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韻,快回來吃飯了。”
藍沁擔憂的看著在陽臺上發(fā)呆的千韻,喊了半天她也沒回應(yīng)。
藍沁靠近,細聲問:“千韻,你有心事?”
千韻這才是醒神,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母親在身邊,她雙眼恍惚,只瞥見藍沁帶著皺紋的臉閃過,她眸子一熱,抱著藍沁就哭起來。
“媽,怎么辦,我好難過!”千韻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情緒,抱著藍沁拼命的哭。
“這孩子,你到底怎么了?”
良久,千韻抽泣的聲音變小,才聽她道:“媽,因為千騰……”
千韻喜歡千騰,藍沁是看在眼里的,知道自己的女兒因為千騰受了委屈,老臉一跨,但轉(zhuǎn)而嘆氣。
“千騰那孩子很倔,你啊……也很倔!”
“找個時間喊他回來吃飯,我們跟他好好聊聊,四年前,他可是親口答應(yīng)我們的。”
千騰接到藍沁的電話時,正帶著豆豆逛超市,豆豆被千騰抱進了手推車上,偶爾也幫著他拿一些東西。
一副和諧的模樣,跟第一次時候簡直天差地別。
好,我晚點過去。千騰掛掉電話,看見豆豆正看著自己。
“叔叔,你要去哪里?”
這段時間豆豆跟千騰的時間比較多,自然就熟悉起來了,說話也比較隨意。
“沒有,叔叔不去哪里。你不是說要吃龍蝦嗎,我們過去水產(chǎn)區(qū)。”
“好!出發(fā)!”豆豆清亮的聲音喊得虎虎生風(fēng),千騰無言的笑笑,然后寵溺的摸摸他的頭。
對于豆豆的感情,千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轉(zhuǎn)變的,但方向是好的。
兩人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回家,把南笙嚇一跳。
“怎么買這么多?”
千騰看一眼豆豆,只聽豆豆笑嘻嘻的撒嬌:“媽媽,我答應(yīng)叔叔去上幼兒園了,以后就沒時間逛超市了,所以買多一點。”
“什么?”南笙驚喜的看看千騰,從千騰的眼神里得到肯定,南笙激動的抱住豆豆。
“豆豆,你長大了!”南笙抱著豆豆轉(zhuǎn)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沒站穩(wěn),抱著豆豆身子往下倒。
“小心!”千騰驚呼一聲,快速的伸手,正好摟住她的腰。
纖細的腰,曲線很好,沒有一絲贅肉,她的體溫隔著衣服穿透到他的掌心,開始發(fā)熱……
千騰被突然鉆進來的清香誘惑,一時間忘記了松開,只是定住身形盯著南笙看。
他漆黑的瞳孔里,倒影著南笙精致的小臉,而她的眼里也是他飽含銳利的眉峰。
一瞬間,彼此的眼里,都剩下了對方。
……
“哇!你們放開我!我要被悶死了!”豆豆不適宜的出聲,打斷了這份美好,粉紅的氣氛一下子消失無蹤。
“嗨,媽媽,我是未成年兒童!”
“小鬼,你知道什么是未成年嗎?”
“知道!”豆豆據(jù)理力爭。
“那你說說。”千騰挑眉的,不慌不忙的問。
“我才三歲多,當然未成年啊!”豆豆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南笙忙安撫他,“對對對,是我們不對!”
南笙安撫好豆豆,又看向千騰,眼神示意表示抱歉。
“晚上你們吃飯,我要出去一趟。”
“沒事,我喊外賣或者是煮點面條就行。”南笙自信的回答,卻引來千騰的懷疑。
“你還是叫外賣吧。”
對于千騰毫不留情的打擊,南笙痛定思痛的得出結(jié)論,他是不相信她的廚藝還是不相信她的智商?
千騰到千韻家的時候,兩老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色香味俱全,看著就很美味。
千函朝他招呼他坐下,給他倒了一杯酒。
“我開車來的,下次再喝吧。叔叔。”千騰禮貌的拒絕,但冷清的模樣和語氣看起來很疏離。
這么多年,千函和藍沁也習(xí)慣了,但這次,千函卻是發(fā)難了。
“給叔叔一個面子,陪叔叔喝一杯,到時候讓千韻送你,或者是住一晚也好。”
對于千函的提議,千騰猶豫一下,淡淡的點頭。
酒過三巡,氣氛也不錯,千函終于是進入正題,他笑呵呵的打趣:“千騰,眼看著就四年了,你還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們的事嗎?”
千騰的心咯噔一下,視線從千韻身上掃過,卻見她低著頭像是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他抿嘴,心里不悅。
“叔叔,我記得。”
“既然記得的話,那你什么時候娶千韻過門?”面對千函直白的話,千騰依舊是淡定,只是視線再次落在了千韻身上。
他想,如果她夠理智的話,就應(yīng)該這時候出來說清楚,他那時候說,四年后他會娶千韻,如果他不再愛南笙了。
等了一會,千韻依舊是沉默。
千騰心突然的就疼了,他發(fā)覺也許他從來沒了解過千韻吧。
他以為,她懂他,也會理解他,但現(xiàn)實是……
“叔叔……”
“千騰,你能履行你的承諾嗎?”千韻打斷他的話,焦急且無助。
靜默三秒后,千騰看著千韻,“我們能談?wù)剢幔俊?
陽臺上,千騰看著千韻,半晌才幽幽的開口:“你明知道我的心,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千騰,你問我為什么這么做?”千韻失魂落魄的反問。
“千騰,我為了留住你,沒了臉面沒了自尊,你卻問我為什么?”
“不,你我之間你早就清楚是不可能的。我愛南笙勝過愛我的命,你知道的。”千騰清冷的聲音從空氣里散出來,每一句都讓她疼的發(fā)抖。
“所以,我還是沒機會嗎?”
“是的,不管如何,你是我的親人,你和叔叔阿姨都是我的親人,我希望我們至少能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一直到老。”
千騰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面對千韻的感情,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拒絕得徹徹底底,干干凈凈。
他和千韻之間,可以有友情,有親情,卻唯獨不能有愛情。
從他愛上南笙那天開始,他就知道,他的余生只會給一個叫南笙的女孩。
“如果她死了呢?”靜默后,千韻沉沉的問,“如果她死了,你也會守著她的靈魂到老嗎?”
千騰沉默不語,卻也像是最好的答案。
這場她所謂的逼婚,就這樣草草收場,千騰是打車離開的。
清冷的陽臺上,千韻已經(jīng)站了很久了,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盞白熾燈上。
燈罩下有不斷撲過去的飛蛾,折了翅,沒了命,也要撲過去,就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