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釗并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與楚婷婷有什么淵源,只是在一旁靜靜觀察著,以一個刑警敏銳的觸覺,他感覺到這個人身上帶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威懾力。
楚婷婷走近那個人,在他身邊坐下。
“老人家,你在這里等我嗎?”老人緩緩地轉過頭,眼神空洞,楚婷婷突然有些害怕。
“是,等你。”他突然站起來,朝教堂另一側的大門走去。
劉彥釗隱約聽到黑暗的角落里有打開手槍保險的聲音,他迅速走到楚婷婷跟前:“走,危險?!?
可楚婷婷卻仍舊傻傻盯著老人,老人動作遲緩,艱難地邁著步子。
“老人家,你掉了東西?!背面脫斓降厣系囊环庑?,跑到老人面前,雙手捧著信封交到老人手里。這封信有一段時間的歷史了,信上的字跡是當初年代的鋼筆寫的。龍飛鳳舞,但是可以清楚的辨認出,收信人的名字叫葉霞。
老人顫抖的雙手接過信封,忽然怔怔地看著楚婷婷,似乎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你會堅持下去嗎?”老人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蒼老的如同一個遙遠的聲音。
楚婷婷看著他,忽然笑了,笑容像一朵盛開的睡蓮,清澈而干凈。
“我想我會吧,即使不能開會結果,至少真實的愛過?!崩先藫u了搖頭,不贊同她的說法。
“如果她肯這么想,現在就不會這樣了。丫頭,我很欣賞你的執著,可是,人一定要學會審時度勢?!眲┽摬恢肋@個老人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不過她可以肯定,繼續留在這里只會遇到危險。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楚婷婷往外跑。
“這里是教堂,會有什么危險呢?如果真有危險,我們走了,老人家怎么辦?”楚婷婷想折回去,劉彥釗卻死抓著她不放:“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為什么那個老人家總是跟你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此地不宜久留。”
楚婷婷怎么甩也甩不開劉彥釗,坦白說她還是很相信劉彥釗的。
“老人家我見過的,他的老伴和我
爸爸一樣,在這公墓里長眠,他常常過來緬懷一下曾經而已?!背面煤苷J真的對劉彥釗說,可劉彥釗全然不理會,將她塞進車子里。
“就算和他沒關系,你覺得章偉航找不到你,難道不會想到你來看你爸爸?”楚婷婷不說話了,靜靜地坐在車里,劉彥釗駕車往C市一路飛馳而去。
C市的夜景有種說不出的美,溫和的街燈照在那華麗中帶著古樸的街道上,讓人迷醉。人行天橋上流浪歌手在動情的唱:“董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樣,渴望著衰老。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就像安和橋下,清澈的水。董小姐,我也是個復雜的動物,嘴上一句帶過,心里卻一直重復。董小姐,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這讓我感到絕望,董小姐。你熄滅了煙,說起從前,你說前半生就這樣吧,還有明天。董小姐,你可知道我說夠了再見。在五月的早晨,終于丟失了睡眠……”
那讓人舒緩的曲調,配上他滄桑的聲音,有種別樣的風情。他就這樣站在人行天橋上,抱著一把舊木吉他,自顧自地唱著,過往的行人都停下腳步,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楚婷婷也不例外,在車子停在某一個紅燈前,她靜靜地聽著這首歌。
C市不愧是一個藝術氣息濃郁的城市,就連劉彥釗也開始有些喜歡這里。
不久,車子停在希望大廈前,楚婷婷下了車,劉彥釗停好車子也跟了上來。
“這里是什么地方?到現在你還不肯透露嗎?”劉彥釗只是按照楚婷婷告訴他的地址,一路將她送了過來,可看著眼前這個地方,顯然不會是住宅,但是要在這里買下一個單位只怕也價格不斐,章偉航是斷然不知道這個地方的,難道是楚婷婷爸爸給女兒的禮物?
“你跟我來就是了?!彼龔目诖锩鲆话丫赖拿艽a鑰匙,劉彥釗從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什么,識趣地悄悄跟在她身后。
楚
婷婷按下了電梯,兩個人走了進去,上了十樓。劉彥釗跟著楚婷婷走了出來,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張巨幅海報:“TT鋼琴室”。
原來是一間琴室,海報上楚婷婷的照片,笑容是那么干凈。劉彥釗有一刻失神,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楚婷婷在密碼鑰匙上面按下了幾個密碼,那么熟悉的一串數字——她的生日。
她記得徐世遠說過,他所有的密碼都是一個,就是她的生日。
這一次,門是從外面被打開的,琴室還是老樣子,楚婷婷打開燈,那臺白色的三腳架鋼琴依舊擺在正中央,四周學生們練習的琴也依舊靜靜呆在那里,一塵不染,似乎每天都有人細心地打掃過。還有靠墻的一面那個大書架上忽然多了很多相框,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上次楚婷婷和孩子們一起玩的時候拍下來的,看來徐世遠真的經常會到這里來。
“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琴室里邊的臥室走了出來,楚婷婷的心忽然漏跳一拍。
“世遠……”楚婷婷的聲音輕的幾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
“婷婷……”徐世遠朝她沖了過來,拉著她的手,將她全身看了一遍又一遍。
“真的是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徐世遠忽然狠狠地將她抱緊在懷里,絲毫沒有注意到楚婷婷身邊站著另一個人。
“咳咳……”劉彥釗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兩聲,徐世遠這才將楚婷婷放開。
“劉隊長,你好,我是徐世遠,謝謝你送婷婷過來。”徐世遠轉身向劉彥釗伸出手,禮貌地自我介紹。
“不用謝?!眲┽摵鋈挥行擂危丝吞自挷恢涝撜f什么好。
“婷婷,你終于來了,那個殺人犯沒有把你怎么樣吧?”徐世遠開始關心楚婷婷,沒有理會尷尬的劉彥釗。
“殺人犯?”楚婷婷有一絲疑惑,她看了看劉彥釗,又轉向徐世遠:“誰是殺人犯?”
劉彥釗一瞬間石化了,不過他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楚婷婷遲早是會知道的。
可是,她會相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