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盧煥龍的聲音,頓時,跪倒在地的眾多山匪紛紛站起身來,一邊出言感謝,一邊往四處散跑開而去。
余寒看著眾人,心里稍有不爽,按耐不住,終究還是說了出來:“盧大人,屬下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盧煥龍此時正在看著散去的山匪,心中正兀自涌起一種莫名的自豪之感,說道:“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說吧,別婆婆媽媽的。”
一路上,盧煥龍一直努力地和眾人交流,逐漸開起了玩笑,所以,現在對他們這些侍衛,盧煥龍是無話不說,無話不談,侍衛隊眾人也自然如此,葷段子不斷,惹得幾個太監一陣鄙夷。現在忽的聽到余寒這么扭捏,反而有點兒不習慣。
余寒醞釀了一番,說道:“大人,您此去軍營,乃是司職副將之職。而軍隊之中,需要的是果斷,需要的是血性,甚至是冷血。而現在您出于仁慈之心放過了這些山匪,屬下擔心的是你往后在戰場之上,也會如此,到時那突厥小兒可不會像這些山匪這么容易對付了。”余寒也是因為這些天過來和盧煥龍的交談之中,看得出他很隨和,即便有時候不同意他的說法,甚至出言頂撞反對,他也沒有任何惱怒之感,反而是虛心討教。所以,對于眼下這件事,余寒才敢壯膽說了出來,不過,還是讓他不禁躊躇了一陣。
盧煥龍想了一下,說道:“你說得是,我只是看他們大多是平民百姓,所以才讓他們走的。到了戰場之下,我一定謹記你的勸告。多謝余將軍。”
余寒見他這么客氣,反而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說道:“盧大人,剛才您真是威猛無比哈,一劍揮出,便是幾個人頭落地,招招致命,我等真是自愧不如!”
盧煥龍聽出有點兒揶揄之嫌,不過心里還是很高興,說道:“誒,要不是有你們在一旁大力協助,他們都被你們嚇怕了,我只是撿漏而已,不然我哪能這么容易殺敵?”
余寒疑惑道:“撿漏?什么是撿漏?”
盧煥龍暗道自己怎么說了一個現代的詞匯出來,看來自己是太興奮了,他們要是知道那才是見鬼了,急忙解釋道:“就是不用出力,跟在后面坐收漁翁之利的意思。”雖然以前他經常說這個詞匯,不過現在讓他解釋起來,倒是沒有找到好的形容詞。
余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說道:“盧大人真是過謙了!”
盧煥龍道:“這是事實,以前我也曾想象過你們侍衛隊的戰斗力,不過,今日一見,真是令我震撼不已,無比佩服。”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番,正要收拾離去。忽的,看見那三個匪首又折返
了回來。
余寒長劍一展,惡狠狠地喝道:“你們還回來做什么?送死么!”
中間一人急忙說道:“軍爺不要誤會,小的三個是來投靠盧大人的。”
盧煥龍疑惑道:“哦?”
那人接著說道:“盧大人,我兄弟三弟方才聽聞您欲前往天川郡抗敵,特來請求大人,開恩讓小的跟隨大人前往。”
余寒當場喝道:“不自量力!就你們幾個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想上戰場?真是笑話!”
余寒這么一說,十幾個侍衛跟著均是哈哈大笑起來。
那人急忙說道:“大人,小的幾個雖然沒有高超武藝,但是往后只要盧大人您一聲令下,小的一定赴湯蹈火,往死不辭!”
盧煥龍道:“我已經放你們回去了,你們還回來做什么?再說,這戰場之上,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般輕松,那場面必然會比方才的一幕還要恐怖,還要血腥,必定讓你們更加恐懼,你們連方才的場面都承受不住,還談什么上戰場?我可不想要人去拖后腿!”
確實,盧煥龍雖然沒有經過戰爭,但是之前也經常會看一些戰爭劇,還有歷史上的一些資料,其中,說的那些大戰爭,動輒會死上十幾萬人,那會是什么樣的場面?這連自己都沒有把握可以面對得了,何況是他們幾個。剛才一戰之中,看他們幾個的挫樣,就像是一個逃兵模樣,怎堪重任?
那人說道:“大人,不瞞您說,小的三個從小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才被迫上這山頭做起了山匪。如今小的在大人的教化之下,已經決定痛改前非,不再作此勾當。不過,小的兄弟幾個除了這山頭,就沒有了其他的安居之處。所以,小的兄弟幾個便決定往后誓死跟隨大人您。”
其他兩人跟著不住地點頭道:“是啊,大人,小的愿意鞍前馬后,絕無怨言。”
看著幾人的模樣,后邊的幾個太監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方才正是因為他們三個,才會讓自己看到一幕幕血腥的場面,這一份罪過,著實不可饒恕,現在竟然還厚著臉皮來追隨盧大人,真是不要臉。其中一個太監說道:“喲,方才可沒見你們如此,現在落敗了,就會來這一套了,你們臉變得可真快吶!”頓了頓,轉而對盧煥龍說道:“盧大人,這三人匆匆而返,多半是心懷不軌,再加上之前受到重挫,只怕是尋仇來了!請盧大人一定要小心吶!”
方才那人急忙擺手說道:“大人,小的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小的打心底里敬畏大人您的雄姿威武,哪還敢打什么注意。求求大人您就收留小的兄弟幾個吧。”
盧
煥龍不由得陷入一陣為難,想起剛才余寒對自己說的話,猶豫了一陣說道:“不是我不放心你們,是你們不令人放心。你們還是另尋他處吧。”
三人慌亂,急忙說道:“大人,求求大人,小的一定盡心盡力,不會讓您操心的。”
盧煥龍看著他們的模樣,心中閃出一絲妥協之意,他們不像是能演得出來的,看來,他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會折返回來。自己如果不答應,他們只怕前途無望的情況之下,又會做起老勾當。可是,現在自己才是剛剛受封上陣,如果一開始就帶著幾個“兵卒”進軍營,只怕會惹來軍中的閑言閑語。
余寒面露擔憂地說道:“大人……”
盧煥龍忽的說道:“我決定了!”眾人一聽,均是豎起了耳朵,緊張地聽著下文,尤其是他們兄弟三人,急得快要哭了出來一樣。
盧煥龍跟著說道:“我有公務在身,不方便帶著你們幾個。你們還是另尋他處吧。”
余寒等人長呼了一口氣,那幾個太監也是暗暗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暗道實在是太好了!長期身處深宮,他們哪里會理會得到尋常百姓的艱苦,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刁民。而侍衛隊則是對剛才的事還是耿耿于懷,再加上他們入選侍衛隊之前,跟山匪也有過交手,對這些山匪歷來深惡痛絕,在他們的眼中,山匪就是丑惡,無恥,齷齪的代名詞。
那三人又是一陣苦苦懇求。盧煥龍接著說道:“但是,有一條明路,我希望你們能把握得住。眼下我樓蘭國正與北邊突厥交戰,朝廷正在招壯丁入伍,你們完全可以自己去報名加入,一樣可以解決衣食問題。”
看出他們眼中有些失落,盧煥龍說道:“我坦白地說,我真的是不能帶你們一起過去,其中的原因我不好說出,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況且好男兒志在四方,何必在乎報國途徑?余寒,去拿銀袋過來。”
接過銀帶,盧煥龍從中掏出一個金元寶,遞給眾人,說道:“這些你們先拿去用,算我送給你們的,作路上的盤纏。還希望你們勿違我意。”
三人哪敢接過?不過在盧煥龍的堅持之下,他們只好接受,跟著便依依不舍地道謝離去。
盧煥龍見事情終于處理完畢,心情一片大好,不由得爽快一笑,跟眾人一起收拾了一番,繼而往北邊奔去。
他們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現在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人命,可由不得他們輕視。盧煥龍自然明白這一點,當下囑咐眾人做好準備,大家伙兒要連夜行路,不再得像以前那樣一邊玩,一邊行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