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歐辰最後的這一聲“嗯”,冷的好似讓人跌入地獄的最底層。
成沫的心狠狠一顫,他這樣狠厲的模樣她還從未見過,可以說用“可怕”兩字來形容都不爲(wèi)過。
可即便她現(xiàn)在心底生畏,可更多的是委屈和怨怒,他以前對她從不這樣的,可自從跟這個姓顧的小姐在一起,他便再不似以前那般對她疼愛有加了。
想起他對自己的食言,想起他去接別的女人,讓別的女人坐她的位置,她的眼眶變得更加紅,視線也微微有些模糊。
“我也不想這樣,誰讓你惹我的,你講話不算話,還跟那個姓顧的那麼親熱,我就是不喜歡她,就是不想跟她坐在一起,我有錯嘛?”
她忽的對著他大吼一聲,將自己的不滿全都吼了出來,語氣裡滿滿的全是醋意。
這讓成歐辰原本黑沉的俊臉漸漸緩和下來,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光澤,如墨的眸子盯著她的幽怨小臉,沒有講話。
“人家又沒有得罪你,你討厭人家做什麼?”良久,他的脣角才淺淺勾起一絲弧度。
“討厭一個人還需要理由麼?我就是討厭她!”成沫嫌棄的大叫。
“那她以後如果真的成了你大嫂呢?”
他輕佻眉梢,淡淡睨著這張任性又倔強(qiáng)的小臉,慵懶的從嘴裡吐出這麼一句。
成沫猛然一怔,隨即靜靜的盯住眼前的俊臉,“哥……你不要娶那個女人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會有這種衝昏頭的想法,她就是不想他跟任何女人有,染,紅脣輕輕癟著,看著眼前的人,她忽的喃喃求道。
成歐辰的眸子微微瞇起,望著她,“爲(wèi)什麼?”他淡淡開口。
“因爲(wèi)……因爲(wèi)……”一時(shí)間,成沫有些無措,她覺得心裡的想法是一團(tuán)亂。
“因爲(wèi)你娶了老婆就不會再疼我了!”
慌忙間,她給出這麼一個理由,雙眼泛紅的看著他,儼然一副即將被拋棄的小媳婦的哀怨模樣。
成歐辰有些好笑,“誰說的?”
“我說的!”她的音調(diào)微微拔高幾度,“自從你跟她在一起,就對我很冷淡了,你別想否認(rèn)!”
“那怎麼辦呢?你難道想讓大哥一輩子都不結(jié)婚嗎?”他看著她,目光裡忽的閃過一抹灼熱視線,脣角一勾,故作苦惱的將難題丟給了她。
一輩子……不結(jié)婚?
這樣的問題仿若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了成沫的腦袋上,她咬著紅脣,極力隱忍住想要衝出口的那句“好啊”。
可是她知道,就算說了這話,又能怎樣?
因爲(wèi),她只是他的妹妹,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她望著他,無言以對!
成歐辰收回了那隻扣在她腦後的大手,與她面對面,低沉暗啞的男聲輕輕響起——
“沫沫,就算大哥不結(jié)婚,你……以後也是要嫁人的!”
“如果你不娶,我就不……”
情急之下,她幾乎脫口而出,可話才說到一半,她便又戛然而止,因爲(wèi)她突然想起他們兩個,是兄妹!
“你不什麼?”成歐辰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鎖住她,雙眸裡泛起炙熱的光芒,刺得她一陣心虛
。
緊緊咬了咬下脣,看著眼前的俊顏,心一橫,乾脆利落的回道:“我就不嫁!”
她算是豁出去了,是兄妹又如何,誰說兄妹就不能相互偎依著過一生?
她不需要其他男人,她只想受到他的呵護(hù)和寵愛。
“你說的是真的?”成歐辰看著她,語調(diào)略顯陰冷。
“是,我成沫,對天發(fā)誓,你若不娶,我定不嫁!”
她舉起自己的小手,信誓旦旦的發(fā)著誓,看向他的雙眼,晶亮有神。
你若不娶,我定不嫁……
成歐辰的心被狠狠的觸動了下,一股說不清的莫名情緒縈繞在他心頭,看著眼前這張清麗的小臉,他忍不住暗歎,他的沫沫,真是越來越美了!
見他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成沫有些等得不耐煩,她的小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微微撅起紅脣催促他,“該你了!”
“嗯?什麼?”
成歐辰回神,煽動下眼瞼,這才緩緩開口。
“發(fā)誓啊,我已經(jīng)發(fā)過誓了,現(xiàn)在該你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誓言。”她認(rèn)真的說道。
成歐辰的眼眸定定看了她幾秒後,突然轉(zhuǎn)過了身子,目光看向正前方,手下動作嫺熟的啓動車子,車子已經(jīng)重新平穩(wěn)的行駛向前。
“哥?你又要說話不算數(shù)是不是?”看著他不搭理自己,成沫急忙喊道。
“我說什麼了?”成歐辰依然目不斜視,開著車,嘴裡風(fēng)輕雲(yún)淡的說道,顯然根本沒有將她剛纔的誓言當(dāng)做一回事。
“你說只要我不嫁,你就不娶!”她的眉頭深深皺起,又重複了一遍。
他轉(zhuǎn)眸看了他一眼,忽的勾起一抹冷笑,看著她似譏似諷的哼道:“我有這麼說過麼?”
他沒有,他剛纔什麼都沒有說,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說!
“……”成沫身子怔住許久,最後乾脆惱怒的丟給他一句,“哥,如果你娶了那女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就這麼威脅著,可是那個開車的男人,一路上卻再沒有搭理她。
清晨,當(dāng)?shù)谝豢|朝陽照射進(jìn)窗子時(shí),夏以薰被臥室外的一陣陣聲響吵醒。
她只覺得自己嗓子乾澀的厲害,動了動身子,也沒有半點(diǎn)力氣。
努力搖搖頭,記憶驀地回籠,昨天發(fā)生的一切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閃現(xiàn)。
她“騰”的一下從牀上坐起,支撐著身子下牀,向著耳邊聽到的聲響走去。
當(dāng)她走出臥室,循著聲音找到那發(fā)源地時(shí),整個人有些懵呆。
這這……
她猛力揉揉自己的眼睛,那個圍著圍裙,正利落顛勺的男人,真的,真的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冷血動物陸振軒嗎?
“醒了,去收拾下等下吃飯。”正在忙碌的男人並沒有看她一眼,便已經(jīng)淡淡開口。
夏以薰身子一動,眉心疑惑揚(yáng)起,心裡忍不住暗道一聲,這個男人何時(shí)竟變得這般好心了。
昨天對裴言希時(shí),他的殘忍她見識過,還有……在泳池……
想起當(dāng)時(shí)他對她的行徑,還有那個什麼混血名模,她心底莫名的有一團(tuán)火直往上竄。
“看夠沒有?如果沒有看夠,等一
下我們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廚房裡傳來一道輕佻男聲,夏以薰趕忙背過身子,抿了抿脣,終是什麼也沒說,擡腳離開。
當(dāng)她收拾妥當(dāng)來到餐桌前,看著上面已經(jīng)擺放好的各種菜餚時(shí),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
她不曾想過,這個冷峻的男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愣什麼,坐下,吃飯。”
男人早已經(jīng)將圍裙解掉,露出身上的白色襯衫,只見他姿態(tài)優(yōu)雅的將自己的襯衣袖子挽起,徑自坐下,眼眸連擡也沒擡,嘴裡便吐出一句。
雖然是命令的口吻,卻說得極輕。
夏以薰深吸口氣,認(rèn)命的坐了下來。
她拿起筷子,華麗麗的將對面那個男人無視掉,獨(dú)自吃了起來。
還別說,這男人還真有一手,這菜色不僅看著好看,吃起來味道也不錯。
陸振軒則是擡起了頭,足足看了她有幾秒,他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歹她吃得是自己做得飯,居然連聲謝謝都沒有!
他又想發(fā)火……
可是,看到她面色蒼白的小臉,他又有些不忍,昨天先是在大雨裡淋了那麼久,後來又在冰水裡泡,她原本就弱的身子哪裡經(jīng)得起那麼折騰。
昨天回來後他也懊惱了許久,這不,這纔想著稍微對她好一點(diǎn)。
可是她……也太不把他當(dāng)回事了吧?
好啊,無視人是吧?
行,行,咱們看誰先憋不住,誰先憋不住誰是小狗!
在一旁打掃著衛(wèi)生的保姆看著這兩人,捏了把冷汗……
早上看先生起的那麼早,還說要親自做飯,她驚詫的不得了,昨天他們回來的時(shí)候,她也是被嚇住了,先生眼底的焦急更不是假的。
不過這兩個人……哎,她現(xiàn)在都被他們弄得也跟著心驚膽戰(zhàn)的。
最先憋不住的那個,當(dāng)然是陸振軒。
他爲(wèi)自己找了個理由,他想這個女人是巴不得他不理她,那他就偏偏不隨她的願。
反正,夏以薰最先憋不住了纔是小狗,他……不算數(shù)!
“啪”的一聲,某男將筷子狠狠拍在了桌面上。
夏以薰擡眸,映入眼簾的正是陸振軒繃著的一張臭臉。
不過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將自己碗裡的最後一口飯吃完,便起了身,朝著客廳走去。
“喂,女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站住!”
夏以薰剛剛沒走出幾步,陸振軒便大步跟了上去。
夏以薰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揪她的頭髮,頭皮被扯得有些疼,她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深深吸口氣,她轉(zhuǎn)過身,臉色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說話的語氣反而更衝,“喂,男人,把你的髒手拿開!再碰我一下試試!”
她一邊說,一邊嫌棄的揮開他的手,陸振軒的手停在半空,僵住!或者說,是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呆愣的望著眼前的女人,只見她寒著臉,小臉蒼白的猶如一張白紙,可那一雙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一副悲憤交加的模樣,讓他有片刻的發(fā)懵,暗想她今天是不是被母老虎俯身了,居然敢跟他叫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