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推算,傲羅們已經回到美國魔法國會總部伍爾沃斯大廈,援兵正在路上。
“我們還是退回地面,看看美國魔法國會的傲羅打算怎么處理吧。”
眼看水位越來越高,洛倫轉頭建議道。
雖然在水下能借助泡頭咒自由活動,但是水的阻力會延緩他們的動作,不方便施展魔咒……更重要的是,地下管道的污水實在太臟了。
察覺到冰涼濕潤的污水已經沁到肋骨處,赫敏渾身不自在,抿著嘴點了點頭,兩人手攬在一起,瞬間消失在了地下管道。
管道盡頭的閘門已經徹底打開,紐約布魯克林街區的下水道水位不斷上升,數不清的狼人陰尸像是食人魚群一樣潛藏在水里,密密麻麻。
……
“鄧布利多先生,主席請您馬上到會議室去!紐約出現重大魔法災難了!”
負責通知大會出席者的文員說完這句,腳步急匆匆地往下一個房間跑去。
整個布魯克林區域的地下管道都出了問題,污水排不出去,井蓋污水反涌,據說有恐怖的陰尸混在污水里,已經造成嚴重混亂。
望著匆匆遠去的文員,鄧布利多陷入了沉思之中,按照他的推測,緊急事件應該在國際巫師聯合大會召開時發生,為什么突然提前呢?
忽略寬大的平頂禮帽,鄧布利多留意到他的脖頸,脖頸上的皮膚非常松弛,像是曾經肥胖的人在短時間里減去了大量的脂肪,原本緊繃充裕的皮膚失去了脂肪支撐,變得松弛。
半分鐘后,剛才急匆匆走開的文員折返回來了:“鄧布利多……先生?”
……
鄧布利多沿著殘余的空間痕跡,輕松跟上。
鄧布利多用淡漠的眼光注視著文員,淡然道:“湯姆,我能感受到你身上邪惡的魔力,褪去無謂的偽裝吧,那簡直比太陽還要顯眼。”
“向您問好,鄧布利多教授!”
布魯克林其中一個不起眼的無人小巷深處發出輕微的空氣爆鳴,下一刻,兩個身影陡然出現在巷道里。
“……”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放射出極具壓迫力的目光,閃爍著危險光彩,“今天是個好天氣,適合出行。”
鄧布利多沉默地打量著眼前的文員,一言不發。
不管美國魔法國會的制度再怎么寬松,一個合格的上司都不會任由下屬把這樣一個遮掩實現的禮帽戴在頭頂,更何況是這樣的緊急情況。
一行幾十人,每人帶著一個中等大小的手提箱,看他們衣服胸口處的徽印,都是美國魔法國會的人。
另外,在這樣人手緊缺的時候,為什么文員會做重復性的工作……
就在鄧布利多暗自揣度的時候,又一位戴著平頂禮帽,遮掩了大半臉龐的文員匆匆走來:“鄧布利多教授,請您馬上跟我走吧。”
伏地魔將禮帽按在胸前,微微躬身,身影優雅地消失。
清理完成沒多久,他們就聽見巷道外小隊人馬匯聚的聲音,魔杖在胸前輕點,幻身咒的魔力漣漪再次蕩漾開來,洛倫和赫敏隱藏在暗處小心觀察著。
幾乎所有在役國會職員全部出動,傲羅、法律執行司司員、記憶注銷員,甚至連伊法魔尼剛畢業的、還在培訓期的學生都拉出來參與緊急救援。
事態緊急,他們沒有太多時間清理衣物,只能簡單處理。
這是離事故現場最近的街區,巷道外面就是下水道井蓋。按照時間推算,地下管道的狼人陰尸應該快要冒出地面了,美國魔法國會的傲羅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洛倫和赫敏對視一眼,互相往對方身上扔了幾個【清理一新】和【旋風掃凈】。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文員撓了撓腦袋,邁著迅疾的步伐再次匆匆離開。
伏地魔摘下禮帽,陰惻惻的笑了兩聲:“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們像一對和藹的師生一樣到外面散散步;第二,我們在這里纏斗一番,你把我的這具軀體打碎的同時,我們一起摧毀這座伍爾沃斯大廈,把美國另一個國會暴露在民眾面前……”
“快!遮蔽行蹤!”為首的一個傲羅隊長命令道。
幾位傲羅成員放下手提箱,用幻影移形快速竄上附近的高樓,站在樓頂伸出各自的魔杖:
“【云霧繚繞】”
一縷輕柔的煙霧從杖尖噴吐出來,迎著風在空氣中逐漸生長延伸,輕煙化作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大,在悄無聲息之間將整個布魯克林街道籠罩。街道上的種種景象變得模糊不清,可視度快速下降,就連一幢幢高樓大廈也化作了模糊的影子,讓人看不真切。
同一時間,整個布魯克林街區的電視忽然跳轉畫面,表情嚴肅的新聞主持人出現在畫面中心:“現在緊急插播一條新聞,紐約布魯克林城區的地下管道因年久失修發生故障,大量污水涌出地面,地下污水含有大量致病細菌病毒,請各位居民遠離污水井口,等待工作人員搶修完成……”
“搶修時間將持續十五分鐘到一個小時,請途徑布魯克林區域的司機們暫停前往……搶修期間請緊閉門窗,謹防有害氣體進入屋內……”
停在街道中央被濃霧逼停的汽車司機們從收音機里得知了相同的消息,不由得破口大罵,怒罵無良的工程承包公司,怒罵無能的政府,但是當濃霧飄進車窗時,他們卻從心地閉上嘴巴,緊閉車窗。
濃霧中的街道里似乎有來來去去的人影,他們憑空出現在濃霧當中,又轉瞬在濃霧里消失,叫人看不真切。偶然有居民和司機看見這一幕,也只覺得是看花了眼,是濃稠的霧氣在浮動,產生了光影的錯覺。
就這樣,居家的民眾立即封鎖門窗,在戶外活動的大部分人們也很快找到附近的超市商場或者百貨大樓庇護,馬路上的司機們縮在汽車中,再也無法知曉濃霧中發生的超自然事件,各個街區的監控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洛倫和赫敏隱藏的巷道外面,距離地下管道事故地點最近的井蓋顫動幾下,下一刻在強大的水壓沖擊下被掀飛起來,附近一個半球形區域的霧氣被暫時沖散了,傲羅們得以看清井蓋周圍的情況——
狼人陰尸們順著水流涌出,朝各個方向散開,喉嚨里發出嘶啞的氣息音。
傲羅們早已得知地下管道的情況,但是當眾多狼人陰尸浮現在眼前時,還是嚇了一跳,呼吸和心跳一起加速。
“行動!”傲羅隊長揚聲喊道。
下一刻,數不清的魔咒光束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火力網,籠罩在密密麻麻的陰尸身上,不到三十秒,第一批涌出地面的狼人陰尸全部失去行動能力。傲羅隊長從身后取出一個黑色手提箱,半蹲在地上打開手提箱,另一只手揮了揮魔杖,一股旋風籠罩了失去行動能力的狼人陰尸們,拖著陰尸漂浮起來,飄進黑色手提箱。
傲羅們松了一口氣,至少在地面上,他們對付這些沒有腦子的尸體還算簡單。
旁觀的洛倫和赫敏也有些理解了,手提箱是大型空間裝置,傲羅們先解除狼人陰尸的威脅,再用行李箱收容陰尸。
嘭!
不待他們喘口氣,相隔不遠的另一處井蓋被掀飛起來,這聲輕響仿佛開啟了某種鼓點一樣的節奏,越來越多井蓋被掀飛的聲音接連響起,鼓聲擂在眾人的心頭。
……
作為一個國家的標志,自由女神雕像擁有將近百米的高度,站在自由女神像高舉的火炬上,能夠俯瞰紐約的大部分景色,曼哈頓、新澤西,當然也包括布魯克林。
“陰尸行動速度緩慢,只能依賴尖牙利爪不能釋放魔咒,任何一位受過正常教育的巫師都能從容應對。”
伏地魔俯瞰著濃霧籠罩的那一片區域,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那些愚蠢傲羅的行動不過是為了保護卑賤的麻瓜,哪怕是這樣,他們仍然要畏手畏腳,用濃霧遮掩行蹤……真是可笑,明明比蟲子強大千百倍,卻要規避蟲子的目光。”
鄧布利多站在不遠處,沒有理會他的話語,而是輕聲說道:“我以為你會在國際巫師聯合大會召開期間發動,湯姆,為什么提前了呢?”
伏地魔余光瞥了一眼,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嘲笑。
這個老家伙還是和以前一樣驕傲自負,陰尸發動的時間與他預計的不一樣,他問自己為什么提前了,而不是覺得自己猜錯了。
“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有兩條嗅覺靈敏的狗纏上了我的仆人,她不得不放出我們的狗對付他們。”
伏地魔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兩條狗讓我想起一些事情,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一個十幾年前的預言,關于七月末,關于有人曾經三次逃過他的追殺。
恰巧隆巴頓也曾經逃脫過他的追殺。
伏地魔扭頭直直盯著鄧布利多,濃重得幾乎要凝成實質的目光朝鄧布利多逼近,像是一條怨毒的細蛇,扭曲著身子想要順著眼眶鉆進他的腦子里。
鄧布利多灑然一笑,毒蛇一樣的目光瞬間消散了,他輕聲說道:“我也想起了一些久遠的記憶,關于很多事物,例如日記本,例如金杯……我有時候會想,赫奇帕奇有她的金杯,拉文克勞有她的冠冕,斯萊特林或許也給后人留下了什么,你覺得呢,岡特教授?”
伏地魔的眼神閃爍著凜然的寒光,他有些驚疑不定,這個老家伙到底知道了多少魂器,他又找到了多少魂器?
如果洛倫在這里,他的魔力視野能看見攝神取念的魔力在兩人的目光中激蕩。
作為經驗豐厚的傳奇巫師,他們使用著相同的技巧,用言語勾起對方關于預言和魂器的記憶,再以攝神取念窺探這些記憶。
只是他們的大腦封閉術同樣高明,一時間兩人都一無所獲。
伏地魔咧嘴獰笑,轉頭繼續說起狼人陰尸的話題:“雖然那些蠢貨傲羅的行動比我想象得要快,但我不覺得他們能攔住陰尸,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比你們想得還要多!它們會將恐懼散播出去……”
“死尸沒有什么可害怕的,就像黑暗沒有什么可害怕的一樣,湯姆,或者說我應該叫你伏地魔,你缺乏真正的智慧。當我們面對死亡和黑暗的時候,我們害怕的只是未知,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鄧布利多眺望著布魯克林,聲音一頓,忽然想起什么一樣:“你害怕死亡和黑暗,卻對陰尸似乎格外偏愛。讓我猜猜看,伏地魔,伱會用陰尸守護你的……魂器嗎?”
伏地魔悚然一驚,下意識轉頭看他,卻對上一雙猛禽銳利的眼睛——
高高在上,仿佛翱翔的獵鷹看見了在污泥里躲藏的毒蛇,正要將它提到半空活活摔死!
靈魂似乎都停滯了一瞬。
伏地魔很快反應過來,大腦封閉術運轉如飛,同時在腦海里捏造出眾多虛假記憶。他不確信自己剛才的大腦封閉術是否出現了漏洞,也不確信這個老家伙是否看到了什么,只能用種種補救方式讓自己安心。
悚然之后,一種被人算計惱怒浮上心頭。
看著鄧布利多溫和的笑容,這一刻,他對鄧布利多起了前所未有的殺心。
……
布魯克林最廉價的社區居民樓里,一眾狼人圍在墻角下,沉默著呼吸著空氣中的濃霧。
輕微的摩擦聲響起,一道身影出現在墻頭,憑著氣味和對模糊身形的辨認,他們確認是吉米敏捷地從外墻翻了進來。
狼人們紛紛圍了上去。
“情況怎么樣?”
“嚴重嗎?”
聽吉米簡單說完街面上的情況,一位年邁的狼人遲疑著說道:“聽起來有點嚴重,多半會出現傷亡……要不然我們現在就逃吧,等他們封鎖起來就走不了了。”
“是啊,首領,我們走吧……”眾人紛紛應和道。
盧平查看了一下吉米的狀態,確認沒受傷后,一腳把他踹到旁邊去。
他上前勸道:“泰勒,想清楚,走了就真的說不清了,以后想回來只會更加艱難。”
“……”
泰勒·洛特納沉默良久:“去叫人,我們出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