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里,司稜將我們先放了下來,找停車位去了。
走到病房門口,碰見了一個女人探頭張望,想要看見病房里面的情形。
“你找誰?”我走過去看著她,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帶著藍色的口罩擋住了整個面孔,架著一副黑框的眼睛,遮擋了整個面容。
她回頭一看見我,好像被驚嚇了一跳,立刻低下頭,用手捂著臉,“沒什么!”
那個戴黑色帽子的女人從我身邊迅速的走了過去,拉低了帽檐,完全遮擋住了她的面容。
“站住!”旁邊的肖律師看著她慌里慌張的從我身邊走過,立刻朝他喊道。
那個黑色帽子的女人聽見以后,不但沒有停住腳步,反而立刻慌張的推開迎面走過來的護士,沖了出去。
“糟了,快去看看姚姐。”肖律師拉著我立刻朝病房沖去。
“門怎么打不開!”他使勁轉動著門鎖,想要打開門,急切的向后退了幾步,準備撞門。
剛沖上去,我突然想起來,張口要喊起來,就看見門被打開了。
姚姐站在我們面前,看到沖向她,來不及剎住腳步的肖律師,身子柔軟的一轉,給肖律師留了一人的寬度,讓他沖進了病房。
嘭
腦袋撞在了鐵床架上的沉悶聲。
我伸出手捂住眼睛,不忍看肖律師的慘狀。
又耐不住跟貓一樣的好奇心,張開手指,從手指縫隙中,看著他。
“干什么呢?!”姚姐看著他撞上床,小姨娘的病床被他撞的晃動了一下,姚姐快步的走過去,扶著已經醒來的小姨娘,說道,“小姨娘,你沒事吧?”
“沒事,”小姨娘坐起身子,看到我給她搖到了合適的高度,伸出手,表示可以了。
“這是怎么回事?”司稜走了進來,看著還坐在地上捂著腦袋的肖律師。
“你問他被,傻呼呼的進來,不知道敲門,我一開門就撞到床上了。哎呀,本來就傻,現在看更傻了。小肖啊,你這傻腦子,以后結婚兒子跟你一眼該怎么辦啊?”
肖律師扶著腦袋,看著眼前的這個大姐大。“我司法都過了,姚姐,按照你的定義,姜妃和你都要變成白癡了。”
“滾,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揍你。”姚姐伸出拳頭,揮了揮。
我立刻看見,在姚姐身后,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在地上,用醫院的白色床單,被纏成了木乃伊的樣子,全身被裹著,就剩下一雙眼睛瞪大了看著我們,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聽見他的聲音,司稜迅速的看了看門外,關上了病房的門。
病房里,五雙眼睛看著病房里的那個人。
被裹成蟬蛹的樣子,他驚恐的睜大眼睛嗚嗚的看著我們,想要挪動著,往病床底下鉆去。
“這孫子是什么時候來的?”肖律師看著他挪動的樣子,一臉好奇。蹲了下來,拿出手戳了戳對面那個人的眼睛。
“你惡心不惡心,沒事戳眼睛。”姚姐看著肖律師無聊的動作,她厭惡的看著地上蹲著的肖律師,看著他伸出
一只手,沒完沒了的在地上戳著那個人的眼睛,每戳一下,對面閉上眼睛,在戳著,讓對方睜開眼睛。
后來,地上躺著的蟬蛹見他,干脆緊緊閉著眼睛,就是不睜開了。
玩心大起的肖律師一看,沒有樂趣了,干脆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兩根指頭撐開他的眼皮,跟他玩著膽戰心驚的游戲。
我覺得,這個時候的肖律師就跟被鬼上身了一樣,笑的燦爛如孩子一樣,那種微笑里又帶著黑色的氣息,殘忍又天真的看著對面的人。
原本的施害者現在被一個受害女人反過來制服住,再來一個童心大起的肖律師折磨著,他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看,這家伙居然還會哭!”看著他眼淚流了出來,肖律師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的水漬,他厭惡的將手在那個人身上摸了摸。
冷淡的看著地上的男人,“據說動物園里,鱷魚館上都要貼著這么一個警告牌,鱷魚的眼淚不要相信。焉不知道人的眼淚,有時候更不能相信。”
他冷淡嫌惡的看著地上那個無法開口,只能流著眼淚求饒的男人,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們哭什么,當初對著那些孩子,你們不是一樣的殘忍嗎?不,你們那根本就不叫殘忍,你們比我現在所作的,要殘酷上萬倍。”
我看著周圍的小姨娘默默無聲息的眼淚流了下來,而旁邊,司稜沉默的目光,走到了我的身邊。
在袖子下,他悄悄握住了我的手。我抬頭看了看他,他的眼睛里一直盯著眼前的人,我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做了什么,司稜、姚姐甚至小姨娘,都是同樣的表情。
“姜妃,你還不知道吧。看看你眼前的這個男人,你知道他曾經干了什……”沒等肖律師嘲諷的說完,司稜就打算了他。
“夠了,肖,她跟我們不一樣。”
“哈,不一樣。司總,從你帶她進入到你的世界以后,她能有什么不一樣,終究要跟我們一樣,腐爛在這黑色的大染缸里。”肖律師嘲諷的看著司稜,伸出手指著我說道。
“她不過就是救了你一次,怎么,你就這么放心她。你看我多好,既然你要放心她,那我就推你一把,讓她那兩只徘徊在外面世界,那光明世界的腳徹底的踏進來,跟你永遠沉陷在這淤泥里。”
“你說夠了沒有!”
司稜忍著怒氣,看著對面的男人。
我怎么不知道我救過司稜?我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爭吵起來。
“沒有,說不夠,你要把這個女人留在你身邊,你就必須讓我們知道,她跟我們是一方的,不要到時候被你大哥他們收買利用,到時候反咬我們一口。”
肖律師說完之后,一腳踩上了地上不斷往并病床底下躲去的男人。
“姜妃,你現在看見的我,還沒有司稜百分之一的手段殘酷。你知道你身邊的男人是什么樣的男人嘛?你這樣子,還有勇氣跟他在一起嗎?”
我愣住,看著他,慢慢的轉身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
他扭過頭,不愿意看我。
“我
說,你們倆要是有什么矛盾出去鬧,現在趕緊讓他開口。小海到底被他們抓去哪里了?!”姚姐看著肖律師突然之間朝我發難,她頭疼的開口說道。
他們幾個人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五雙眼睛盯著他,額頭上的汗水流落到他的眼睛里,汗水里的鹽分遮住了眼睛。
“這不是我那天在醫院里見到的男人。”我搖搖頭。
“行了,姚姐,我帶他走。你這里,讓肖留下來陪你。”司稜開口說道。
“不用,”姚姐否定道“留給我一個廢物干什么,就這么一個男人,我都能搞定了,要是小肖留下來,我還得保護他。”
“我怎么了,我可是身強力壯的。怎么能被你這么說。”肖律師反對說道,伸出手臂,拱起肱二頭肌。
姚姐用眼神瞟了他一眼,“你上次開槍,保險拴都沒打開。好意思說。”
一句話,讓肖律師熄火,閉上了嘴。
“小四啊!”小姨娘突然開口說道,“不要為了我這把老骨頭費事了。他們要是把我帶走,只要能換回小海,我就是讓他們挖心挖肺,我也可以的。”
“小姨娘,別說了。你不知道他們司家的人有多么的黑心爛肺腸。就算是你被他們帶走,小海照樣不會送回來的。你好好的調整好身體。”姚姐安慰起來。
“仟仟啊,姨娘不想讓你們為了姨娘這樣的老骨頭,害了自己啊。姨娘知道,自己就是個累贅,老了老了,你們這些孩子保護好自己就行了,不要被小姨娘給耽誤了。”
我看著小姨娘抓住了我的手和司稜的手,交疊在一起,說道,“小姑娘,我們家的小四就交給你了。小四呢,這孩子小時候吃了好多的苦,有時候做事情沒個顧忌,小姑娘,你多多擔待我們家的小四,包容包容他。他真的需要你這樣的好姑娘。”
“奶奶,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好好的吃飯,好不好?你好好的在醫院里養好身體,大家才能安心啊。你說是不是。”我趕緊抓著她的手安慰她。
她流著淚,點點頭,“一定要找到小海啊。那孩子才四歲……”
“放心吧,小姨娘,一定會把小海救出來的。”姚姐趕緊安慰她。
老人的年紀大了,受不得這么大的刺激,現在,得到了姚姐的安慰,體力漸漸不支。
姚姐,趕緊將她扶著,躺在了床上。
司稜跟肖律師將地上的人打昏了,從醫院里帶走。
我坐在車上,看著開車的男人一臉的陰沉。
“我總覺的,有問題。”肖律師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那個廢物,怎么就可能派一個人過來。”
“你忘記了一點,”司稜開口提醒到。
“什么,哪點?”
“他們要小姨娘干什么?”司稜看著前面的紅燈亮了起來。他慢慢的踩下剎車。轉過頭,看著后面的肖律師。
“一個拋棄了幾十年的老人,突然要抓她干什么。”
我驚恐的看著一輛黃色的渣土車突然橫穿馬路朝我們這里撞了過來。
“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