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天與鐵哥一行人失散后,我便再也沒有了他們的音訊,后來和虎哥一起,也算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可早上下樓開門我卻發現,一日不見,阿豪竟變成了活死人!
他的衣著還是我最后見到他時的樣子,不同的是從他蒼白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已經不是人了,那么我們分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阿豪怎么會變成活死人,其他的人呢?
一時間無數的疑問充滿了我的腦子,讓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我說木盒子,誰上?”胖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抬頭看去,阿豪這時已經看到了我們,他喉嚨中發出一聲活死人特有的哀嚎,開始趔趔趄趄向我們靠近,身后的幾只活死人聽到阿豪的號召,一個個都轉過身來,渾濁的眼中都是瘋狂。
我端起了弩,把準心對準阿豪的腦袋,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念道,“對不住了。”說著一扣扳機,一支弩箭嗖的飛了出去,阿豪應聲倒地。
看著他倒下我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可能畢竟不是一路人吧,射倒了阿豪,我把弩遞給了胖子,從腰上解下片刀,一閃身出了門,大步向剩下幾只活死人撲了過去,有昨天下午對付大塊頭的經驗,我用起刀來已經得心應手,用胖子昨天晚上聊天時候的話說,砍人誰不會啊,我拎著片刀迎著活死人就貼了上去,幾刀放倒了他們,用力把刀從最后一只活死人腦袋上拔出來,我在尸體的衣服上擦了擦了血跡,把刀別回了腰間。
“行啊木盒子,這胖爺不在的時候你功力精進不少,不是又偷練了為師的刀法吧。”
我回頭一看,胖子又給弩上了弦,坐在賓館門口的臺階上,正悠然的看著我。
“少扯。”我走到阿豪身邊,一把把他頭上的箭拔出來,也在他身上抹了抹,問胖子要來了弩裝上,和胖子一起坐在臺階上等虎哥和崔小倩。
天氣有些冷,我搓了搓手,卻發現不知什么時候手上濺上了血,這一搓直搞得滿手猩紅,看的我一陣難受,我張望了張望,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阿豪的尸體上,之前的疑惑又回到了我腦中,我開口問道,“水胖你說阿豪怎么了?”
“變成活死人了唄,咋,你要否認對阿豪犯下的滔天罪行?”胖子也正在往手里哈氣,聽我一問回道。
我心想這胖子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怎么就沒一句靠譜的,心里就有點不舒服,我拿手在他臉上抹了一把,一下子抹得他半張臉都是血,看起來有些猙獰。
“干,木盒子,活不下你了哇,這砍了幾個活死人就覺得自己是個JB,比誰都硬了?”胖子一看我手上的血,一下子急眼了。
“問你話呢,阿豪怎么回事?”我趕緊圓場。
“我哪知道,問他自己去。”胖子沒好氣的說道。
“對了,昨天崔先生的尸體上沒有傷口,也不知道他怎么轉變的。”想的這我說了一句。
胖子又好像沒聽我說話一樣,他跺了跺腳,說道,“艾瑪好冷,你說阿豪那鞋是不是不錯。”
我一看,阿豪穿著一雙軍靴,看起來很厚實。
“不知道,問他自己去。”不知道胖子又打什么鬼主意,我學著胖子的口氣沒好氣的回道。
胖子一起身就奔了過去,蹲下身子就開始扒阿豪的衣服。
“我草,胖子你干嘛,忘了上次大JB纏你那事了?”我一看胖子這樣也忍不住調侃了他一句。
胖子沒吱聲,悶頭扒衣服,看他這樣我多少有些不適,算了,他冷就讓他找找有沒有趁手的衣服吧,反正阿豪看起來也還算干凈,身上沒什么血,想的這我扭開了頭,看著蕭條的街道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胖子突然不大不小的喊了一聲,“干!”
這一聲把我驚了回來,我順著聲音看過去,胖子已經把阿豪扒了個精光,腳上都換上了阿豪的軍靴。
“我靠,水胖你也真不害臊,死人的東西都扒。”我一看罵道。
“少廢話,你過來看!”胖子的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聽起來的確有什么發現。
我一起身走了過去,站在阿豪的尸體旁邊,不知道胖子發現了什么。
“木盒子你看,這阿豪的皮膚多好,通體雪白。”胖子一看我來了立刻說道。
“你個死胖子,缺德到家了,由不得大JB上身。”看著地上的尸體我胃都翻騰。
“哎,胖爺我說的可是實話,不信你再看背面。”說著胖子又極度無恥的搬著阿豪的尸體翻了個身,煞有介事的指給我看。
我徹底不能忍了,怒吼道,“死胖子我就不該救你!”
“木盒子你還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你當胖爺有戀尸癖還是咋的,我想說的是,阿豪身上也沒有外傷!”胖子慢慢吐出了一句話。
聽胖子這么一說,我一個機靈回過神來,也蹲在地上仔仔細細檢查了半天,看著看著我冷汗就下來了,果然,這阿豪身上竟然也沒有外傷。
難道變成活死人的條件不是被咬傷抓傷?
如果不是咬傷抓傷,那又是什么呢?
一時間我感到頭都大了,兩腿一軟無力的呆坐在了地上。
“哎,這樓上怎么起火了?”胖子突然失聲喊道。
我抬頭一看,滾滾濃煙正翻滾著從三樓窗戶上冒出來,一想到虎哥和崔小倩還在樓上,我騰地站起身就準備往樓里沖。
“我們走吧。”虎哥的聲音突然響起,我這才發現他和崔小倩已經出現在了賓館門口。
崔小倩依舊兩眼通紅,看樣子剛哭過。
我又抬頭看了看樓上翻滾的濃煙,頓時明白了這樓是虎哥和崔小倩點燃的,我心想三天以后離開萊肯,等生化小隊清理完以后這里一定還會重建,燒了多少有些可惜。
不過看著虎哥堅毅的表情我也不好多說什么,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好。”
一行四人最后收拾了收拾,按照虎哥意思,還是鉆小巷,我回頭看了看曾經繁華的商業街,拋下對這個城市最后的眷戀,踏上了逃離萊肯的征程。
我們幸運的在三個街區外找到了一部還能發動的車子,看牌照是外省的,胖子遠遠看過去就一口咬定這車能用,說是再撞個七下八下的都沒事,為了搞到這車我們再次開了槍,忙活半天弄死一打半活死人。終于坐到了車上一試,還真能打著火。
據胖子所說,這車名字叫悍馬,天朝不進口,能搞到的都是走私貨,美國原裝,具體怎么上到牌照的他也說不上來,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這也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只是這車子原來的主人只剩下兩只半截胳膊還把在方向盤上,胖子把那兩只手掰下來的時候還用殘手還對著我比了個中指,我沒理他,只是默默祈禱我們不會和這手的主人一樣。
這車看上去也還不錯,后排座位上甚至還有一大包食品,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汽油剩的不多了,不過走一步算一步,顧不上那么多了。
于是由虎哥開著,四個人乘著這輛悍馬,順著看起來還能走得通的路向東北方向駛去。
我和胖子坐在后排,靠在座位上我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今天是12月11日,危機爆發后第四天,我還是沒有找到汀兒,看著車窗外一根一根閃過去的路燈,我也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在欺騙自己,我總想著汀兒如果還活著一定已經出了城,或許我是個懦夫,沒有勇氣留在城市里尋找她,想著想著我的眼圈又濕了,為了不讓一旁的胖子看見,我輕輕靠在了車窗上,本該咸咸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流到嘴里面很苦。
不知是不是離開了市中心的緣故,路上停著的車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已經燒毀,虎哥開著車也勉強能走通,我有些暈車,加之虎哥為了提神在駕駛座上一直抽煙,弄得我惡心的要命,到最后我干脆閉上了眼,胖子也自顧自倒在一旁睡了,車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車子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最后車身一頓,停了。
我心里一驚一睜眼,虎哥一把打開了車門下了車,靠在車門上休息。
“怎么回事?”我敲了敲玻璃問虎哥。
“我哥開車累了,油箱也要見底了,這有個加油站,準備看看能不能給車子加點油。”崔小倩坐在我前面,聽我問話她回道。
一直以來我和崔小倩的關系就比較尷尬,想到之前我還脅迫過她,加上她剛剛失去了父親,一看到她我就覺得心存愧疚,這次她主動開口,我頓時一陣窘迫,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時虎哥一把拉開了車門,說道,“我看了看這沒什么情況,小倩你和我去看看,你倆留下看車,有個照應。”
我一看表,想不到這一會功夫車已經走了三個小時,按照這個速度我們都該到郊區了,的確,從車窗外看出去,周圍已經看不到什么高樓了,這比起市中心來荒涼了不少,樹木也漸漸多了起來,我能看出來虎哥走的是國道,如果不是周圍空無一人,這甚至都看不出遭受了災難。
“不行,我和你去吧。”我一聽虎哥要帶著崔小倩去,覺得不大妥當。
一旁的胖子突然用手狠狠的捏了我大腿一把,我扭頭一看,胖子裝作無事狀吹起了口哨。
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我也收了聲,目送著崔小倩下了車,和虎哥一起向不遠處的加油站走去。
“你干嘛不讓我去。”一看虎哥他們走遠了,我不解的問胖子。
“哎你還真是個實心木疙瘩,人家有意分開,畢竟是女孩子,上個廁所啥的你跟著參合什么勁。”胖子這一說我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她要上廁所那我也要上啊。”我不甘心的反駁道。
“你?拉開車門,邊開車都能邊往外尿還用找廁所?”胖子隨口回道。
我被噎得啞口無言,一賭氣下了車,端著弩做警戒。
“木盒子,我看那妹子不錯啊。”胖子也下了車,從口袋里摸出一支棒棒糖,撕去了糖衣一口含在嘴里,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句這話。
“什么妹子?”我不解的問道。
“就那個什么小倩,聶小倩唄。”胖子撓撓頭,一臉壞笑的看著我。
“水胖你腦子燒糊了是咋,人家叫崔小倩,你還給我整出倩女幽魂來了。”我知道他沒安好心,一口嗆了回去。
“哎呦哎呦,有點意思。”胖子吸了口棒棒糖說道。
“有個屁意思,水胖你別亂說,影響不好。”我一看胖子這樣有點急了。
“還說沒意思,都和我吹胡子瞪眼了還說沒意思。”胖子繼續扯道。
“就算她是聶小倩,我也不是寧采臣,少扯皮,罩子放亮點看著。”我懶得理他,把話說死了。
我說完話周圍真的一下安靜下來,想不到胖子也有被我噎死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車對面的胖子沒了!
什么情況?我一下子離開靠著的車,起身就準備往胖子那面走,還沒等我邁開步,一個黑影刷的從車后閃了出來,一下子撲到我身上,我的嘴立刻被一只手堵上了。
我抬頭一看,壓在我身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胖子。
“別出聲,西南方向有情況。”胖子用低的聽不到的聲音說了句話,然后慢慢松開了捂我嘴的手。
我順著馬路向西南看過去,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上,出現了數也數不清的活死人,黑壓壓的人頭一眼看不到邊,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虎哥和崔小倩去加油站了,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