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馥亦不說話,只是看向拓跋乾,陽光下的她恍若九天而下的仙子一般,讓人心生嚮往。
在場的人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幹什麼,畢竟湖心亭一事他們並不知曉,曦春此時再次開口諷刺道:“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時候,難道你還妄圖王爺袒護你?實在是不知深淺!”
拓跋乾的一些妾亦是看不慣蘭馥身份低微卻能夠坐上側(cè)福晉的位置,一時之間諷刺之聲不絕於耳。
在如此紛亂當中,蘭馥依舊看向拓跋乾,四目相對,暗生情愫。他忽然便舉起右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停止議論。
“在剩下的時間當中,便是與本王於湖心亭對弈,解了本王的一局死棋。”拓跋乾看著四周之人,特別是那聒噪的曦春:“如此算來慕容氏根本沒有時間去加害於輕言。”
一時之間,屋中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唯獨翼長大步走出,雙目當中有不忿:“王爺難道還想維護那慕容氏!”
拓跋乾面無表情地轉(zhuǎn)向翼長,道:“本王根本無需如此,若是特意維護,昨日大可隨便讓一人頂罪便可,若是宇文大人如今往湖心亭一觀,依舊能夠看到昨日棋局。”
“宇文大人!”蘭馥亦是輕輕喚道,她沒有說其他的話,可是卻能夠適時讓翼長想起方纔她悄聲所說之話,權(quán)衡之後便只是長袖一揮,退回原位。
此時屋中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只有冰在銅鑑之中化掉的聲音。
“冬梅,瓜子的指甲有些刮人,你去屋中將剪子拿來,我要修修瓜子的指甲。”司徒氏的聲音打破寂靜,看上去是有意打破僵局,可是蘭馥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
蘭馥的鐵證是拓跋乾,這個府上沒有人膽敢違抗他,亦不會有人不相信他,所以蘭馥得以保全,那麼此事繼續(xù)查下去又會到誰的頭上?
“啊!爹爹救我!”正在此時,宇文氏忽然跪在地上,她的身子如同篩子一般不斷顫抖,誰也不知她怎麼回事。
蘭馥亦是轉(zhuǎn)頭看向她,
只見到她頻頻磕頭,地上到處都是她腦袋上方纔戴著的那些珠寶,玉石碎裂一地,而她身穿月白色的團錦琢花衣衫跪於中央,看起來甚是驚悚。
宇文氏的淚水不停地往下流,她哇哇哇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雙手不斷地撕扯著,將方纔抱著的翼長的袍子都給撕破。
而宇文氏的腦袋亦是因爲砰砰砰地敲打地板而破開,留下潺潺鮮血來,拓跋乾立即讓幾個丫頭去將她拉住,將她按在紅木椅子之上。
蘭馥大膽看過去,只見到她那張慘白的臉上到處都是鮮血,鮮血一滴一滴地流在月白色的團錦琢花衣衫上,實在是恐怖。
“孩兒你這究竟是怎麼了?”翼長心疼道,可以看出他十分疼愛這個女兒。所以以往宇文氏才能夠在府中橫行。
府醫(yī)匆匆趕來,搭上宇文氏的脈搏,細細琢磨之後,顫顫巍巍磕頭道:“宇文福晉昨日受驚過度,所以纔會變成如此模樣,只要多加靜養(yǎng)便無事,只是加上昨日紅花一事,今後宇文福晉再也不能生養(yǎng),還請王爺節(jié)哀。”
府醫(yī)說罷再次磕頭,畢竟平日裡拓跋乾還是很寵宇文氏的,若是因爲此事遷怒與自己,可就虧大了。
府醫(yī)下了幾針,宇文氏才冷靜了許多,嘴中只是重複:“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衆(zhòng)人瞧著平日裡橫行霸道的宇文氏竟然如此悽慘,心中各有滋味,翼長更是抱拳道:“王爺,本官有個不情之請。”
“岳父直說便是。”拓跋乾一聲岳父便透露出他亦是心軟,宇文氏平日裡雖然驕縱,可性子終究不壞。
“輕言如今瘋瘋癲癲,雖然只是受驚過度,可是畢竟已經(jīng)失去生養(yǎng)能力,一時之間恐怕不能接受,還請王爺讓她隨我回府靜養(yǎng)幾日,等到穩(wěn)定些許再回來。”翼長果然不是一般之人,瞬間就明白府中有人要加害於她。
拓跋乾點頭,這父女兩人也不等真兇找出,立即就打道回府。這個時候冬梅也拿了銅絲繞柄小剪回來。
司徒氏一邊幫瓜子貓剪指甲,一邊道:“如今慕容妹妹已經(jīng)洗脫嫌疑,但是宇文妹妹的事情亦要查明。不是慕容妹妹所爲,便有可能是府上丫頭小廝。”
看著如此漫不經(jīng)心的司徒氏,拓跋乾皺皺眉頭,不過依舊傳令下去:“嚴查府內(nèi)下人,若是能夠主動承認,本王放他一條生路,若是最後被本王找出,定讓他生不如死。”
不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女子哭叫著跪在承運殿當中,她哭得悽慘,整張面上盡是淚水,拓跋乾斥道:“速速將實情說出,否則立即亂棍打死!”
蘭馥心中一凜,昨夜拓跋乾對她的耐心在這裡已經(jīng)完全消失殆盡,之前是她忘記了,眼前之人可是堂堂乾王,雖是她的夫君,但是她只是一枚棋子。
若是此事真是她所爲,她定然會萬劫不復(fù)。她瞧瞧擡起頭來,正好撞上拓跋乾的目光,她趕緊縮了回來。
“其實那水裡的紅花是奴婢不小心倒進去的,奴婢早先扭了腿,想要泡腳去瘀,所以煮了些紅花水。”丫鬟繼續(xù)哭著,悽悽慘慘,讓人十分不忍。
“當初想著還要煮一些時候,便在庭中樹下睡著,卻不想回來之後那紅花水已經(jīng)不見,後來便出了這事,奴婢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說出。”她泣道,然後將自己的腳伸出來,其上有一大片青紫。
可是蘭馥出身武家,平日裡又經(jīng)常看到哥哥或者父親帶傷的模樣,怎會看不出腳脖子上的傷是新傷而不是昨日扭的。
她剛想張口,卻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她擡頭一看,原來是拓跋乾,看來他亦是知曉此事。
“來人,將此人重打十大板,逐出府去,本王再也不想見到她。”不久之後,院子中便傳來女子的哭叫之聲。
而拓跋乾則是走到蘭馥跟前,伸出右手,其拇指之上的羊脂玉指環(huán)尤其刺眼。她定定神,將嫩白如玉小手置於其中,借力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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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