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封沒頭沒尾的短信的時候,薄景遇立刻清醒,幾乎是從牀上彈起來一般!
他眉心跳的厲害,手機(jī)險些都拿不穩(wěn),下意識的立刻打電話給顧辭兮,卻無人接聽!
直覺告訴他,這絕對是和顧辭兮有關(guān)的呼救短信!
他一手拽起外套,就直接衝了出去,直奔車子,拉開車門,一踩油門,立刻開了出去,同時,他聯(lián)繫了林凌。
“薄少,你冷靜點(diǎn),說不定只是誰的惡趣味,而且那短信的號碼也打不通,信息的真實性都不確定,也不一定是關(guān)於顧小姐的……”
“你他媽怎麼廢話那麼多,顧辭兮如果死了,你去陪葬!”
薄景遇低喝一聲,猛踩油門,一路上無視所有紅綠燈:“馬上找定位,之前定製的那枚鑽戒裡有追蹤系統(tǒng)!”
因爲(wèi)一個字,而覺得是一個人出了事,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雖然這樣,他還是去查了位置,得到的結(jié)果,卻讓他心裡一沉。
“薄少,顧小姐好像被綁架了,而且送去了……港口,鑽戒的定位……是在海上。”
聽到這個答案,薄景遇心臟一顫。
現(xiàn)在是凌晨1點(diǎn),正是深夜,而鑽石卻出現(xiàn)在海里……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猛踩油門,把車子開到了全速,像是亡命之徒一般,在馬路上疾馳!
顧辭兮,你不能死!
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你這條命是我的,顧家也是我?guī)湍惴銎饋淼模阋撬懒耍医^對不會放過你!
薄景遇雙眼猩紅,死死的握著方向盤,腦海裡瘋狂的浮現(xiàn)一個畫面——
顧辭兮掉進(jìn)海里,活活淹死的模樣,一次又一次的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車子剛開到港口附近,他就拉開車門,把車子丟在路邊,直直的衝著海邊奔去。
放眼望去,海上一片空蕩,沒有船隻,也沒有人。
顯然,剛纔動手腳的人已經(jīng)都撤離了,因爲(wèi)是海邊,沒有監(jiān)控,一切蹤跡都隱匿的很乾淨(jìng)。
“顧——辭——兮!”他使出所有的力氣,對著大海呼著她的名字!
迴應(yīng)他的,只有海風(fēng),和海浪聲。
腳下黏膩的沙子粘在他的褲腳,海風(fēng)呼呼作響,吹的他的襯衫鼓起來,那一頭黑髮也被吹的格外凌亂,而男人的雙眼卻帶著恐懼和慌亂!
此時,他才真實的意識到,顧辭兮是會消失不見的,是會死的!
如果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顧辭兮,這樣的結(jié)果,他不敢想!
他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心裡無比的恐慌,他直接衝著海跑去,雙腿浸泡在海水裡,褲子全部被打溼,他卻感覺不到,只是茫然的看著龐大的大海。
薄景遇眼裡出現(xiàn)了絕望,是一種失去了所有的絕望。
他堂堂雲(yún)城叱詫風(fēng)雲(yún)的薄氏總裁,一個商業(yè)帝國的帝王,如今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卻是那般的無力,和渺小!
他雙腿發(fā)軟,直接跪在了鬆軟的沙灘上,任憑潮漲潮落的海浪,打溼他的衣衫。
顧辭兮,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薄少,剛纔我挨個打了電話問過了,沒人見到過顧小姐。”
“剛纔調(diào)查了顧小姐之前在的飯店門口監(jiān)控,她確實是跟別人走了,可能來過海邊,後面就追蹤不到了。”
“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搜尋了,有人在沙灘附近撿到了顧小姐的手機(jī),不過沒找到她。”
林凌聲音越來越小,還在做著蒼白的安慰:“或許是顧小姐不小心把鑽戒丟到海里了,人被帶去了別的地方,也不一定……”
這樣的解釋,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聽到電話裡的聲音,薄景遇呼吸窒了窒,一時之間如同一個斷了線的木偶,癱坐在沙灘上。
臉上有什麼溼潤滾燙的液體劃過,薄景遇擡手去摸,卻發(fā)現(xiàn),上面是自己的淚水。
他那張俊美逼人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明明一切都已經(jīng)在他的計劃中,只要等她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身邊,他就會鎖她一輩子,之後再也不會分開!
爲(wèi)什麼……
他雙手攥拳,瞳孔赤紅,想到籠罩在自己頭頂上的一張網(wǎng),他就恨不得衝出這天際,把這層網(wǎng)撕破,將那個撒網(wǎng)的人剝皮拆骨,讓他在絕望中死去!
不知道在海邊坐了多久,他茫然地站起身,被海水泡的太久,他的關(guān)節(jié)僵直,渾身發(fā)軟,可是他還是生出力氣,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顧辭兮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
或許林凌說的沒錯,今天只是她心情不好,來海邊把鑽戒丟掉了,來表達(dá)對他的恨意。
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那則短信,卻也說不通了。
“惡趣味,一定是誰的惡趣味!哈哈哈!”
薄景遇坐在駕駛位上,手腳冰涼,卻發(fā)出了怪異的笑聲,淚水沿著眼角滑落,他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一個字而已,證明不了什麼!”
“證明不了什麼的……”他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低下去,眼淚卻滾燙的砸在褲腿上,未曾停歇。
就在這時,手機(jī)震動起來。
現(xiàn)在的薄景遇如同驚弓之鳥,任何一通電話都會牽動他的情緒。
“喂,景遇哥,你在哪兒?”是薄舒然。
聽到她的聲音,薄景遇一時恍惚,沒有出聲,失望的他下一秒就要掛斷電話。
“景遇哥,爺爺回來了,現(xiàn)在在家裡和大伯聊天呢,你今晚……要不要回來看看?”薄舒然不知道這邊發(fā)生的事情,試探著開口詢問。
爺爺?薄景遇腦海轟隆一聲,以爲(wèi)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薄景遇的爺爺,身患重疾,在大洋彼岸裡進(jìn)行治療,前不久連睜眼看他的能力都沒有,可是今天,卻說回來了?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胡亂的應(yīng)了幾聲,就掛斷了電話。
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打溼,黏膩的貼在身上,而他卻感覺不到任何不適,甚至感覺一切都是虛無的。
顧辭兮失蹤的同時,重病在牀多年的爺爺,卻突然恢復(fù)了健康,而且還沒有徵兆的回國了,正坐在家中和薄初山聊天?
這一切,是不是隻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