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衛(wèi)不得不承認,自從石原莞爾、土肥原賢二等人開始真正的擔任起日軍大本營的參謀職責以來,日軍變得“穩(wěn)重”了許多。原本,在偷襲珍珠港的同時,他們就組織大軍進攻了菲律賓,同時還在馬來西亞和暹羅登陸。再之後,不等在東南亞站穩(wěn)腳跟,因爲杜立特等人轟炸了東京,他們又緊張過度,認爲美國人依舊擁有在海上進攻他們的能力,所以急呼呼地又朝著澳大利亞發(fā)起了進攻,之後,又有了中途島一役……由此,他們奠定了失敗的基礎,將太平洋戰(zhàn)爭主動權交到了美國人手裡。
可這一次卻與原本的歷史完全不同了。
南雲(yún)忠一偷襲了珍珠港之後好幾個月,日本人都沒急著向菲律賓發(fā)起進攻。結果,趁著這個時間,麥克阿瑟在馬尼拉等地建起了堅固的防禦工事,自以爲可以抵禦一切敵人。可麥克阿瑟和美國政府都忽略了更加重要的問題:士兵素質(zhì)和兵力差值。美國人幾十年沒打過仗了,此時的美軍就像幾十年後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中的中國軍隊,自以爲非常強大,天老大、地老二,剩下就是老子最牛。結果一開始碰上打了幾十年仗的越南軍隊,就連連失利,好不容易纔穩(wěn)住陣腳??上婪坡?lián)軍沒有後來中國軍隊的運氣。一,他們是孤軍奮戰(zhàn),沒有什麼後援,不像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中的中國軍隊那樣擁有整個國家做爲後盾;二,他們的兵力太少。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越軍不算少,但再多也比不上中國幾百萬解放軍的數(shù)量多??傇O計師一揮手,各大軍區(qū)輪流派兵參戰(zhàn)。既可以用車輪戰(zhàn)消耗越軍力量,又可以用真正的戰(zhàn)爭練兵……也就是越南人見機得快,要是再打下去,他們那在美軍手下堅持了二十年的部隊恐怕就要被解放軍輪了大米,還想再跟中國爭什麼島嶼的歸屬權?而菲律賓戰(zhàn)役。麥克阿瑟的正規(guī)美軍才只有三萬多一點兒,且沒有補充,面對的卻是日本最精銳的三十多萬關東軍!
所以,一定能守住菲律賓的狂言剛放出去沒多久,麥克阿瑟就被日本人狠狠地抽了幾個耳刮子。不僅沒能把日本人擋住,自身也已經(jīng)難保。
可日本人確定了在菲律賓的優(yōu)勢之後。又一次停住了腳步。馬來西亞沒打,緬甸沒打、新加坡沒打,就連他們最大的目標印尼也沒派兵去打,而一直有中國軍隊駐守的越南等地,日本人更是避著走,彷彿在把麥克阿瑟完全拿下之前。他們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可惜這又是一個緩兵之計。
在米納斯和杜裡這兩大油田被秦衛(wèi)捅出來之前,印尼每年的原油產(chǎn)量就已經(jīng)突破了百萬噸。英國人、荷蘭人都在這兒擁有大批的油田。而爲了預防這些油田不被日本人拿去,從而成爲法西斯的資糧,被日本人拿來毆打自己,英荷政府早就對印尼的各個石油公司下達了強制性的命令,在日本人攻過來之前,必須毀掉所有油田及附屬設施。務必讓日本人即便是攻克了印尼,在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採到一桶油!這個命令同樣也適用於美國人,也就是跟孔令侃一起擁有杜裡油田的雪佛龍公司。
可日本人在菲律賓停下了。
這讓各家石油公司有了一丁點兒僥倖心理,本著生產(chǎn)一點兒是一點兒的節(jié)約心理,他們選擇了繼續(xù)生產(chǎn)。當然,他們的各種破壞準備都已經(jīng)做好,只要日本人一來進攻,立即就可以發(fā)動??伤麄兘K究都只是商人,沒想到日本人會突然從天而降。最重要的米納斯和杜裡油田最先被日軍拿下,正在杜裡油田督促生產(chǎn)的孔令侃也被一鼓而擒。
……
“我不管你們想什麼。反正我兒子必須得救。一定要救出我兒子。不然別怪我孔某人不給大家臉面?!?
孔祥熙瘋了。
他雖然不是什麼合格的父親,但絕對是一個關心、疼愛子女的父親。蔣經(jīng)國身陷蘇聯(lián)的時候,時刻遊走的生死的邊緣,老蔣可以對此不理不睬,但孔祥熙做不到。秦衛(wèi)和戴笠聯(lián)袂趕到曾家?guī)r官邸的時候。這位行政院長正在老蔣的辦公室裡大聲咆哮,一點兒也沒有他以往在老蔣面前謹小慎微的模樣。他的面前,何應欽和陳誠等人已經(jīng)快被唾沫星子淹沒了,卻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是被這位行政院長逼得連連倒退。而陳果夫、王世傑等人則躲在一邊,既好像是看笑話,又好像是在避難。
“我打賭,何部長和陳部長肯定是認爲咱們暫時應該不考慮印尼的得失,靜觀其變……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秦衛(wèi)!”
隨著秦衛(wèi)的開口,孔祥熙的眼睛立刻就盯到了他的身上,而就在秦衛(wèi)以爲這位行政院長先生要跟自己說點兒什麼,正暗自準備的時候,孔祥熙卻又突然一步跨到了和他一起的戴笠面前:
“雨農(nóng),幫我!救出令侃,我孔祥熙欠你一個人情!”
“孔院長,”戴笠爲難地看了一眼孔祥熙,又看了一眼依舊穩(wěn)穩(wěn)地坐在辦公桌後面,一言不好的老蔣,“這件事,恐怕還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日本人是什麼樣子你們還不知道嗎?再這麼從長計議下去,令侃恐怕就已經(jīng)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啦!”孔祥熙叫道。
“孔院長,以令公子的身份,我估計他在被救出來之前,依舊能保持身體完整的可能性應該高達九成以上!”秦衛(wèi)在旁笑道,“因爲如果我是日本人,抓到這麼一個奇貨可居的俘虜,肯定是不會輕易傷害的。你覺得呢?”
“說得輕巧。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關心?!笨紫槲鹾鸬?,“誰不知道你早就看令侃不順眼了?現(xiàn)在他落到日本人手裡了,你高興了?你滿意啦????”
“雖然說這有些不合時宜,但我承認,你說的很對?!鼻匦l(wèi)捏了捏鼻子,點了點頭。
“我跟你拼了——”
孔祥熙大怒,狂嚎一聲,猛得舉起雙手就朝著秦衛(wèi)的脖子掐了過來。
“不要!”
戴笠等人大驚,更沒想到事情會突然演變到這個地步,急忙就要攔住發(fā)狂的孔祥熙,甚至連一直沉聲不語的老蔣也吃驚地站了起來??墒遣坏人麄儎邮肿钄r,一件更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是震驚無比的事件發(fā)生了……
秦衛(wèi)後退一步,躲過了孔祥熙掐向自己的脖子那雙肥手,然後猛的一拳打出,砸到了中華民國政府行政院院長的鼻子上!
“嗚——”
孔祥熙抱著鼻子蹲了下去,被捂住的嘴也不住地發(fā)出哀鳴。
“多大年紀了,還打人?”秦衛(wèi)也蹲了下去,就在孔祥熙的面前,“這一拳是打醒你。這兒是商量國家大事的地方,不是你耍橫撒潑的地界兒。想打人,你家欠揍的多的是,自己回家揍去!”
“騰威,呢好、呢好……”因爲疼痛,孔祥熙的眼淚已經(jīng)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捂著鼻子蹲在那兒,滿眼仇視地瞪著這個敢向他出拳的人:“孔某人這輩子沒捱過打。你是頭一個!你真有種!有種!”
“見笑,見笑!”秦衛(wèi)笑呵呵的拱了拱手,“一時技癢而己!主要是看你孔院長興致頗高,所以就忍不住想跟你切磋一下……不過還是老話說的好,拳怕少壯啊!孔院長,我給你提個建議,以後要麼多健健身,要麼就少動點兒手……你這‘自然條件’還是差了點兒。”
“秦衛(wèi),你這像什麼話?”
終於,其他人也回過神兒來了。不過大家的神情依然都非常的古怪:行政院長在委員長辦公室被打了……這新聞價值,絕對比日本人偷襲攻佔印尼兩大油田要勁爆十倍。不過看熱鬧的心理一去,衆(zhòng)人對秦衛(wèi)不自覺地多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小子居然敢打孔祥熙?就算是孔祥熙愛子心切,一時脾氣暴躁了點兒,你也不能打人啊。而老蔣此時的臉色更已經(jīng)黑得嚇人。當著他的面打了孔祥熙,這不就是打他的臉嗎?這是他的連襟??!
“報告委員長,我這只是自然反應?!鼻匦l(wèi)又站了起來,朝老蔣敬禮道。
“自然反應?娘希匹——”老蔣一拍桌子:“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報告委員長,您說故意的就是故意的?!鼻匦l(wèi)面不改色,立正答道。
“你……”
“委員長,現(xiàn)在最緊要的還是孔令侃的事情!”何應欽趕忙站出來打圓場,“日本人肯定會藉此大作文章。咱們必須早做防備啊。”
“防備個屁。人都被抓了,還能怎麼辦?”老蔣吼道。
“可以交換?!鼻匦l(wèi)在一邊聳了聳肩,“我認爲,我們應當可以用十名日本俘虜換回孔令侃?!?
“交換?你確定?”孔祥熙突然一下子蹦了起來,沾滿了鼻血的手直接按到了秦衛(wèi)的肩膀上,“日本人真的能答應把令侃換回來?能嗎?”
“孔令侃又不值錢,他在日本人那邊兒,沒法倒騰物資、走私倒把什麼的,也就幫不到日本人了?!鼻匦l(wèi)認真地說道,“所以,我個人認爲,如果我是日本人,別說十個日本兵,就是倒貼,也應該儘快地把孔令侃釋放!”
“……”
“姓秦的——”
辦公室內(nèi)廳突然衝出一個女扮男裝的假男人,手裡還舉著一把槍:
“砰!”
她朝著秦衛(wèi)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