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千墨微微瞇了瞇眼眸。
他身後跟著一隊(duì)身著黑衣、眼戴墨鏡的手下,烏壓壓的一羣人在樓道里移動,肅穆安靜,沒有發(fā)出一絲雜音。
除了他拿著手機(jī),正在通話之外,任何一絲雜音都沒有。
電話那頭,傳來老爺子的聲音:“這個家,你是不打算回了?”
“好笑。那是我的家?”辰千墨聲音冷冷。
老爺子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爲(wèi)你物色好了相親的對象,你想要什麼樣的,都成,等你回來挑。”
辰千墨冷冷的,沒有應(yīng)話。
正要掛斷電話,老爺子說道:“我老了,這偌大的家業(yè),總歸是要傳給你們兄弟倆的。你們誰先結(jié)婚,我就分百分之五的股權(quán)給誰,誰先生孩子,我就把家業(yè)交給誰!”
老爺子的話擲地有聲,滿心以爲(wèi),可以震懾住辰千墨。
但是誰知,辰千墨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對你的家業(yè),我不感興趣。”
“你!”老爺子急劇的喘息聲傳過來。
辰千墨“啪”一聲,掛斷了他的電話。
他本就嚴(yán)肅的五官上,帶上了幾許冷硬,對身後的下屬說道:“如果爺爺問起,告訴他,我已經(jīng)回美國履職了!”
“是,墨少。”下屬恭謹(jǐn)?shù)卮鸬馈?
辰千墨微微瞇了瞇眼眸,家中的產(chǎn)業(yè),他從來就沒有興趣。
愛情和婚姻,也不是拿來當(dāng)籌碼、換取財富的工具。
他現(xiàn)在所有的財富,已經(jīng)快要逼近家族產(chǎn)業(yè)中的全部財富了。
在美國這麼多年,他早已經(jīng)打拼出屬於自己的事業(yè),只是以他的性子,並不喜歡張揚(yáng),所以即便是家中的人,也並不太清楚他的身家。
“墨少,就是這層樓!”手下朝辰千墨跑來,低聲彙報,態(tài)度恭謹(jǐn)。
辰千墨頓住了腳步,眼眸如同鷹隼一般,略略地勾了勾,說道:“清場!所有人,全部清離三十六層!”
“是,墨少!”下屬們應(yīng)聲散開,散入三十六層各處,開始清場。
辰千墨站在原地,微微地瞇了瞇眼眸,他的睫毛很長,眼眸閉上的時候,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道堅定的暗影。
不笑的時候,整個面部都有一種冷硬,全身都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今晚,他有一項(xiàng)重要的工作需要處理。
所以才連夜從國外趕回來。
將三十六層清場後,這件事情就要解決得差不多了。
但是隨即,辰千墨感覺到自己的大掌,被一個柔軟的手掌抓住了。
他生平最討厭別人的觸碰,任何人!
陌生人的觸碰,會讓他本能地反感,甚至噁心。
沒有細(xì)想,他條件反射般地,反手將來人推到在牆壁上,胳膊格住那人的脖頸,危險的眼眸隨即睜開。
他討厭任何人的觸碰,只有他可以碰別人,別人不能碰他!
任何人的觸碰,都會讓他覺得本能的噁心!
出乎他意料,當(dāng)他的眼眸睜開之時,被他抓住的只是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年輕女孩兒。
她看上去年紀(jì)不大,漂亮的大眼睛看上去十分迷濛,臉上佈滿了紅暈。
大眼鏡遮住了她的小半張臉,讓她看上去十分年輕,好似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她俏麗的容顏,就這樣印入了他的眼瞼中。
好似一隻小鹿,撞進(jìn)了一隻兇猛野獸的眼睛裡。
辰千墨微微鬆開了手,但是她柔軟的掌心卻沒有放開他,反而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細(xì)膩的肌膚,緊緊地貼住他,掌心裡傳來的細(xì)滑觸感,也在撩撥著他的神經(jīng)。
爺爺派來的人嗎?辰千墨心底一凜。
他並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但是家中的長輩,卻並不打算放過他。
以前就安排過無數(shù)的女人到他身邊來,但,他從未有過任何心動。
出於對這種安排的反感,辰千墨擡手想要丟開言傾若。
但是剛剛動手,她的臉貼上了他的胳膊,像小狗一樣在他的胳膊上蹭啊蹭的。
她溫順的表情,和清純的容顏結(jié)合起來,讓她看上去帶上了幾許無辜,有一種惹人憐愛的感覺!
辰千墨的背脊微微一凜,有些奇怪的感覺傳遞到心底——他竟然沒有反感她的觸碰!
不僅是現(xiàn)在,就是剛纔,她貼上來的時候,他也並沒有第一時間甩開她!
而現(xiàn)在,她柔軟的掌心,她帶著些許熱度的臉頰,緊緊地貼著他。
那溫柔的觸感,不僅沒有讓他像以往一樣生出本能的反感,反倒讓他覺得有一些異常的舒服。
多少年沒有被人這樣觸碰過了,這感覺太過出乎辰千墨的意料,也太過陌生。
但是……這感覺並不壞!
所以,辰千墨沒有再推開她,只是微微垂下眼眸,任由她的身影,撞進(jìn)他的眼眸裡。
她的樣子雖然看起來乖順,但是願意主動爬上他的牀,讓他的心理還是十分不舒服。
辰千墨再次動手,嘗試著甩開她。
言傾若整個人入贅火窟,全身都熱得發(fā)燙,好似在夏天的烈日下跑了幾百公里。
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抱住了一塊冰淇淋,非常舒服,冰涼的感覺讓她捨不得放開。
言傾若張口想要咬上“冰淇淋”,呢喃道:“給我吃……唔……給我吃……”
辰千墨的身軀再次一僵,緩了一緩,才接受了她陌生的觸碰。
來自她的主動觸碰,並沒有讓他反感和不舒服,反倒是讓他的心裡升起了很微妙的情緒。
他伸手,大掌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的狀況有些異常。
經(jīng)驗(yàn)告訴他,她一定是吃到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她是自願接受爺爺?shù)陌才艁淼模€是被逼迫纔來接近他的?
這個想法一出現(xiàn),辰千墨心裡微微一怔——
他竟然,在心裡,主動地爲(wèi)她的行爲(wèi)找了開脫的理由?
辰千墨馬上推開她,如果是後者,他不想她犯錯。
第一次見面,卻對她有了不忍心。
但是她卻緊緊地貼了上來,眼眸如水,瞪得大大的,望著自己的“冰淇淋”,不明白“冰淇淋”爲(wèi)什麼要動,不讓她吃到。
她的眼眸好似清澈的溪水一般,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薄霧似的迷濛,印進(jìn)他的倒影,將他整個都裝進(jìn)了眼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