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推開門,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唐康均如今已經把公司全部交給了他來管理,這段日子以來,自從他和丁家人有了非一般的關系,公司便增加了很多業務。他自然也知道,這些爭先恐后要跟他拉攏關系的人,通通都是因為丁家。
丁家在邑洲家大業大,背景雄厚,理所當然多的是人想要攀上關系。
這個也是他最初,選上丁瑩瑩的關系。
助理在身邊一邊走一邊敲定著接下來的工作,他駐足,忽然想起了什么。
“明天空出一天,我就不來公司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償”
助理應聲,趕緊記錄下來。
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傍晚時分,他準時離開公司。
他驅車到了一間大廈前,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那抹身影就從大廈走了出來。
丁瑩瑩拉攏了下身上的圍巾,彎下腰鉆進了副駕駛座,她的臉蛋凍得有些紅,車廂內充足的暖氣讓她露出了笑容。
“冷死我了,最近的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
方淮把幾分鐘前下車給她買的奶茶放到她的掌心內。
“你今天早上不是說想吃火鍋嗎?我在潮月樓定了位子,今晚你可以放開來吃。”
丁瑩瑩喝了一口奶茶,笑得是更加燦爛了。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方淮啊,你對我這么好,我以后離不開你的話那該怎么辦?我不管,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得在我的身邊。”
他笑,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而后啟動車子離開。
這么冷的天,最適合不過的,就是吃火鍋了,從潮月樓出來,她吃得很滿足,上車以后就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當好不容易回到了兩人的家,她已經睡過去了。
方淮也沒有吵醒她,繞到副駕這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冷風吹來,她下意識地往他懷里縮了縮,又沉沉地睡了過去,他垂眸瞅了她一眼,剛轉過了身,就隱約有閃光燈在眼前晃過。
自從他和丁瑩瑩同居以后,身邊就多了很多的記者媒體,兩人的生活,更是時常被放大在人們的眼前。
他也沒多在意,大步地往屋里走去。
將丁瑩瑩抱回房,他便走到書房將門上鎖。
給唐康均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那頭,唐康均照常的第一句話便問了出口。
“事情進展得順利嗎?”
他拿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外,看著外頭濃黑的夜。
“很順利,明天丁景勛會從部隊里回來,我跟丁瑩瑩會過去見他。”
唐康均“恩”了一聲,好生地叮囑。
“丁景勛不是一般人,像他那樣的人眼睛尖得很,稍有不慎就會在他面前露出馬腳,你勢必要處處小心。”
又說了幾句,方淮沉默了下,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干爸,她……最近有過去嗎?”
唐康均嘆了一聲,他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呢?
“花花前段時間出了意外,這段時間她都在家里照顧著,只打過幾通電話……”
他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收緊。
“花花怎么了?干爸,為什么我沒聽你提過這事?”
“花花之前因為某些緣故住院了,不過如今已經出院了,身體也恢復了……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倘若知道了,想做些什么?你想到爵園去,而把現在好不容易累積下來的成果全部毀于一旦嗎?方淮,你是聰明的孩子,你應該知道,你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方淮的身子定在那里,沒有否認。
是啊,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他不能到褚暖的身邊去,而那一天,她也已經把話給說絕了。
即便他知道那不是她的真心話,可終究還是傷到了,算他懦弱也好,逞強也罷,如今的他,沒有辦法見她。
臨了,唐康均直接就把話給撂下。
“方淮,我也有著私心,我想借著你的手去做些什么,但同樣的,我也是站在她那邊的,我明白她為什么作出那樣的決定。如果你現在選擇退出,我不會說些什么,但如果你現在選擇繼續下去,那么,就做好你該做的。”
之后,他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方淮的手垂落在身側,他抬起頭看著那抹黑,總感覺,那濃郁的黑快要將他整個人給吞噬進去。
爵園。
這幾日,白薇每天都會過來鬧。
有時候是大清晨就過來了,把人吵得根本就睡不好,守衛多次把人趕走,可沒消一會兒,便又跑了回來,嘴里嚷著的,也是那幾句話。
雪雖然停了,可天氣仍然冷得直教人哆嗦,很多時候,她站在房間的露臺,都能看見她的身影。
傅臻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想必,白薇也是清楚的,只是她怎么都不甘心,便每天都過來,想要盡力地挽回。
可這一些落在她的眼里,都是一場笑話。
午后,兩個孩子都在房間里午睡。
她在客廳看書,那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旁邊,月嫂似乎也聽見了,難免有些抱怨。
“這白小姐,每天都過來鬧,這能像話么……”
都過去了半個鐘頭,她卻連一頁都沒有翻動,很顯然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這書上。她干脆就把書合上,放到一邊,抬起頭看著月嫂。
“你應該有孩子吧?”
月嫂愣住,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如實地回答了。
“有一個女兒,正在讀高中。”
她的目光望向了門口,“如果,你的女兒也像她這樣的話,你會怎么辦?”
月嫂思索了下,而后沉下了臉。
“我肯定會往死里打,這丟臉丟到外頭去了,肯定會讓人笑話,而且,也不至于為了那么一個男人……太過卑微。”
她說到后面的時候,還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褚暖勾起了一笑。
“是啊,不至于為了一個男人那么卑微。”
隨即,她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我跟她,是時候有筆賬該算一算了。”
月嫂見狀,連忙緊隨其后。
一將門打開,咻咻的冷風就迎面吹來,她將外套拉緊了些,抬步走了出去。
守衛看見她出來,連忙退到了一邊,白薇見到她就猶如見到了救命的稻草般,帶著幾分乞求地望著她。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再見他一面吧!我有話想要對他說,算我求求你了!”
褚暖佇立,面靨上沒有半點的表情。
她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幾日之前磕傷的額頭仍然血痕還在,她身上的鋒利已然全部收了起來,如今的白薇,根本就對她構不成威脅。
她不喜歡她,但也不會像她逼她那樣把她逼至絕路才開心,但是,有些話她還是必須說出口。
“你覺得就算讓你再見他了,事情還會有轉彎的余地么?”
她這一句話,讓白薇的臉色一白,好半晌,她都說不出話來。
褚暖看著她的臉,其實在冷靜過后,她對她所做的那一切,也不難理解是出自什么原因。
“上一次你就見到他了,可是是怎樣的結果,相信你不會忘記。白薇,我與你不是朋友,我也不善良,沒有必要為你在他面前講盡好話,如果可以,你的落魄你的痛苦,是我樂于見到的。而你每一天在這上演的悲情戲,我自然也可有可無地看著,是你要丟臉,是你為了一個男人可笑到連自尊都不要,那么,就別想任何人來可憐你。”
白薇是怎么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怔了好一會兒后,才低著聲音開口。
“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是啊。”
她也不否認,反而坦蕩得很。
“你過去不是很風光的么?五年前,你不是把我從這里趕出去的么?你看看你現在自己的模樣,像什么?與五年前你的耀武揚威相比,你落魄得讓人連憐憫的眼神都吝嗇于給。白薇,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討來的,你使計接近傅臻,甚至還親手殺死了你的父親,還有這些年來你對我做的種種壞事……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是你的報應?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么讓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順你者生逆你者亡?你之前的洋洋得意,不過是仗著有傅臻在你背后撐腰,才肆無忌憚地去傷害別人,可當你失去了這庇護,你白薇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