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微蹙眉,沒答應(yīng)留在他身邊,而是說道:“我自己會保護好自己的。”
一如既往的倔強,有的時候拿她沒辦法,但沈昊然這次要堅持己見,“你就不怕被楚凌幃抓走嗎?你想死在他的槍口下?你要是不想死,就聽話。”
宋初微看著他,“如果你為我著想,一開始你就不該抓我去W市,那么這些事就不會發(fā)生了,而我,也不會無緣無故被牽扯到里面。”
“那你就更應(yīng)該留在我身邊。”沈昊然說道。
不過說實話,沈昊然也不想的,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是他之前無法預(yù)料的,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見機行事,把傷害降至最低。
“我不要留在你身邊,我要回家!”老媽還在家里呢,她不能讓她擔心。
“你是不聽話了?”沈昊然寒著一張俊臉,目光冷冽地說道。
“我為什么聽你的話,為什么?”宋初微低吼道,“我要是不聽你的話,這些麻煩就不會生生在我身上,都是你,都是你,你恨我也就算了,還用這種惡毒的方式報復(fù)我,你根本就不是人……”
她語無倫次,越說越激動,眼眶紅了,瞬間蓄滿了淚水。
沈昊然愣了一下,眉頭緊蹙,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她落淚的樣子,他的心揪了一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停車,我要下車!”宋初微聲音顫抖地叫道。
司機沒停,看著后視鏡的沈昊然,等待他的發(fā)話,沒他的意思,做為下屬的他們,可不敢輕易停車。
宋初微見不停,用力撞車門,用腳用力踹,砰砰作響。
鐘遠寧見狀,忙道:“宋小姐,你冷靜一下,少爺這么做,也是為你好……”
“他根本就不是為我他,他就是想把我推向火坑里,讓我生不如死……”宋初微哭著喊著,滿臉都是淚水,一天里積壓的怨憤全部都爆發(fā)出來了。
她怎么就往那邊想了呢?也不怪她會這么想,畢竟他之前三番四次羞辱她,這次發(fā)生這樣的事,她肯定聯(lián)想到是他惡意所為。
“宋初微,你安靜一點!”沈昊然拉過她,叫道。
啪的一聲,宋初微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車里頓時安靜。
宋初微愣住了,她是氣急了,才會打他的。
臉上傳來一陣火辣,沈昊然臉色越發(fā)陰沉,“讓她下車。”
“少爺……”鐘遠寧叫道。
沈昊然一個犀利眼神看向鐘遠寧,鐘遠寧只好叫司機停車。
司機停下車,宋初微立即拿著東西下了車。
“少爺,你這樣讓宋小姐下車,會很危險的,萬一她被楚凌幃抓走怎么辦?”鐘遠寧看著向街那邊走去的宋初微,焦急地看向沈昊然,說道。
“不用理她,她不需要我的保護,就隨她去。”只有讓她‘死’一回,她才知道死字怎么寫,相信不到兩天,她一定會來找他的。
“少爺……”
“開車!”
司機開車,回景城別墅。
昏黃的路邊,寂寥無人,車輛鮮少,宋初微走了好久,也等了好久,才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家。
回到家,已是深夜兩點多鐘了,宋初微爬上五樓,寂靜的樓層回響著她的腳步聲,氣喘聲……
到了五樓,拿出鑰匙打開門,本想悄悄地走進屋里的,但當她摸黑進入洗手間的時候,睡房里的燈啪嗒亮了起來。
張?zhí)m披著外套,睡眼朦朧
地走出睡房,看到女兒回來了,問道:“怎么那么晚才回來啊?”
前天晚上,她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說是去朋友家,第二天才回來,可今天下午,她又來電話說有可能明天才回來,問她到底干什么,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宋初微洗著臉,沒回答張?zhí)m的問題,而是說道:“媽,你怎么醒了,趕緊去睡吧,別管我……”
張?zhí)m說:“等下再去睡,他餓嗎?吃東西了沒有?”
“吃了!”宋初微晾了毛巾,走出洗手間,一臉憔悴和疲累,再次催促張?zhí)m,“媽,你趕緊去睡,我洗個澡也睡了!”
張?zhí)m看了看她,沒說什么,回睡房睡了。
宋初微找出睡衣,到?jīng)_涼房洗了個洗水澡。
站在灑水器下面,熱水噴灑在她身上,自頭發(fā)流遍全身至腳底,即使如此,她還是感到自己如同置身于冰窯當中,好冷,好冷……
一閉眼,就想起今晚在瑞吉大酒店發(fā)生的一切,就像噩夢一樣揮之不去,來回循環(huán),幾乎令她透不過氣。
洗完澡,宋初微走出沖涼房,她拿出吹風機吹干了頭發(fā)。
因為害怕,她不敢一人睡,便爬到老媽的床上,鉆入她懷中。
張?zhí)m沒睡,抱著她,像抱著兒時的她一樣,輕撫她蓬松的頭發(fā),輕聲道:“趕緊睡吧!”
宋初微閉上雙眼,在老媽懷中至少找到了一絲安全感。
許是累了,她很快沉沉睡去。
景城別墅。
沈昊然站在落地窗前,眉頭微蹙,望著外面漆黑的夜晚。
回想這兩天對宋初微做的事,因為他的霸道,因為他的自私,因為他的無理,更因為他的疏忽,她受到了傷害,她害怕,不安,緊張,甚至在他面前落淚。
看到她哭的樣子,他真得很心疼,沒來由的心疼。
原本以為自己對她心已死,不會再為一個曾經(jīng)傷得他遍體鱗傷的女人而痛心,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見,她一哭,哪怕她眉頭一皺,他都會往心里去。
想來想去,在內(nèi)心糾結(jié)一番,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走到茶座前,拿起手機,給鐘遠寧打了個電話,“遠寧,你派個人暗中保護宋初微。”
對他這矛盾的做法,鐘遠寧感到無奈,忍不住說了他一句,“少爺,不是我說你,剛才在車上,你要是好好安慰人家,好好跟人家說,也不至于搞成這樣子……”
被鐘遠寧這么一說,沈昊然整張俊臉驟然冷了起來,嚴厲低沉道:“叫你辦事呢,廢話怎么這么多!”
鐘遠寧不敢再說下去,忙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會派人暗中保護好宋小姐的,有什么事,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掛了手機,房間里再次恢復(fù)安靜。
沈昊然眉宇之間緊擰,不是他不跟她好好說,而是以她那倔強的脾氣,根本就不會聽他說,加之他又死在面子,兩人一旦吵起來,場面真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中午的時候,張?zhí)m叫宋初微起來吃飯。
宋初微坐了起來,只覺頭暈?zāi)X脹,感覺要爆炸似的。
走出睡房,到洗手間洗臉,才坐到桌前吃飯。
張?zhí)m看著臉色慘白又憔悴的女兒,開口問道:“這兩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搞得這么憔悴?”
“就朋友家出了點事。”宋初微喝了湯,找了個理由敷衍道。
“什么事啊?”張?zhí)m忍不住好奇問道。
“呃……”宋初微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
叩叩……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打斷了她們母女倆之間的對話。
因這兩天精神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一聽到敲門聲,或是其他動靜,宋初微整顆心都會提起來,緊張地看向門口,心想這個時候會是誰敲門呢?
張?zhí)m起身去開門,宋初微見狀,立即道:“媽,你坐著,我去開……”
說完她走去開門,在開門的時候,她猶豫了一秒鐘,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
門外站著周阿姨,臉上是和藹可親的笑容,“初微,你媽呢?”
一看是周阿姨,宋初微松了一口氣,露出微笑,“在里面呢,進來吧!”
忙請周阿姨進屋,可在關(guān)門的時候,她隱約看到樓道口有人在張望。
眉頭一蹙,不安的情緒再次涌上心頭,不知道是不是楚凌幃的人?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有可能是住在這幢樓的居民。
是她太過敏感,緊張了。
“初微,阿姨帶了些餃子,過來嘗嘗!”周阿姨喊道。
宋初微回過神,露出微笑,走了過去,但在吃東西的時候,她心里仍有些不安。
這一天,宋初微一天都待在這,沒有出門。
張?zhí)m就問她:“微微,你不用回公司上班嗎?”
“不用!”宋初微靠在窗前,一邊觀察樓下進出的人們,看看有沒可疑的人物在四周轉(zhuǎn)悠。
“你在看什么呢?”她幾乎一個下午都往樓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張?zhí)m疑惑地問道。
“沒看什么!”宋初微轉(zhuǎn)過身,坐到椅子上,同張?zhí)m一起擇四季豆。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頭看著張?zhí)m,問:“媽,你剛出去買菜的時候,有沒看到什么人?”
“什么人?”張?zhí)m反疑惑地看著女兒,覺得她有問題,“怎么了?”
“沒怎么!”宋初微輕輕一笑,繼續(xù)擇菜。
而此刻,港榮集團。
沈昊然靠座地轉(zhuǎn)椅上,手上拿著一支鋼筆,若有所思地定著某處。
這時,辦公室的門推開了,鐘遠寧走了進來。
鐘遠寧道:“少爺,我已經(jīng)按你的意思聯(lián)系了金先生,他表示跟你的合作是秘密進行的,根本不會有第三者知道,更不會向楚凌幃透露半句。”
沈昊然抬眸看著鐘遠寧,起身,在以高樓大廈為背景映襯之下,他身材高大挺拔,臉上的線條絕美又不失剛毅之勢,“那他怎么說呢?是按照原先計劃把貨運赤過來,還是怎么樣?”
“他暫時會延遲運貨的時間,至于確切時間,他到時候會打電話跟我們說的。”
沈昊然雙手插進褲袋里,纖長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深思片刻,他道:“你等下打電話給他,告訴他,貨可以通過我的港口運過來,但黃海一港改成新港碼頭。”
黃海一港,雖然不算是最大的港口,但很多來自東南亞的貨都會經(jīng)過此港口,他不能為了那幾百萬鋌而走險,到時候不但損失慘重還會被媒體曝出他利用港口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少爺,要是他不愿意換港口呢?畢竟黃海一港最為便利……”鐘遠寧提出疑問。
“那就把錢退還給他。”麻煩已經(jīng)引到身上來了,沈昊然可不想再引火燒身。
鐘遠寧明白地點了點頭,“那我現(xiàn)在就出去給他打電話。”
“去吧!”沈昊然重新坐到轉(zhuǎn)椅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叫道,“停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