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然覺得沒必要再留下來,帶著宋初微上樓同老爺子道別。
為此,宋初微向老爺子道歉,“爺爺真得不好意思,要不是我,也不會讓你們吵起來!”
老爺子擺了擺手道:“這事與你無關,是我們自家的問題,你只要跟昊然好好過日子就行了,其他事不用管。”
宋初微看了一眼沈昊然,沈昊然回以微笑,老爺子拿出一翡翠手鐲送給她,“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來我家兩次,我都沒有送你什么禮物……”
“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宋初微連忙拒絕道,十分地不好意思。
“既然是爺爺送給你的,你就送下好了!”難得老爺子鐘意她,沈昊然欣喜,而這也寓意他們的關系得到認可,老爺子沒有因為她身份卑微嫌棄她,更是希望他們趕緊結婚,好好過日子。
“那,謝謝爺爺了!”宋初微只好收下,感謝道。
老爺子看著他們,其實他不是對昊然有意見,只是不想于慧利用他而從沈家得到任何的好處,所以才會偏心于沈昊仲,除了讓昊然可以自食其力外,同時也讓于慧知道,不要覺得母憑子貴就可以亂來。
出了老爺子的書房,在樓道口卻遇到怒氣沖沖的于慧。
于慧看到宋初微手里捧的盒子,就知道里面是只翡翠手鐲,以前在整理老爺子書房時她有打開看過,但沒想到老爺子居然把它送給她,原本一肚子氣的她,更加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
“媽,我們回去了,你保重身體。”沈昊然平靜地看著母親,開口說道。
聽著兒子說這話,于慧更氣,差點被氣岔過去,什么也沒說,噠噠跑上樓去。
宋初微看著于慧那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可怕的樣子,低低地問沈昊然,“你不去安慰一下你媽?”
“沒那個必要。”若為他想,就不會當著他和宋初微的面,用那種態度質問老爺子了,若真愛他,就不會阻止他和宋初微來往,她真得只會為自己想,從不考慮他人的感受,不能說她做母親失敗,只能說她做事無論在智商還是情商真得感人,有欠思考。
他都這么說了,宋初微也不好再說什么。
下了一樓,跟沈百強道別,兩人走出了沈家,徹底松了一口氣,徹底安靜了,但這些安靜是短暫的,如果以后真要嫁入沈家,有的是硝煙戰火。
沈昊然先送宋初微回公寓,然后再回公司處理事務。
房間里,宋初微把老爺子送她的翡翠手鐲放好,連帶沈昊然之前送她的禮物,太貴重了,她都不敢戴在身上,生怕哪天會掉。
因蘭姐請假陪女兒,所以家務由她一個承包,擦桌抹地,澆菜澆花,修剪花草等等,下午四點鐘,她出門到外面買菜。
可剛轉角,一個衣衫襤褸,頭發凌亂的男子突然沖了出來,“微微,微微……”
嚇得她大叫一聲,定晴一看,竟是父親,宋初微不由瞪大雙眼,“爸,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宋江海抓著女兒的手,滿臉污垢,“我欠了一屁股的債,他們追著我不放,我只好淪為乞丐,這樣才躲過他們的追殺……”
一聽到賭債,宋初微無奈,皺著眉頭看著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叫
你不要賭,不要賭,你為什么就是不聽呢?”
搞成這個樣子,她差點認不出他來,而且這段時間里都沒有他的音訊,雖然母親叫她不要管他死活,但她還是念在他是她父親的份上,稍稍注意他的一切,可他還是死性不改。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微微,爸爸再也不賭了,再也不賭了,我再賭的話,你就把我的手指斬下來……”宋江海幫手舉起來,十指只剩八指,無名指和小指都被砍了下來。
看得宋初微心里一陣心疼,宋江海又抓著她的手,兩眼睜大,懇求道:“微微,爸爸餓了,你能不能帶爸爸去吃點東西啊。”
“你這個樣子,飯店不給你進去的,要不這樣,我帶你開間房,沖個涼,再帶你去吃飯好嗎?”宋初微提議道。
宋江海點頭,像小雞啄米。
在附近找了家旅館,開了間房,宋江海進去洗澡,宋初微到外面買了套衣服,還打了飯回來。
宋江海穿好衣服,走了出來,雖煥然一新,但臉上滿是滄桑,頭長齊耳,像個老頭子似的。
宋初微說:“你先吃飯,等下我再帶你去剪一下頭發!”
宋江海坐在桌前,大口大口扒著飯吃,好幾天沒吃飯了,幾乎都是撿著垃圾桶里的剩飯剩菜填飽肚子,有上頓沒下頓,還受人冷眼,被人驅趕,迫不得及才根據報紙上面的地址找到女兒所居住的地方。
想著想著這段時間怎么過來的,眼淚便流了出來,宋江海哭道:“我真沒用,就知道賭,害得你們母女倆跟著我一起受苦……”
宋初微拿紙巾給他,安慰他道:“你別哭了,你要是早點知道錯的話,就不會淪落成現在這個樣子。”
宋江海一邊抽泣一邊扒著飯吃一邊說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子的,公司倒閉,我應該找問題所在,重新開始,而不是用這種方式消極……”
聽到父親這么說,宋初微眼眶含淚,“別說了,趕緊吃吧!”
宋江海埋頭吃飯,宋初微怕他噎著,遞過礦泉水。
宋江海吃完飯,兩眼紅紅的,看著女兒道:“微微,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你能不能暫時借我幾百塊,我想回家見見你媽……”
“我先帶你去剪個頭發。”宋初微整理桌面上的東西,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到洗手間洗手。
可出來后,就看見自己的包被翻個底朝天,錢包里的兩千塊沒了,而父親也跑得沒影,宋初微怔怔地站在那里,終于明白什么叫死性不改。
賭博就像吸毒一樣,上癮了,就很難戒掉了,就算砍掉他幾根手指,都不叫事,照樣作死。
沈昊然晚上回來,看到宋初微悶悶不樂的樣子,問道:“怎么了?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誰惹你了?”
宋初微解開身上的圍裙,“下午的時候,我爸突然來找我,像個乞丐似的,我完全認不出他來,以為他改邪歸正了,誰知他死性不改,掏了我的錢跑了,估計又到哪個賭場賭了……”
說完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里面摻雜著太多的無奈和煩亂。
“他來找你?他知道你住在這里?你告訴他的?”沈昊然一臉驚訝,宋江海找到這里,嗜賭之人,如果不給錢的話,他一定會以暴力解決,管你是不是親人。
“沒有,我好久沒見到他了。”
“那他怎么知道你住在這里?”
“我也不清楚,”宋初微說,“他身上一旦沒錢了,想找我,自然會通過各種方法找到我!”
沈昊然看著她一臉無奈的樣子,知道她的痛苦,要顧及一個嗜賭成性的父親,不管是金錢還是精力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所以他決定幫她解決這事。
不過他沒跟她說,他握過她的手,看著她道:“別想那么多,他自甘墮落,是他自己的事,不是你造成的,你無需自責,你只要為自己活,為身邊值得你活的人而活……”
宋初微看著他,他說得沒錯,為自己,為身邊值得活的人而活,父親那樣,她管不著那么多,何況她懷孕了,肚子里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既然不想打掉,就該為孩子而活。
想到懷孕一事,宋初微說:“我……”
話還沒說完,沈昊然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打斷她要說的話。
沈昊然拿出手機,是蕭楠打來的,說是李蕊,于泉還有趙權在一家酒館見面,不過李蕊沒逗留多久就走了,剩下于泉和趙權兩人在喝酒,他偷聽到他們有意自立門戶,開發屬于自己的產品,創立自己的品牌,只是這錢不知道上哪弄去。
自立門戶,創造屬于自己的產品和品牌,真是異想天開,沈昊然在心底冷冷一笑,叫蕭楠繼續盯著他們,如果他們真要自立門戶,錢方面有可能會通過非法渠道獲得,很有可能動用公司的錢。
結束通話后,想到了什么,沈昊然看向宋初微,“你剛才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宋初微靜了一秒鐘,搖了搖頭道:“沒有!”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猶豫,既然想生了,為什么不告訴他呢?到底在糾結什么呢?怕會再次遭遇上次的狀況還是怕孩子以后沒有完全的家庭?
想不通,做女人真是煩,想這想那,考慮這考慮那,等想通了那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呢?
沈昊然派人找到了宋江海,在一座破舊的高樓里,空曠的可以聽到回聲,宋江海由人帶到二樓,風很大,吹得窗紙撲撲作響……
宋江海沒剪頭發,幾乎遮住大半張臉,那樣子像扶不起的一堆爛泥似的,他看著站在前面身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超的男子,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他是誰來。
沈昊然走到他面前,墨鏡的鏡片反映宋江海疑惑的樣子,“你是什么人?帶我到這里來做什么?我們認識嗎?我好像沒欠你的錢啊?”
沈昊然摘下墨鏡,一雙黑眸冷冽地看著他。
宋江海一下子就認出他來,兩眼一亮,指著他道:“你,你不就是微微的男朋友嗎?我是他父親,叫宋江海……”說著伸出手。
前段時間他們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他當乞丐的時候,通過垃圾里的報紙看到他們的事,才知微微正跟港榮集團的總裁交往。
幾次去找微微,但門里門外都有好多保鏢,所以他守在外面,等著微微單獨出門的時候好逮住她……
昨天見了微微,今天未來女婿找上門來了,雖不知什么事,但總歸是好事。
沈昊然沒有回握,冷冷地說道:“我聽初微說,你一輸錢了就會找她要錢,要不到錢就動手打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