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紅紅的好似兔子般的眼睛就這么瞪著他。
陸振軒愣了下,隨即一抹冷笑浮在唇邊,仿佛她是說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告我什么?可以啊,你去告!趁著現(xiàn)在趕緊去……如果,你覺得你這么做有用的話……”
他的一番嘲弄讓夏以薰頓時白了臉。
這究竟是個渣到怎樣的男人!
她狠狠閉了下眼睛,隱忍住牙根深處那快要繃不住的磨牙聲。
陸家的背景在Z市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遠(yuǎn)的暫且不說,單說陸老爺子,也就是陸振軒的祖父,他曾經(jīng)的官位在整個華夏國那可都是排的到前的。
而且陸家還不只是在政治領(lǐng)域有建樹,商業(yè)圈也玩的很開。即便當(dāng)年陸嘉良去世,陸氏集團(tuán)也安然度過。
不過,雖然他們陸家有著顯赫的背景,但人丁卻也單薄。除卻陸振軒一個孫子外,他也只有一個堂姐和表弟。如此,陸家正宗的孫子,也只有陸振軒這顆獨苗了。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盡管年紀(jì)輕輕,卻也挑起了從父親那里繼承來的陸氏集團(tuán),不僅將陸氏發(fā)揚光大,他在商場的手段和做派,更是令許多人圈內(nèi)人不得不折服和驚嘆。
雖說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卻也難逃弱,肉強(qiáng),食這四個字!
試問,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弱女子,和這樣一個家庭以及這樣的一個男人,如何去抗衡?
夏以薰不傻!
面對他這般挑釁,她能做的,卻也只有認(rèn)命。
陸振軒一步步朝她走來,直至在她面前停下,他伸出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薄唇里緩緩?fù)鲁鲆痪湟馕陡畹某芭!斑€愣在這里做什么呢?不是要去告我嗎?剛才比火箭跑得還快,怎么這會兒又不動了呢?嗯?”
他說著,她的臉卻已經(jīng)偏向一側(cè),不愿與他直視。這讓陸振軒的怒意更甚,手指倏地用力,她纖細(xì)的下巴處瞬間傳來一抹疼痛。
他的手緩緩捏緊,她下巴處的痛意也愈加明顯。
無視她疼得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花,他繼續(xù)冷凝開口,“你再敢跑試試看!只要你離開這里一步,裴言希就會在監(jiān)獄里呆上一輩子!”
夏以薰雙目大睜,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狠厲的男人,淚眼中劃過一抹駭然和仇恨。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力氣,忽然用勁,竟掰開了鉗制著她的手。
她撕心底里的大聲哭喊著質(zhì)問他。“陸振軒,你究竟想要怎么樣?”
到底要怎樣?他才會滿意,才肯罷手,不管是放過裴言希,還是她!
想到自己竟然這么愚蠢的送上門來,夏以薰一陣懊悔,她真是傻,明明他就那么恨她,自然也根本沒打算要放過裴言希!
她活該,可是……裴言希是無辜的,是被她連累的。
陸振軒一把就將她給拽了回來,一只手
抓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伸過去撩開她散落下來遮擋住臉的長發(fā)。
他的手指意外的很輕柔,就那么輕輕地?fù)崦尊峄募∧w,說不出的煽情。
可就是這樣的柔情,卻讓她更加毛骨悚然,身子本能的瑟縮一下,微微顫動,對他的抗拒,是那么的明顯。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里面的眸光也越來越深沉……
半響之后,他才終于幽幽開口,“我想怎樣……夏以薰,你膽子倒不小,誰允許你勾,三搭四的,嗯?五年前你就已經(jīng)是我的玩具,現(xiàn)在,以后,都會是!”
他緩緩湊近她耳邊,呼出灼熱的氣息,“夏以薰聽好了,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專屬!”
他的話讓夏以薰怔住,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她帶著些許的茫然看向他的眼,他的鷹眸銳利無比,深邃得仿若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像,雙目無神,連眼淚都已經(jīng)流不出來。
她明白了,他是要她做一個玩,偶,一個可以讓他高興,讓他發(fā)泄,讓他肆意把玩的玩,偶,一直到他厭煩,然后隨手將她丟棄!
她哪里肯答應(yīng)讓他隨意擺布,可是……裴言希怎么辦?
就算他是清白的,可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以及矛頭通通都指向了他,陸振軒更加不會輕易放過他。他完全有那個能力將他的大好前程給毀掉,甚至是,置他于死地!
想到有那個可能,夏以薰的心猛然一緊,不,不可以——
裴言希只是出身于一般的工人家庭,而且父母都下崗了,他能取得現(xiàn)在的成績真得很不容易,家里的兩位老人一直將他當(dāng)成是他們的驕傲和希望。
如果這樣一個前程似錦的男人因為她的緣故從此一生撂倒,原本的一個和諧家庭因為她而變得不幸,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那一天如果不是因為她,那天的招標(biāo)會他也不會遲到,如果他沒有遲到,那么最先發(fā)言的便是他們,如果他們發(fā)了言,那么中標(biāo)的或許就是陸氏集團(tuán)……
如果……如果……
可這世間又哪里會有那么多的如果!
夏以薰越想,那種身心的無力感就越強(qiáng)烈。面對陸振軒的逼迫,她忽然連掙扎的欲,望都沒有了。
最后,她干脆擺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反正即便反抗了也只是在做無用功罷了。之前她已經(jīng)做過反抗,卻也只能妥協(xié)不是么?
“為什么是我?”她喃喃問出口,整個人呆滯的仿佛是沒有生命的木偶。
她不懂,為什么非要是她呢?就算是像他說得那般,上一任剛剛game-over了,他需要為自己找一個新的玩伴。
可他只要勾,勾手指頭,便會有一大堆主動獻(xiàn),媚的女人,他想要什么樣的沒有,為什么偏偏是她?
聞言,陸振軒英挺的劍眉稍稍一擰。不過很快便又恢
復(fù)自然,他看著她,薄唇譏諷一勾。
“為什么是你?你覺得呢?你這個女人怎么就學(xué)不聰明?別說一個裴言希,即便是十個,百個裴言希,對我來說,整倒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可是,那樣……沒意思!”他說著揚了揚眉毛,好似這件事對他來說,根本不屑一顧。
“不管是把他送進(jìn)監(jiān)獄,還是弄死他,項目也不會回來了,我虧損了多少你知道嗎?20個億!你真以為他那條賤,命值這個價錢?”
陸振軒說起這個,臉上的神色變得愈加肅殺,嘴里吐出字也咬得極重,“要玩,咱們就慢慢玩……我最痛恨的,就是被出賣,這個你懂得!對付這種人,你猜猜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夏以薰的心臟被猛烈一擊,疼痛感瞬間從四面八方涌來。她就算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
他恨她,也恨裴言希,所以他便用將她禁錮在身邊的方法報復(fù)他們,而且報復(fù)的還同時是他們兩個人!
因為,她不僅僅是夏清宏的女兒,也是裴言希的……女朋友……
談及女朋友這個詞,夏以薰的心不由得又痛了下,如果裴言希知道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管他會不會體諒她,她現(xiàn)在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作為一個男人,還有比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朋友陪在別的男人身邊更讓他羞恥的嗎?夏以薰的心里想著各種裴言希可能有的反應(yīng),只覺得心如刀割。
她是真的想過,和那個一直待她溫柔體貼,說要將她永遠(yuǎn)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的。
可是……她卻再次遇見了這個男人,這個叫做陸振軒,傷她傷得體無完膚,現(xiàn)在又將她圈在懷里的男人!
心里的苦澀一下涌來,就在她恍惚之際,那張薄涼的唇忽然再次朝著她襲來——
她本能的將頭偏向一邊,沒有讓男人得逞。
他的唇順著她的臉頰滑過,不由得微微一怔。
陸振軒有些懊惱,剛才有那么一瞬,不知是自己鬼迷心竅還是著了魔,他看到她那空洞的眼神,還有那張了無生,色的小臉時,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想去親親她。
他是這么想的,也付諸行動了,可是……沒親到……
現(xiàn)在他是真的惱了,不過卻不知道是惱得自己,還是她!
他的薄唇在她的臉頰邊緣僵住,抿得緊緊的,似是正在醞釀著將要爆發(fā)的情緒。
可恰在這時,夏以薰卻開了口。
“陸振軒,你說話算數(shù)嗎?”
他一怔。
她又道:“你說怎么樣,我……我就怎么樣,那你是不是真的會信守承諾,放過言希?他是被我連累的,這樣的后果,我愿意全部承擔(dān)!”
她說完,陸振軒眸子里的光彩卻是一點點黯淡下去。而下一秒,卻又迅速匯集起一陣狂風(fēng)暴。
言希,叫得,可真親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