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口中的‘吸血人’明顯就是血妖。
我迫不及待的登錄了QQ將這個昵稱為‘魅西施’的賬號加為了好友。在對話框中寫道:“你說的吸血人是什么?”
對方很快有了回復:“你心里清楚。”
“具體說說。”
“見面談。”
“這個吸血人和你什么關系?”
“我丈夫。”
“你怎么知道他吸血?”
“見面談。”
“好吧,你在哪?”
“天津。”
看到天津兩個字,我的腦子頓時嗡的一下,盯著電腦呆住了。天津果然有血妖,而我的父母就生活在天津,這簡直是太危險了。
我急忙在電腦上問道:“具體地址是哪?”
“東麗區,到了電話聯系。”
我輕舒了一口氣,她所說的位置離我家很遠,這讓我緊提著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又問她:“你什么時間方便?”
對方回復:“就今天方便,你最好能抽時間過來。”
“必須今天嗎?”
“隨你,過時不候。”然后給了我一個手機號碼,自此就再也不說話了。
此時大胡子和王子都在客廳午睡,我沒好氣的走過去一人一腳把他們踢了起來:“都他媽別睡了,火燒眉毛了都,還睡呢!”
王子本來坐起來要還嘴,但發現從沒見過我這樣的表情,只好隱忍不發。他一邊揉眼一邊茫然的問我:“怎么了?發這么大火?是不是讓神經病家屬刺激大發了?”
我咽了口唾沫,坐在沙發上把剛才網上的對話給他們兩個講了一遍。王子一聽樂的合不攏嘴:“嘿呦!老謝!這是好事兒啊,200萬就快到手了,你怎么犯起愁來了?”
我現在已經完全沒心思跟王子耍貧嘴了,轉頭對大胡子說:“咱們得趕快準備一下,我想今天就見到這個人。”
大胡子微微作了一下考慮,開口說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但也不至于太著急吧?”
我急道:“能不急嗎?我爹媽都在天津,出事怎么辦?這次必須聽我的,今天就走,如果真能見到那只血妖,立馬殺了!”
王子噗的一聲,鼻涕差點噴出來,驚愕萬分的問我:“大哥!你剛才說什么呢?殺了?”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王子撓了撓腦袋,一臉不解地又問:“不是逮著以后換錢嗎?為什么要殺了?”轉頭又問大胡子:“老胡,你們公司要死的?”
大胡子不知如何解釋,只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沖我努了努嘴,意思是:別問我,問他。
王子此時感到莫名其妙是事出有因的,當日我為了拉他入伙,所以把血妖形容成了一個變異人種,相當于神農架野人,抓住以后為了做科學研究。為了穩住他,血妖的真正面目和危險性我都避而不提。
后來去山西和李菲面談時王子雖然在場,但連李菲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殺人怪物,王子自然是從中聽不出什么。
總結會中,確實也提到過血妖喝血吃肉,但我和大胡子都沒說清是人血人肉,王子也就主觀的認為是和野人一樣,吃喝的都是動物血肉。
如今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再瞞也瞞不下去了。我嘆了口氣,心想攤牌的時候到了,便把血妖的真實情況給王子大體介紹了一下,但大胡子的實際身份還是隱瞞沒說,這也是為了有200萬的誘惑,讓他別打退堂鼓。
但雖說王子不算極其聰明,可也不笨。前前后后的事情加在一起,在腦子中過了一遍,已經大致想明白了事情真相。
他斜眼瞪著我,氣哼哼的說:“姓謝的,瞧不起我是嗎?咱倆好歹也是朋友一場,你如果說讓我幫什么忙,我會拒絕嗎?還勞煩您編這一大套瞎話蒙我?”
我還要辯解,王子揮揮手讓我不要打斷,指著大胡子繼續對我說:“老胡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公司的,你們找這個什么妖也根本不是為了搞研究。你當初怕我不加入你們,所以編出了這套瞎話,想用200萬引誘我。我前幾天就一直懷疑,老胡要真是那個公司的人,怎么會事事都聽你的?而且你看他平時寡言少語,明顯是怕話多說漏嘴什么事。”
他這幾句話說的我啞口無言,臉憋得通紅,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王子轉過頭來望著我,眼神中充滿了失望,頓了一會兒,他又對我說:“老謝,咱倆雖然不是發小,但感情比親兄弟還要深。有錢的時候大吃大喝的日子有過,沒錢的時候兩個人分吃一碗方便面的時候也有過。我憑良心說句話,你只要有求于我,不論什么事,沒有我不答應的。哪怕你讓我陪你一起殺人,我也絕沒一個‘不’字。蹲大獄,哥們兒我陪著你。挨槍子,兄弟我也絕不埋怨你一句。可你呢?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只認錢的勢利小人?說心里話,你真他媽讓我寒心。”
他這幾句話說的我心里甚是難過,想起這些年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我哽咽著對王子說:“兄弟,是我錯了,我把你想歪了。我承認這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實話,的確是怕你不陪我一起干。我……我對不起咱哥兒倆的這份情誼。”
雙方的對話均勾起了心中的回憶,這句話說完,我和王子都忍俊不禁,一同落下淚來。
大胡子在一旁看著,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很贊賞我和王子之間的這份友誼。
等我們的情緒都穩定下來,我把整個事情的始末緣由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王子。其實這件事他本就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現在聽我如此一說,與他腦中所猜測的偏離不大,自然也就完全相信了。
此后我們三個沒再做過多的逗留,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叫了輛出租車,便直奔天津東麗區出發了。
汽車還沒駛進天津,我就迫不及待的給對方撥去了電話,根據電話中的女人給出的位置,我們來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所在。
此時是晚上10點多,天已全黑。據那女人所說,她所居住的‘東驪花園’小區還要往前走上幾百米,但這時出租車司機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繼續走了。
司機口中央求道:“哥幾個,不是我不想把你們拉到地方。你們自己看看這里的環境,黑乎乎的連個路燈都沒有。我一個北京的出租車,人生地不熟的,你們三個大小伙子把我帶到這種地方,換誰誰都得害怕。反正路也不遠了,你們就行行好,自己走幾步,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擔不起這份兒驚嚇。”
我不愿和司機做過多糾纏,況且這環境確實有些嚇人,也就不再難為他了,結了車錢下車步行。
王子一邊走一邊嘀咕:“這是什么鬼地方?又黑又偏,這娘們兒還真他媽會找地方。”
聽王子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對,為什么會住在如此荒涼的地方?難道這其中有詐?
我轉過頭看著大胡子,想問問他的看法。卻見大胡子正抬頭望天,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手指掰來掰去,不知在算著什么。
為了緩釋心中的不安,我故作鎮定的逗笑道:“干嘛呢老胡?還有閑功夫看星星呢?用不用我給你講講十二星座啊?”
大胡子低下頭來,表情有些異樣的問我:“鳴添,今天初幾?”
我微微一怔:“初幾?那我哪知道?我很少看農歷的日子。”
大胡子放緩了腳步,低聲對我們說:“不對頭。你們看天上的月亮,那是朔月。”我不懂什么叫朔月,便問他:“什么叫朔月?朔月怎么不對頭?”
大胡子還沒開口,王子搶著說道:“要不說你沒文化呢,朔月你都不懂?就是月亮繞行到地球和太陽之間,月亮的陰暗面正對著地球時,那就叫朔月,此時是基本看不到月亮的。”
我聽著更加奇怪,問大胡子:“我還是沒明白,朔月怎么了?有什么不對頭的?”
大胡子表情凝重的說:“農歷每月的初一就是朔月之日。”
我聽到‘初一’一詞頗為吃驚,心中隱約察覺到事情的端倪。為什么對方神神秘秘的非要面談?為什么過時不候必須今天見面?為什么住在如此荒涼陰森的地方?
我停下了腳步,望著另外兩人。三個人對望了一會兒,我們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是血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