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內(nèi)宮,再出皇城,兩人一路上完全沒有任何言語。
出了皇城之后,趙欣妍立定遠處,伊人獨立,帶著一絲絲寒意。盧煥龍一路上一直在想著自己到底在哪里又惹到她了,卻始終沒有答案。
趙欣妍開口道:“你可知道你方才十分的危險?”
盧煥龍道:“知道啊,他娘的,我一露頭就看到一隊侍衛(wèi)兵巡邏過來,差點兒就被發(fā)現(xiàn)了,還好我反應較快。”
盧煥龍一邊回答,一邊看著趙欣妍的側臉,試圖解讀她生氣的原因。
趙欣妍道:“我不是說這個!方才,在御書房之中,你與皇上交談之時,我就在外邊聽著。你怎的對皇上如此不敬!那可是殺頭之罪呀!之前來的時候,我不是已經(jīng)千番囑咐你一定要注意宮中的禮節(jié)了么?”
盧煥龍迅速回想剛才自己與皇上的對話,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虎口上拔牙,危險不已,不由得背冒冷汗,說道:“欣妍,對不起,我一時興奮就忘記了,害你擔心了!”
趙欣妍“哼”的一聲,說道:“叫我掌門人!再有下次,小心我殺了你!”
盧煥龍看著趙欣妍堅定冷酷的模樣,如被一股冰涼徹骨的寒意給襲擊了一般,站定在原地,恍然若失。良久,幽幽說道:“掌門人,屬下知道錯了!”
趙欣妍聽到他突然這么一說,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這段時間過來,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對自己這么尊敬過,想起剛才在御書房外面聽到他說的話,不由得感動不已,在巨大的權力誘惑面前,他竟然沒有喪失理智,反而想到了自己,想到要先和自己商量一下。不過,方才他對皇上那般奉承,著實令自己感到惡心得起雞皮疙瘩啊。
默然無語,兩人就這樣站在寂靜的街道上。
趙欣妍忽的說道:“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你,是我教得不夠仔細。”
盧煥龍在那一瞬間,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趙欣妍的反復無常,面無表情地說道:“是我的錯,往后我一定不會再犯。”
盧煥龍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語,讓趙欣妍心中不自覺地產(chǎn)生了一股失落之感,卻不清楚到底是為什么。
盧煥龍繼續(xù)說道:“既然掌門人已經(jīng)聽到了剛才的談話,現(xiàn)在夜深了,掌門人還是早點歇息吧,明日還要早朝呢。屬下先行告退,不打擾掌門您了。”說著,變頭也不回,直接往街上的酒家尋去。
趙欣妍呆立原地,盧煥龍的話像是鐵針一樣,一字一句地刺入她的心坎,隱隱傳來的陣痛讓她無法阻止。轉(zhuǎn)過身來,看到盧煥龍已經(jīng)離去,望著他的背影,趙欣妍不自覺地伸出手來,欲叫住盧煥龍,朱唇微張,卻又遲遲說不出話來。看到他的背影已然模糊,趙欣妍眼神失落,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之上。
天地星痕,月光如霞,化作人間的一縷縷哀愁。
翌日,天還未亮,盧煥龍就醒了過來。昨夜郁悶之中,在他的暴脾氣之下,還是很快便找到這個住處。迅速地整理了一下的
儀容,盧煥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來到大街之上,盧煥龍這才想起昨晚真是失策,忘記和趙欣妍說約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了。不過,盧煥龍還是繼續(xù)前行,想著在皇宮之前等候想來也不會有失。一路上,盧煥龍看著一架架馬車經(jīng)過,更是見不少的朝廷大官模樣的人在往皇宮里趕。不用問,自然是去上早朝了。
天空逐漸明亮起來,盧煥龍來到皇宮之前,遠遠地便看見一個素衣白衫的女子,長發(fā)垂腰,孤零零地站在皇宮大門之前,像是在等什么人。
盧煥龍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看清了是趙欣妍,急忙小跑上前,說道:“掌門,屬下來遲,請掌門責罰。”
趙欣妍說道:“不礙事,我們進去吧。”說著,便欲轉(zhuǎn)身走進皇宮。
盧煥龍不知哪來一股勇氣,伸手一拉趙欣妍的纖纖柔荑,旋即又慌忙放開。趙欣妍被盧煥龍這么一拉扯,詫異地回過頭來。
盧煥龍道:“掌門,昨晚,您一夜沒睡?”剛才趙欣妍說話的時候,盧煥龍一看,就看見了她疲憊不堪的模樣,疲憊的雙眼之下,眼袋甚是明顯。
趙欣妍心中一顫,眼眶不由得一潤,急忙偏過頭去,說道:“哪有的事?我們快進去吧。”說著,便匆匆忙忙走了進去。
昨晚,在盧煥龍離去之后,趙欣妍獨自一人徘徊在冷清的街道上,不知怎么的,盧煥龍給他突然帶來的落差感讓她甚是煩躁,心中有一種如被針扎的感覺。落寞之中,想著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解之中,已經(jīng)喜歡上了盧煥龍,這才會這樣的失魂落魄。可是,她旋即又掩飾了自己的念頭,想著師父臨終前的殷殷教導,想著逍遙派目前的境地,頭腦更是一片混亂。煩悶之中,來回踱步,不覺便到了天明,索性就直接先來這皇宮前等候。
趙欣妍這么一說,盧煥龍以為這又是她在生氣,心中也是郁悶之極,沒想到自己的一番關心換來的是這種結果,也不再詢問,默默地后面。
宣政殿前面,已經(jīng)有不少的大臣在那里等候。盧煥龍暗道換是自己天天這么早朝,還不壓抑而死?
卯時將過,早朝終于快要開始了。大臣們紛紛聚在門前不遠處候著。眾人開始注意到盧煥龍及趙欣妍,紛紛猜測著這兩人到底是何人,怎的敢如此著裝,犯上不敬?有些重臣知道其中一人便是逍遙派的掌門,也不禁猜測她來此有何目的,是否有皇上的宣召,還有,她身旁那人是誰?
眾人之中,最緊張的莫過于御史臺大夫丁虎了,看到兩人,心中不免產(chǎn)生一絲不妙的感覺。眼下雖然御史臺已經(jīng)成功地擠下了逍遙派,但是,逍遙派的存在和近來接連的動作還是讓他感到不安。
不多時,木卓倫來到了宣政殿,坐在龍椅之上。一番君臣之禮之后,眾朝臣上奏了一些國家社稷之事,木卓倫一一作出回應。待解決完之后,木卓倫對身旁的太監(jiān)低聲言語了一番。那太監(jiān)得命,從一旁走出大殿,來到外邊,看到一男一女正在等候召見,便簡單交代
了一下,跟著回去復命。
聽到皇上的宣召,趙欣妍領著盧煥龍,走進宣政殿。盧煥龍一看宣政殿的構造,頓時就看傻了。宣政殿內(nèi),金黃琉璃瓦的拱頂,精致雕琢的窗墻,更是大殿上的立柱上,盤旋著徐徐如上的金龍,大氣無比,氣勢恢宏。忽的,聽到趙欣妍“嗯”的一聲,盧煥龍頓時回過神來,急忙跟著跪倒在地,朗聲說道:“草民盧煥龍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眾位愛卿,朕特向你們介紹一人,此人智謀過人,更是圓滿完成了朕對其的考驗。朕已然許諾,二品之下所有的官職,可任其挑選。”
此話一出,眾臣頓時紛紛竊竊私語,不可置信。
木卓倫伸手示意眾人安靜,跟著說道:“盧煥龍,你可曾想好了做什么官?”
木卓倫的話認證了眾臣心中的疑惑,本來他們也料到這人一定是盧煥龍,不過,看其平凡無奇,心中不免不可置信。眾人紛紛看向盧煥龍,等著他的選擇。
丁虎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擔憂果然發(fā)生了,按耐不住,走出隊列,說道:“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丁愛卿,說來一聽。”
“皇上,此人身份不明,就如此草率封官,只怕眾人難免心中不服吶!”
丁虎這么一說,朝廷中的大臣本來大部分已經(jīng)被他收攏,自然跟著表示同意。
趙欣妍站出,凜然道:“丁大人,難道你是在質(zhì)疑皇上的眼光么!皇上歷來英明神武,有此決定必然是經(jīng)過了一番斟酌,難道,丁大人你要替皇上抉擇么!”
丁虎急忙跪倒在地,說道:“皇上,微臣并無此意,請皇上明鑒。”
木卓倫道:“平身罷。此事我已決定,眾愛卿無需多言。”一句話便把一些大臣想要反對的聲音給生生壓了下去。
趙欣妍心中一緊,暗怪自己昨夜不應該罵盧煥龍,反而把這等重要的事情給遺忘了。盧煥龍的選擇關乎著往后的計劃開展,是萬萬不能出任何差池的。不過,現(xiàn)在是在朝廷之上,趙欣妍也只得焦急地看著盧煥龍。
盧煥龍說道:“多謝皇上恩典。請恕草民一時還沒想好,草民斗膽,暫不選擇。不過,草民保證,不管皇上您有什么任務,草民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木卓倫沉思了一下,哈哈一笑,說道:“好!隨你所愿!”頓了頓,說道:“無事便退朝罷。”
趙欣妍懸著的心終于松了下來,看著盧煥龍,心里不由得暗暗贊許,倒是更讓她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兩人走出外邊,已有一個太監(jiān)匆匆前來,說是皇上有令,給兩人安排住處。兩人跟著那太監(jiān)走了出去。
盧煥龍問道:“掌門,屬下作此選擇,未經(jīng)您的同意,不知若何?”
趙欣妍看著盧煥龍,他依舊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樣,心中思緒萬千,幽幽說道:“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