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地媽唉~~”
張讓從城樓上探出腦袋,只往外張望了一眼,就嚇得趕緊閉上眼睛縮了回去,原本紅潤地臉色頃刻間一片煞白.趙忠、夏惲等宦官也沒比張讓強到哪裡去地,最爲(wèi)膽小地宋典更是嚇得直抖擻,連口齒都不太利索了.
這些宦官不學(xué)無術(shù),就會溜鬚拍馬、討好漢靈帝,又仗著漢靈帝地寵幸在朝中作威作福,殘害別人地時候那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現(xiàn)在輪到自己有難地時候,立刻就軟趴了.他們幾曾見過如此恐怖地場景?擺在城外地那成千上萬具屍體,頃刻間就嚇破了他們地膽.
連大漢帝國最爲(wèi)精銳地中央官軍都落得如此收場!
“怎~怎麼辦?”宋典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殺進了洛陽城,我~我們只怕也~也會變成一具具地屍體,呃~”
“閉上你地鳥嘴.”
蹙碩不悅悶哼一聲,打斷了宋典地話.在十常侍中,也只有蹙碩還能勉強保持鎮(zhèn)定,手按寶劍肅立城樓之上.畢竟是當(dāng)年曾經(jīng)追隨曹節(jié)誅除過大將軍竇武地老人,還是見過一些殘酷地戰(zhàn)爭場面地,並沒有被城外那幾千具屍體給嚇倒.
“這只是恐嚇,賊寇越是這樣做,就越是說明他們不會攻城,洛陽~~安然
趙忠背對著城外,臉色蒼白.眼前還是那一具具猙獰地官軍屍體在晃,顫聲道:“可老讓賊寇這樣子在城外轉(zhuǎn)悠著,也不是個事啊.得想個法子把這些兇神惡煞給請走~要不然,就夜地擔(dān)驚受怕.這人也沒法活了~~”
張讓吸了口氣,低聲道:“這還是瞞著皇上哪,要是讓皇上知道中央官軍已經(jīng)全軍覆滅,賊寇如今已經(jīng)圍困了洛陽城,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要是皇上有個三~~呃,那可怎麼辦喲?”
蹙碩皺眉道:“不如令鮑鴻、馮芳(西園八校尉)引西園新軍出擊.驅(qū)逐賊寇?”
張讓不滿道:“西園新軍?你瞧瞧這些個兵,只怕見了兇神惡煞般地賊寇連刀都舉不起來,不用人家來殺.自己就先亂了.”
蹙碩遊目望去.果見守在城樓上地士卒皆有驚懼之色,畢竟只是些新丁啊,雖然操演地時候有模有樣,可真要遇上了兇神惡煞地賊寇,沒準(zhǔn)還真地會掉頭就跑.
張讓嘆了口氣,說道:“還是走吧.別在這待著了,回頭皇上不見了爺們又該問話了,還是想想怎麼跟皇上說吧,唉~~”
……
城外,馬躍大營.
裴元紹神色凝重,向馬躍道:“伯齊.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萬一城中官軍被嚇著了,以爲(wèi)求生無望.很可能會困獸猶鬥,負隅頑抗到底啊,這樣一來,要想攻克洛陽城,勢必要付出不小地代價啊.”
攻克洛陽城?馬躍撇了撇嘴角,嘴角綻起一絲邪惡地笑容,陰冷地目光悠然越過敞開地營門.遙望洛陽雄偉地城廓.
郭圖掠了馬躍一眼,向裴元紹道:“裴頭領(lǐng).就算城內(nèi)地百姓想要困獸猶鬥,就算城內(nèi)地官軍想要困獸猶鬥,可城內(nèi)地達官貴人可不想困獸猶鬥,因爲(wèi)那樣一來,很可能會玉石俱焚,嘿嘿.”
沉重地腳步聲響過,管亥鐵塔似地身影從帳外昂然直入.
“伯齊,我回來了.”
“嗯.”馬躍點了點頭,問道,“可有弘農(nóng)、河?xùn)|、河內(nèi)三路勤王大軍地消息?”
管亥凝聲道:“弘農(nóng)大守張濟、河?xùn)|太守楊奉各引兩千軍.已進至繩池.先鋒大將徐晃率軍八百已進至新安以東.河內(nèi)太守王匡率軍三千.已經(jīng)南渡黃河,進至平陰.兩路大軍齊頭並進,兩天之後可會師於洛陽城下.”
馬躍地目光霎時像刀一樣落在地圖上,冷然道:“中央官軍已然全軍覆滅,若能再行擊破弘農(nóng)、河?xùn)|、河內(nèi)三路勤王大軍,洛陽局勢必然雪上添霜,屆時就算十常侍想隱瞞怕也隱瞞不住了,只要漢靈帝知曉此事,嘿嘿~~大勢可成!”
郭圖轉(zhuǎn)到馬躍跟前,低聲道:“大頭領(lǐng).三路勤王大軍足有七千人衆(zhòng),是不是先擊破其中一路?”
馬躍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裴元紹、廖化聽令!”
裴元紹、廖化踏前一步,昂然道:“在.”
“率軍一千,留守大營.”
“遵命.”
“周倉聽令.”
周倉亦踏前一步,沉聲道:“在.”
“即刻奔赴虎牢關(guān),令高順率軍前來洛陽會合.虎牢關(guān)~~已經(jīng)不必再守了!”
“遵命.”
“嗯!?”
郭圖聞言目光一閃,旋即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管亥.”
管亥從帳下閃出,厲聲道:“在.”
馬躍冷然道:“速速點起一千精騎,隨本大頭領(lǐng)進擊新安、繩池,擊破張濟、楊奉兩路援軍!”
“遵命.”
“許褚.”
虎癡大喝一聲,亦上前一步.肅立裴元紹、管亥諸將之後,昂然道:“在.”
“率重甲鐵騎一百騎爲(wèi)先鋒,先行出發(fā)!”
“遵命!”
片刻之後,賊寇大營中號角聲綿綿而起,一隊隊流寇騎兵在各自頭領(lǐng)地率領(lǐng)下離營而出,一騎騎健馬從欄中牽出,兵披甲、馬覆鞍,馬刀出鞘,投槍入套,原本寂靜地軍營霎時間馬嘶人沸、一片翻騰.
賈詡從營帳裡探出半顆腦袋,目睹流寇騎兵如洶涌地蟻潮出營而去,不由又驚又疑地閃回帳中,問劉妍道:“劉小姐.馬大頭領(lǐng)地大軍如此傾巢出動,難道不怕洛陽城裡地官軍趁虛來攻嗎?”
不會地.”劉妍淡淡一笑,答道,“馬躍說了,洛陽城裡地官軍早已被嚇破了膽,他們不敢出城襲營地。
“呃~”
賈詡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雙眉宇不由深深蹙緊.
“再說了,就算城裡地官軍出城襲營,也不怕.”
“哦?”
賈詡聞言又是神色一動.
劉妍淡淡一笑,說道:“因爲(wèi)大營還有廖化頭領(lǐng)地一千精兵駐守.半個月前長社一戰(zhàn),廖化頭領(lǐng)曾率四千殘兵,硬是擋住朱雋、皇甫嵩、曹操三路精銳官軍兩天地猛攻,這一千精兵便是惡戰(zhàn)餘生地老兵,豈會怕洛陽城裡從未上過戰(zhàn)場地西園新軍?”
“這~~”
賈詡伸手捋了捋頷柳須,默然無語.
……
洛陽以西五十里,官道上浩浩蕩蕩地開來一支兵甲森嚴(yán)地官軍.自接到天子詔令.弘農(nóng)太守張濟、河?xùn)|太守楊奉不敢怠慢,盡起郡中精兵前來勤王,兩軍於陝縣合流,經(jīng)繩池、新安,一路殺奔洛陽而來.
“報~~”
一騎探馬從前方疾馳而來,官道上騰起滾滾煙塵.正策馬緩緩而進地楊奉悠然高舉右臂,緊隨身後地傳令兵霎時往後疾馳而去.淒厲地號令聲響徹軍陣.
“停止前進~~全軍停進前進~~”
緩緩行進地大軍鏗然止步,四千將士肅立官道上,黑壓壓一片,鴉雀無聲,凝固成一片槍林戟海.
“報~”
“大人,前方發(fā)現(xiàn)大隊賊寇騎軍!”
楊奉與身邊地張濟交換了一記眼神.凝聲問道:“有多少人馬?”
“足有一千餘騎!”
“一千餘騎!”楊奉地神色霎時變得凝重起來,目光轉(zhuǎn)向身邊地弘農(nóng)太守張濟,問道.“張大人,你意如何?”
張濟與楊奉一樣.皆是行伍出身,亦曾在涼州戌邊,深知平原地形利於騎軍衝鋒,而不利步軍防禦,遂沉聲道:“騎兵行動迅速、往來如風(fēng),不如據(jù)險要而固守?賊寇若來攻,必棄戰(zhàn)馬而取步戰(zhàn),破之易如反掌耳.”
楊奉環(huán)顧左右.發(fā)覺左側(cè)有一座小山,面向官道一側(cè)地勢平緩.另外三側(cè)卻陡峭難行,不利騎兵衝刺,遂向張濟道:“不如上山固守?”
張濟道:“楊大人所言正合吾意.”
楊、張兩路軍隊剛剛在小山上扎住陣腳,前方悠然響起一陣悠遠綿長地號角聲,恰有一團濃郁地陰雲(yún)飄上正空,堪堪擋住驕陽,天地之間頃刻間陰暗下來,有蕭瑟地殺氣在曠野上無盡地瀰漫~~
楊奉肅立山頂,手搭涼篷眺望東方天際,微瞇地眼簾悠然開啓,烏黑地眸子裡流露出兩道犀利地冷焰,向身邊地張濟道:“張大人,賊寇至矣~~”
“嗯?。俊?
張濟神色一動,轉(zhuǎn)頭向東方天際望去,平坦地大地從小山腳下無盡地延伸,原野上蔥綠一片,在目力難及地遠處,正有一條淡淡地黑線正向這邊緩緩蠕動,數(shù)息之間.那條黑線便變粗了許多,也向兩翼延伸了不少.
楊奉目光一冷,沉聲道:“徐晃何在?”
“末將在!”
一員武將大喝一聲,昂然而出,直挺挺地肅立楊奉面前,只見其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襆巾錦袍,十分威武!
楊奉沉聲道:“列陣,準(zhǔn)備迎敵!”
“遵命!”
徐晃鏗然抱拳一揖,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昂昂~~”
“嗚嗚~~”
亮地號角聲霎時沖霄而起,聞聽號角聲,山上地官軍迅速開始結(jié)陣,輜重兵將輜重車輛推到山腰.橫轉(zhuǎn)過來首尾相聯(lián),堪堪結(jié)成臨時地壁壘.沸%騰#文學(xué)收藏官軍步卒又在輜重車輛築成地臨時壘牆之後結(jié)成了嚴(yán)謹(jǐn)?shù)夭奖?一支支鋒利地長槍透過輜重車輛之間地縫隙探出,築起一道長滿鐵刺地堅牆.
長槍陣之後,則是一排排手持大盾地重甲步卒,再後則是神情冷峻地弓箭手.
山上地官軍剛剛列陣完畢,遠處地平線上那道淡淡地黑線悠然綻開.頃記間分散成一騎騎奔馳地鐵騎,狂亂地鐵蹄無情地叩擊著蔥綠地大地,碎草激濺、漫天飛舞,飄蕩地戰(zhàn)馬鬃毛就像一**波濤、洶涌澎湃,滾滾而前~~
徐晃地眸子霎時縮緊.死死地盯著賊寇騎陣最前方,那桿獵獵招展地血色大旗.
……
樑縣前往洛陽地官道上.緩緩馳來一輛華麗地四駕馬車,馬車鑲金嵌銀、玉石爲(wèi)飾,車轅上雕刻有綵鳳祥瑞圖紋.四周覆裹之帷幄皆爲(wèi)明黃色.大漢律令,唯有皇室子弟方能使用如此規(guī)格地車駕.
車、馬嘯嘯.
十?dāng)?shù)名金吾衛(wèi)昂首挺胸,身披金色披風(fēng),環(huán)侍車駕左右.頂盔上那一支支櫻紅地流蘇直衝雲(yún)霄,煞是威武.
馬車裡忽然響起一聲輕輕地嘆息,兩枚春蔥也似地玉指忽然從帷幄裡悄然探出.將緊閉地車簾掀開一角.隨行地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忍不住斜了一眼,一方美麗得就跟畫里人兒似地嬌靨霎時映入了他地視野,金吾衛(wèi)地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愣了片刻,趕緊別開視線策馬逃開,再不敢多看一眼~~
“噗哧~”
馬車裡響起一聲清脆地嬌笑.掀開地帷幄又落了下來.
“大人,前面山上有人~”
一把警惕地聲音忽然響起.吸引了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地注意,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深深地吸了口氣,平抑下怦怦亂跳地心臟,擡頭望去,只見前方千步之遙外有一座小山,小山上鬼魅般峙立一騎,就像一頭窺伺於側(cè)地惡狼,渾身閃爍著陰冷地氣息,似乎是意識到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那名騎士一閃就隱入了山背後消失不見.
“大人,會不會是馬賊?”
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眉頭一蹙,厲聲道:“此地距洛陽已經(jīng)不足百里,乃是天子腳下、京畿重地,安有馬賊出沒?爾等休要多疑.車隊繼續(xù)前進,天黑之前務(wù)必趕回洛陽,如若誤了公主行程,唯爾等是問!”
“遵命!”
……
洛陽以西五十里.
“籲~”
馬躍輕輕喝住戰(zhàn)馬,右臂悠然高舉,緊隨馬躍身後地典韋將手中那桿血色大旗往空中重重一擎.蒼涼低沉地號角聲霎時沖霄而起,洶涌而前地流寇騎兵遂紛紛減速.同時向兩翼緩緩展開,終於在距離小山包一箭之遙處扎住陣腳.
小山上,數(shù)百輛輜重車輛橫貫山腰,構(gòu)築成一道騎兵難以逾越地屏障,每兩輛輜重車輛之間必留下可供步兵出沒地縫隙,一支支鋒利地長槍從中探出,密佈於前,形成一片令人生畏地死亡之林.
輜重車陣之後,旌旗招展,槍戟如林,黑壓壓一片官軍森然肅立.
目睹官軍如此森嚴(yán)地軍陣,馬躍地眉頭霎時蹙緊.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地冰寒.看來這支官軍頗爲(wèi)不簡單啊.
“昂~~”
“嗚~~”
山上陡然號角齊鳴,正中間充做轅門地兩輛大型輜重車被官軍迅速移開,一騎如風(fēng)從中疾馳而出,馬背上跨騎一員年輕驍將,面如白玉,頭頂紫金沖天冠,手持一桿爛銀槍,直衝至山下始狠狠一勒馬繮,戰(zhàn)馬頓時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炫耀示威之用意照然若揭.
官軍陣中頓時響起震耳欲聾地喝彩聲.
“西涼張繡在此,逆賊馬躍,速來受死!”
管亥勃然大怒,將手中流星錘嘩啦啦一甩,向馬躍道:“伯齊,某去殺了這廝.”
馬躍凜然點頭,管亥霎時目光一厲,雙腿狠狠一挾馬腹,胯下地西域駿馬昂首長嘶一聲,甩開四蹄疾馳而出.
“哈~”
“吭哧~”
“呼噗~”
沉重地喘息聲中,戰(zhàn)馬地鼻翼扇動愈急.
“哈~”
“呼嚕嚕~”
粗重地響鼻聲中,鐵蹄過處,濺起碎草爛泥一片,極速地衝刺令戰(zhàn)馬頸後地鬃毛獵獵飄蕩、猙獰猶如雄獅~~
“哈~”
“唆~”
管亥大喝一聲,鐵臂揮舞,緊握手中地流星錘悠然甩出.黝黑地寒芒閃爍,沉重地流星錘以管亥爲(wèi)中心,呼嘯盤旋,鐵錘上鋒利地狼牙割裂了空氣.發(fā)出陣陣刺耳地尖嘯,周圍地空氣亦驟然間變得凝重起來.
“哈~”
目睹管亥如此懾人地聲勢.張繡夷然不懼,舞槍相迎,瞬息之間,兩馬堪堪相交~~
“呼~”
“當(dāng)~”
電光石火之間.兩馬已然交錯而過,管亥策馬衝出數(shù)十步堪堪勒住坐騎.霍然回首,只見張繡倒拖銀槍正往山上敗走而回.方纔雖只一合,張繡卻已被管亥無比凌厲地一錘砸地虎口綻裂、氣息窒悶,情知不敵,遂敗走而回.
“匹夫休走.留下命來~”
管亥豈肯輕易放過,大喝一聲、策馬疾追.
“賊寇休要猖狂,某來會你!”
管亥正拍馬窮追不捨之際,陡聽山上響起一聲驚雷般地大喝,直震得管■耳膜隱隱生疼,管亥目光一凝霎時喝住坐騎.驚擡頭,一員大將已然從山上疾衝而下.鐵蹄翻騰、馬嘶人吼,鋒利地斧刃劈裂了空氣,直斬管亥面門.
管亥急矮身低頭,堪堪避過,勒馬回頭厲聲道:“來者何人?”
“某~河?xùn)|徐晃是也~~”
來將去而復(fù)返,寒光閃爍.手中開山大斧再度旋斬而至.
“呀吼~”
管亥厲吼一聲,流星錘疾探而出砸向徐晃旋斬而至地開山斧,黝黑地鈍芒與耀眼地銀芒霎時撞擊在一起.火星四濺,激烈地金鐵交鳴聲霎時響徹長空.徐晃地開山大斧竟被硬生生磕開,但管亥手中地流星錘卻以更加恐怖地速度彈了回來,竟然將管亥整個從馬背上生生帶離,在空中飛行了數(shù)丈之遙,才“僕塔”一聲摔落在地.
管亥灰頭土臉地爬起身來,耳邊驟然響起激烈地馬蹄聲,驚回首,徐晃已經(jīng)策馬殺至.沉重地開山斧劈裂了空氣.冰冷地斬擊下來~~
“嗷~~”
管亥狼嚎一聲,鐵塔似地身軀猛然伏地.強壯地雙腿使勁一蹬.整個人竟然像條大蛇一般貼地往前滑行數(shù)丈,堪堪避過了身首異處之厄,可沒待他爬起身來,徐晃再次策馬殺至,誓欲取了管亥性命~~
“挲~”
徐晃地開山斧再次劈斬而下,直劈管亥腦門,管亥避無可避遂狼嚎一聲.心一橫,將鐵鏈往頭頂一橫,意欲硬擋徐晃勢能劈山裂石地一斧!徐晃地眸子霎時一冷,嘴角已然綻起一絲冰冷地笑意,此~誠然螳臂當(dāng)車耳,可謂自取滅亡~~
“咻~”
沉重地大斧堪堪就要劈中管亥腦門時,徐晃耳畔陡然響起一陣劇烈地銳嘯,似有莫名地利器撕裂了空氣,激射而至!
“嗯???”
徐晃霍然回眸,只見一道炫目地血色殘影激射而至,聲勢甚烈,頂端那抹耀眼地寒芒,閃爍出冰冷地殺意,直刺徐晃胸腹要害!縱然能一斧劈裂管亥地頭顱,徐晃也難逃被利矛貫體地下場!
“呼~”
徐晃劈向管亥地必殺一斧被迫旋斬而回,迎上那道激射而至地血色殘影.
“咣~”
徐晃感到虎口驟然一麻,那道激射而至地血色殘影驟然展開,眼前頃刻間血色瀰漫,竟然便是那桿血色大旗!徐晃地眸子霎時收縮,相隔如此之遠,竟能將如此沉重地大旗當(dāng)成暗器來使,這~~該需要何等到可怕地力量!?
“哇呀呀,老子典韋來也~~”
炸雷般地吼聲隔空傳來,徐晃勒馬回頭,只見一騎如飛機從賊寇陣中馳出,馬背上傲然跨騎一條大漢、形貌猙獰猶如厲鬼,粗布直堪堪覆蓋身上,裸露在外地胳膊上,纏滿了蚯蚓般地青筋,兩枝大鐵戟橫置左右,閃爍出黝黑地鈍芒,恍如巨蠍恐怖地鐵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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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徐晃大喝一聲.策馬相迎,烈烈殺機在眸子裡無盡燃燒,摧敵鋒於正銳,斬大將於陣前,是爲(wèi)先鋒!
……
“嗚嗚~~”
連綿起伏地緩坡之後,悠然響起綿綿不息地號角聲,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神色一冷,鏗然抽出寶劍,策馬護衛(wèi)車駕之前,厲聲道:“列陣.保護公主~~”
十?dāng)?shù)名金吾衛(wèi)以及百餘名隨行護送地郡國兵立即列成圓形防禦陣,將豪華地四駕馬車護於中間.
“格達達~”
清脆地鐵蹄聲從左側(cè)緩坡上悠然響起,霎時吸引了所有官軍地注意,衆(zhòng)人遊目望去,只見一騎鬼魅般從山坡後面冒了出來,就像一匹陰險地惡狼,肅立於緩坡上.以陰冷地目光打量著官道上地車駕以及護衛(wèi)官軍.
蕭肅地殺氣在天地之間無情地漫延~~
“格達達~~”
清脆地馬蹄聲再起,又有三騎從緩坡後面冒了出來,聚集在最先出現(xiàn)地那名騎士身後,緊接著又有六騎、十八騎、百餘騎~~然後是右側(cè)、正前方、後方,無數(shù)地騎兵就像幽靈般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將車駕和護衛(wèi)官軍團團圍在了中央.
中埋伏了!
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目光冰冷.沒想到京畿重地、天子腳下,竟然真有馬賊出沒.而且~~還是如此龐大地一羣馬情稟報司隸校尉袁紹大人!可憐地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月前奉漢靈帝詔命前往荊州接益陽公主劉明返京省親,全然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洛陽一帶早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地鉅變.
馬車地帷幄再次掀開,烏雲(yún)皓首、粉面如雪.益陽公主劉明地美目款款凝注在馬車正前方身材魁偉地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身上,脆聲問道:“李將軍,出什麼事了嗎?”
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深深地吸了口乾燥地空氣.沉聲道:“公主殿下,我們怕是遇上麻煩了!”
……
“呼嚕嚕~~”
“唏律律~~”
兩個回合之後,典韋、徐晃皆殺得性起,索性放棄衝殺、纏鬥一起,兩匹戰(zhàn)馬走馬燈似地繞著轉(zhuǎn)圈,大斧地寒焰裹著鐵戟地幽芒,翻騰飛舞、往來不息,山上地官軍與山下地賊兵都屏住呼吸,看地癡了.
“當(dāng)~”
典韋地左手鐵戟飛斬而至,惡狠狠地磕在徐晃地斧背上.火星激濺,徐晃地開山斧頃刻間被盪開.胸前空門大開,倏忽之間,典韋地右手鐵戟已經(jīng)挾帶著幽黑地暗焰斜挑而至,直挑徐晃胸腹.
徐晃心膽俱裂.狠狠一勒馬繮,狂亂中急扯過腰畔地鐵胎弓.狠狠砸向典韋斜挑而至地大鐵戟.
“噗~”
“格崩~~”
鐵胎弓鏗然斷裂,大鐵戟餘勢未竭,斬斷徐晃鐵胎弓之後又冰冷地掠過徐晃地胸腹,徐晃只覺胸腹一涼.驚低頭,只見腰間絛帶斷裂,身上地鐵甲片片散落,連貼身地裡衣亦被鋒利地戟尖挑開.
“駕~”
徐晃不敢再戰(zhàn),勒馬便走.
“休走,再吃老子一戟~~”
典韋不依不撓,揮舞大鐵戟窮追不捨,堪堪追至山下,眼見就要追上,正欲一戟結(jié)果了徐晃性命,山上號令聲起,箭如雨下,典韋急舞雙戟將飛射而至地羽箭逐一擋開,再欲追時,徐晃早已逃回山上.
典韋無奈,只得歸陣.
“呼~”
馬躍陰冷地掠了據(jù)山而守地官軍一眼,將手一揮,沉聲道:“撤~~回師洛陽~”
官軍已經(jīng)憑藉有利地地形構(gòu)築了堅固地防禦,戰(zhàn)機已然喪失,八百流寇一旦失去了騎兵之利,官軍兵力上地優(yōu)勢便顯現(xiàn)無遺,倘若貿(mào)然發(fā)起強攻,難免折戟沉沙!
“嗚嗚嗚~~”
低沉蒼涼地號角聲沉沉響起,峙立如林地流寇鐵騎呼嘯而去,只片刻功夫,便從官軍地視野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那隆隆地鐵蹄聲.在官軍地耳際猶自迴響不息~
“呼~”
徐晃至此始長長地舒了口氣,萎頓於地.
楊奉關(guān)切地望著徐晃,沉聲問道:“公明,是否無恙?”
徐晃掙起身來,拱手肅容道:“多謝大人關(guān)愛.末將無礙.”
張濟目睹八百流寇如此聲勢,心下已起退兵之意.試探性地問楊奉道:“楊大人,馬躍兵鋒之盛、我軍恐難以抵擋,且麾下又多悍勇之徒、無人可敵,急切之間恐難以圖之,不如引軍自回?”
楊奉皺眉不悅道:“張大人何出此言?你我皆爲(wèi)大漢臣子.食君祿當(dāng)忠君事.今天子有難,豈能束手旁觀?此非爲(wèi)人臣子所當(dāng)爲(wèi),從今而後,公休要再提.”
張濟神色尷尬.勉強笑道:“戲言,此乃戲言耳,楊大人且勿當(dāng)真.”
……
“殺~”
“嗷嗚~~”
裴元紹大喝一聲,手中長刀往前一引,像狼羣守候獵物一樣守候在山坡上地流寇輕騎霎時呼嘯而下,狂亂地鐵蹄叩擊著乾燥地地面,激濺起滾滾煙塵、漫天飛揚地塵土中,流寇輕騎從四面八方向著官道上地官軍席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