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個朋友最近在郊區搞了一個農場開了一家農家樂,明年才能正式營業,但目前來看,前景還是很不錯的,等你要結婚了,我就把農家樂給賣了,這幾年,家里也沒花什么錢,就是為了存下來,等著你結婚的那一天。”
家里唯一的一部代步車子幾萬塊的大眾開了差不多有十年了,一直也沒換,房子是全款的,要賣了也還能值點錢,老家也是在墨城,奚靈的爺爺奶奶去世后,留下了一套老房子,他們正好可以到那里去住。
“爸,不用了,我怎么能用你們這些錢?”那可是父母的全部啊,不敢說我手里還有顧一帆給的錢,清高,在吃飯面前什么都不叫清高,所以,一開始我就接下了他的錢。但我沒有花的打算,只是放在手上,作為一個急事之需的應急資金。
現在想想,我真的是太不孝了,父母對我一直是疼愛有加,可我回報給他們的呢?
“傻孩子,你是我們唯一的孩子,錢不給你用,我們要掙來給誰花呀?”奚敬豪倒是爽朗地哈哈大笑。
為人父母都這樣,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能留給孩子,恨不得能為孩子擋掉一切的不好的東西,留給他們的都是美好的。
“你們可以拿錢去旅旅游啊,買點一直想買的東西!”我知道老爸一直想換一部車子,可從來都不舍得,可沒想到,他存著的竟是這樣的想法?
“好了,還沒到那一步呢,你這傻孩子,怎么就哭了呢?”奚敬豪慈愛地看著女兒。
“行了,真夠晚了,你早點睡吧。”說完也不管后面的女兒,走進房里要睡覺,轉身之際,眼角的那滴淚水忍不住縱橫滄桑的臉龐。
在外面晃了一整天,又喝了一些紅酒的我,腦子里基本上就是一團漿糊,特別是哭過之后,就更是疲累,幾乎是一倒床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老爸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變化,讓我以為昨天晚上的聊天只不過是一場夢醒了還能記得內容的一場雜夢。
只不過,老爸載著我前往他的農場,農場里種的主要是草莓,而這個時候又正是草莓結果的季節,農家樂雖然是明年才正式營業,但農場已經提前讓客人前來品嘗,所以草莓田里來來往往的都是前來摘草莓的人。
一斤三十元,不算便宜,但因為是自己親手摘的,新鮮至及,還是有不少的人前來采摘。
老爸只是把我帶過來,但因為只是兩個人合伙而已,又是新開的農場,工作上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了,根本就無暇顧及我,我看到爸爸被人叫走的時候那一臉無奈的表情,笑了笑,“爸,我都多大了,難道你還擔心我能丟了不成?你就去忙工作唄,等你忙完了再給我電話?”揚了揚手上早就充滿電的手機。
“那你不是路癡嗎?”小時候帶女兒出去逛街,可是最最讓人操心的事情,因為有一次貪吃的她竟然就跟著一個賣移動冰糖葫蘆的小販子走了,那還是在他們經常帶她去的一個小廣場,和他們走失之后,要不是他們馬上打電話動員了城里的親戚找她,現在的她,不知道要被弄到哪個小地方去了。
“那我不是平平安安的長大了嗎?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何止不是小孩子啊,爸,您知道嗎,我還給您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外孫呢,不過我可不敢讓他知道,老爸是沒有心臟病,可我不想把他嚇出心臟病來。
怎么辦,淚腺怎么就那么發達啊,我又想哭了。
趕緊搖了搖手,“老爸你趕緊走啦,我要自己摘草莓吃!不要在這里吵我!!”我知道我的眼角一定已經紅了,但還是刻意地用兇狠的聲音裝模做樣對老爸說道。
老爸這才放心地離開。
“言言,過來這里吧,這里的草莓很新鮮哦。”劉曉平難得放寒假,她所管理的學校還是有很多的工作要忙,一直到學校里最后的工作人員都放假了,也認真地最后檢查了一遍學校這才放心地給自己放了假。
一放假,就帶兒子來朋友介紹的還不錯的一個小農場,聽說那里的草莓特別的新鮮,于是強硬地要求兒子過來。
不理會兒子是不是通宵了一個晚上接近早上才回來。
但炯炯有神的鄭言哪里像是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的樣子?
言言?不是吧,不會是那個該死的鄭言吧?
謹慎地往那個聲源望去,可不就是那個鄭言嘛,話說怎么在哪都能遇到他呢?
經過昨晚,全世界最不想看到的人非鄭言莫屬了,偏偏第二天就能遇上他?
天啊,簡直比狗血的劇情還要狗血吧?
可天知道那草莓叢能有多高?幸好他們剛剛進到入口,而聽了老爸的話,我穿的當然不是昨天的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裙子,而是又厚又大的黑色羽絨服,本來抱著反正又不認識我,穿得再丑也不會有人認識的心態穿來的,結果?
不管怎么樣,也躲再說,說不定他根本就看不到周圍的我呢?
正在這時候,手機居然響了,是爸爸?
猛地一驚,嗚,老天真的是想讓我死的更快吧?
老爸才剛走,他打什么電話啊。偷偷地看了一眼鄭言所在的方向,離我越來越近了。
所以這個電話,不能接!
默默地把手機的音量調為靜止,任屏幕里老爸的頭像在顯示,電話過了一分鐘,無人接聽后自動掛停,我心里默念,老爸對不起啊,不是我不接你的電話,而是現在真的不是一個好時機,我待會啊,不,只要他一走,我馬上就離開這里,找個安靜的小角落給您回電話。
完了完了,離我越來越近了,我把頭偏向另外一旁,彎下腰來裝作采摘草莓的樣子。
哇,這草莓好紅好可愛哦,看起來好好吃哦,天啊,這小葉子好小好玲瓏哦,看起來好特別哦。可是我總不能只看一個草莓吧?
我彎腰的那個地方偏只有一個草莓正和我大眼瞪小眼的。
看什么看,你以為我想看你啊,哼,那么小,我才不要你呢。
而那枚小草莓只比我的大拇指大那么一點點,我知道,現在的我在別人看來一定很好笑。
我可憐兮兮地想象著,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我有病呢,放著旁的那么多草莓不理,偏專注地看那一只小草莓。
“奚靈?你在哪,奚靈?”外患還沒有解決完,內憂又出來了。
原來是奚敬豪打電話給女兒,居然一直是無人接聽?擔心女兒的他馬上讓工人找他的另外一個工作伙伴來處理事務,他要去找女兒!
哪曾想女兒那么大了還會失蹤?
由于著急,音量格外的大,就算是有著小吵鬧的草莓場里他的尋找聲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很好,真的死定了。
我苦笑地對自己說。
往空中揚了揚手,“老爸,別叫了,我在這里!”叫叫叫,還叫什么叫啊,丟臉死了,嗚嗚。
不敢轉過頭去看鄭言精彩的表情,眼里仿佛只有眼前的爸爸。
真能那樣就好了,余光已經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往我走過來。
“媽,我看到一個同學,過去打個招呼,你先誑著。”話音未落,人就已經消失了。
劉曉平好奇地看著兒子的背影,就他那個個性會主動去跟同學打招呼?
算了,不理他,這兒的草莓果然不是一般的新鮮啊。
“我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啊?”奚敬豪看到女兒安然無恙,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來。
我倒是敢接才行啊。
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手機不小心調成靜音了,那不是想專心地品嘗您的成品嘛。”撒嬌地看著老爸。
爸爸遞給我一個無奈的表情。
“伯父您好!”鄭言正好走到父女二人的身旁,這是奚敬豪第一次見到鄭言,鄭言卻不是第一次見到。
應該這么說,自從高中見過奚敬豪來找奚靈之后,對這個未來的丈人就暗暗地記在了心上,又同是一個小區,鄭言與奚敬豪有過好幾次的擦肩而過了。
“你是?”奚敬豪一臉疑惑地看著年輕的男孩。他,應該不認識他吧?
“我是奚靈的高中同學,正好今天看到她了,就想過來打個招呼。”打個招呼?打招呼也要看一下我愿不愿意和你打吧?
我現在巴不得他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他倒好,偏偏還要過來招惹我?
再說了,說好了打招呼的,他怎么沒和我打呢?居心不良啊,居心不良。
“是嗎?靈靈?”老爸疑惑的眼神這會兒轉向我。
我不得不點了點頭,依然沒看旁邊的鄭言一眼。
“哎呀,那你怎么不早說呢?你既然是我們家靈靈的同學,那你就不用收錢了,隨便吃隨便摘,不用跟叔叔客氣啊!”一聽說是女兒的高中同學,奚敬豪就放心了。、
“那怎么好意思啊?”嘴里說著客氣的話,可那臉樂得跟撿到了黃金似的。壞人,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女兒高中讀的是墨城的小貴族學校,里面的學生不敢說是非富即貴,但家底都還算得上蔭實,最重要的是,既然是認識的人,他就放心了。還以為是什么不懷好心的小子過來挑逗女兒呢。
“行了,靈靈,那你就陪一下你的同學吧,爸爸還有事,待會再過來啊,對了,手機不許再調成靜音了啊”匆匆地交待完后,奚敬豪又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