攪亂著她的思緒。蘇樂遙一試再試,最終只得妥協(xié)放棄。關(guān)了方案,找出幾部電影,仍是集中不了精神,看不下去。
“啊啊啊啊……”煩躁地抓亂了自己的頭髮,將臉埋在膝蓋裡。
與此同時,聖天傲羽內(nèi)燈火通明。
皇甫聖正在宴請溫靜和溫妮兩姐妹,身體好了不少的他看上去仍有幾分疲態(tài),但心情似乎不錯。皇甫琰自被抓後,一直想方設(shè)法傳消息給皇甫聖,希望能見他一面,
爲(wèi)此,皇甫聖躲到山莊去休養(yǎng)。不是怕皇甫琰,只是不願意再聽到他的消息。撫養(yǎng)他長大,只爲(wèi)一個“義”字,卻害了自己最鍾愛的兒子,說不懊悔是騙人的。
然,一生叱吒風(fēng)雲(yún),經(jīng)歷無數(shù)的災(zāi)難和艱難,才走到了今天。個性裡的剛強不允許他懦弱,就算是悔,是恨,也不能讓人看出來,影響了大局。
“皇甫爺爺,你嚐嚐這雪蛤湯,又鮮又香,營養(yǎng)高又沒有膽固醇,最適合老人家了。”溫靜宛如主人,站起來爲(wèi)皇甫聖盛湯,親自端到他面前。
“我老了嗎?”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問,溫靜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皇甫爺爺,說你不老,豈不是在騙你?不過呀,現(xiàn)代人都長壽,你滿面紅光,精神和氣色都這麼好,必然可以成爲(wèi)百歲老翁。”
皇甫聖的嘴角不經(jīng)意勾了起來,雖沒有再說什麼,但顯然溫靜這馬屁拍得他很受用。
“你太瘦了,多吃點。”皇甫聖難得如此直白關(guān)心一個人,溫靜笑得溫婉優(yōu)雅:“我在聖天傲羽住了幾天已經(jīng)胖了兩斤了呢。”
“女孩子豐腴一點比較好。”皇甫聖邊喝著溫靜端來的湯,邊說。
不再忤逆他老人家的好意,溫靜笑著自己也盛了一碗湯:“皇甫爺爺,如果我太胖沒人要,你可要爲(wèi)我做主哦。”
皇甫聖別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一個字:“好。”
此話一出,讓玩笑變了味道。溫靜悄悄瞥了眼一直沉默用餐的皇甫御陽,笑容尷尬。
“皇甫爺爺,你真偏心,只對姐姐好,都不在意我。”一旁的溫妮不滿地蹶起了嘴,一副爭風(fēng)吃醋的樣子。
溫妮長得甜美可人,與姐姐的優(yōu)雅大方不同,她有些小性子,愛撒嬌。同時也嘴甜,很討長輩歡心。溫家兩姐妹自幼就是美人坯子,都說,女大十八變,長大後更加美麗動人。
“喜歡什麼跟我說。”皇甫聖大方許諾。
“真的嗎?”溫妮宛如芭比娃娃般的大眼睛裡閃著狡黠:“皇甫爺爺,你說話可要算話哦。”
“小妮,不可以對皇甫爺爺無禮。”溫靜笑著瞥了溫妮一笑,看得出兩姐妹的感情很好。
溫妮雙手托腮,裝出一副無限憂愁的樣子:“哎,都是女生外嚮,果然是真的。姐,你不是怕我要價值太昂貴的禮物吧?真是的,現(xiàn)在就胳膊肘兒往外拐,將來還得了?”
一席話說得溫靜面紅耳赤,作勢要打她:“溫妮,別亂說話。御陽已經(jīng)有妻子了,讓人聽到多不好啊。”
“啊,對不起啊,我忘了。御陽哥哥,你的小妻子呢?讓我見一見唄。”溫妮的話有些找茬,挑釁的意味。
溫靜忙站起來打圓場:“皇甫爺爺,御陽,你們別聽小妮胡說八道,她喝多了。”
“姐,我根本就沒喝酒,好不好?既然大家都在,有些話就不必掩掩遮遮了嘛。皇甫爺爺,你一直誠邀姐姐來城堡做客,是有別的目的,對不對?你希望姐姐和御陽哥哥在一起,對不對?御陽哥哥,不是我護短,我姐姐長得漂亮,賢惠,個性又好。還是知名的音樂才女,追求她的人已經(jīng)排到太平洋去了。她不介意你的婚史,你爲(wèi)什麼還要傷她的心?”溫妮個性嬌縱,有話直說,不考慮結(jié)果和場合。
她的一席話弄得溫靜十分尷尬,硬拉她坐下,壓低聲音斥責(zé):“你這是要做什麼啊?讓我沒臉見人嗎?”
被指名道姓,皇甫御陽優(yōu)雅放下刀叉。深邃的黑眸如同窗外的天空,幽謐,黑暗,有種讓人琢磨不透的神秘:“你們是爺爺?shù)馁F客,我本應(yīng)該好好招待,以盡地主之誼。溫妮,爺爺答應(yīng)過送你一份禮物,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但我的感情歸屬,我想要娶誰,你還是不要管的好。”
“你……”溫妮萬萬沒有想到,皇甫御陽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原本她以爲(wèi)他會看在皇甫爺爺?shù)拿嫔希f一些軟話,給姐姐道歉。
說真的,她從沒見過姐姐這麼傷心難過。就想趁此機會,讓皇甫御陽難堪一下。給姐姐出出氣,沒想到他這麼沒有風(fēng)度。
“抱歉,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先走一步了。”不顧溫妮*了臉,用餐巾紙優(yōu)雅拭了拭嘴角,拉開椅子,轉(zhuǎn)身離開。
一連串的動作優(yōu)雅而流暢,散發(fā)著尊貴的氣息。
他就這麼走了,留下尷尬的兩姐妹和一臉沉鬱的皇甫聖。無禮至極。
氣氛尷尬而凝重,溫靜恨不能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眼角餘光瞥見妹妹泫然欲泣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她也是爲(wèi)了自己好,只是,被爹地媽咪寵壞的她,不懂得迂迴,個性太直。
“姐,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沾上水珠,在燈光下折射出令人心疼的光。
溫靜一把摟住她的肩:“好了,好了,沒事的。姐姐不怪你。”拉著溫妮站起來,對皇甫聖說:“皇甫爺爺,謝謝你的款待。只是,我一次的假期結(jié)束了,快回去工作了。皇甫爺爺下次到意大利,一定要通知我哦。我好好帶你逛一逛。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紅著臉,說完場面話。
哎,這麼尷尬,她已經(jīng)盡力了。
溫妮張了張嘴,看到姐姐極力忍淚的表情,不由得閉上了嘴。她真是太沖動了,媽媽一直勸她,心事三思而行。凡事要先在腦子裡過三遍才能說出口,她真是太對不起姐姐了。
“溫靜,你真的喜歡御陽嗎?”皇甫聖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嚴(yán)肅而認(rèn)真,原本就威嚴(yán)的氣勢更加不易親近。
從未見過這樣子的皇甫聖,溫家兩姐妹皆是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