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我問道。
那連長用槍從桌子後面挑起一個東西,厲聲問道,”這是哪來的,說!”
我一看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胖子的豬臉面具,看起來胖子沒說謊,那東西和連長他們帶的一模一樣。
“這是我撿的,怎麼著,撿東西也犯法麼?”胖子一看槍對著我們,語氣裡透著不樂意。
那連長盯著我們看了足足有半分鐘,把槍放下了。”對不起,我需要確保你們沒有威脅。”連長對我們說。
“拿槍的可是你們。”我冷冷道。
那連長沒有接話,他把槍背到身後,默默地坐在了火堆旁。因爲學校放假不供暖,辦公室還是比較冷的,後來的幾個小時我們是圍著剛子生起的火度過的,趙亮還昏迷不醒,鐵哥和剛子把他放在火堆旁邊,給他蓋上了軍衣。在這幾個小時裡,我們分別講述了各自的經(jīng)歷,等連長說完,我和胖子都震驚了。
我稱連長爲鐵哥。鐵哥所在的營隸屬萊肯軍區(qū)陸軍步兵團,他們營是昨天從山區(qū)調(diào)到萊肯市的,調(diào)動時上頭並沒有給明確的任務,只是全體配發(fā)了防毒面具並要求實彈佩槍。
抵達萊肯市後,鐵哥被要求帶隊支援公安。原來,警局因爲過多的暴力犯罪而壓力過大,向部隊請求支援,但具體爲什麼繞過了武警直接找到軍區(qū)就不得而知了。
鐵哥從今天開始協(xié)助警方維和,主要負責區(qū)域在地鐵一帶。回想起上午,鐵哥臉上顯出了痛苦之色。
“一個上午我就損失了48個弟兄,48個啊,都是新兵蛋子,對著那些暴徒,警方不允許開槍,我的弟兄只能用血肉之軀硬頂,那些暴徒簡直不是人,他們不怕疼,不怕死,一靠近了就咬人,我的弟兄就這麼一個一個沒了。”鐵哥痛苦的說道。
我能想像到那些兵一個個倒在活死人的人浪之下是多麼可怖的場景。
後來是鐵哥下令開的槍,但一切已經(jīng)晚了,很快,鐵哥的隊伍就被混亂的人羣衝散了,鐵哥帶著傷員躲避人浪,開始還有三十幾個人,等到了學校,就剩他們?nèi)齻€了,而且,趙亮還因爲掩護鐵哥受了傷。
“這麼說那些活死人會咬人?”我問道。
“不,他們不是要咬人,他們是要吃人!”鐵哥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
接下來鐵哥告訴我們的,都是他的戰(zhàn)士用生命換來的求生法則。那些活死人不怕疼痛,可以身中數(shù)槍依然站起來前進,就是把他們腿打斷了,他們也會繼續(xù)向前爬,一旦被他們抓到,就會被分食,場面極度血腥。而殺死活死人的唯一辦法是破壞他們的大腦,也就是爆頭!
“你們有什麼打算?”鐵哥問我和胖子。
“我女朋友不見了,我得找她,我覺得她可能在樓上,但通往二樓的門鎖了,這樓上應該還有人,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我想起了上面幾層可能有人,對鐵哥說。
“什麼?怎麼不早說。”鐵哥和剛子一聽立馬抄起了槍,”快帶我們過去。”
我和胖子不敢怠慢,也緊張起來,迅速把他們帶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那樓梯口還和之前一樣,緊緊的鎖著。門是向內(nèi)開的,面對這門,鐵哥一時也束手無策。
“大哥,我還有顆**,要不...?”剛子突然道。
“不行,這裡太封閉,衝擊波可能會傷到我們,找桌子把這門封了。”鐵哥打斷了剛子的話。
就在我們準備行動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通往二樓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到底是當兵的反應快,我和胖子還愣的時候連長和剛子已經(jīng)刷得端平了槍,指著門口。
“別開槍。”一個女聲從門那一側傳來。
我一聽心裡一驚,正是之前打開鐵門放我和胖子進去的那個女聲。
“裡面什麼人,出來!”連長厲聲道。
“別開槍,我們沒有生病。”裡面的女聲聲音很鎮(zhèn)靜。然後,那門慢慢拉開一道縫,一個纖細的人影閃了出來。我仔細一看,這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性,身高165左右,從穿著上看和我開始見到的那個活死人一樣,是一中的老師。
“上面還有多少人?”鐵哥的槍口稍微放低了些,繼續(xù)問道。
“加上我一共兩個。”那女人回答道。
“有沒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我急切的問道。
“沒有,除了我就是一個男人。”那女人答道。
一股失落感襲來,我的汀兒,你去哪了,我低下了頭,沉默不語。胖子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頭。
“帶我們上去!”連長對那女人說。
那女人沒有說話,又閃進了門縫。
折騰了一下午,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暗了,外面的爆炸聲早已停止,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魚貫而入,跟著那女人上了樓。
一中的佈局我還算熟悉,她帶著我們越過了二樓,直接到了三樓,那裡有一間教室透出紅紅的火光。
剛子在前,鐵哥在後,兩人緊緊的跟著那女人,我和胖子隔著幾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那教室前。
“啊。”那女人站在教室門口,發(fā)出一聲驚呼。
“怎麼了?”鐵哥立刻問道。
“他,他不見了。”女人結結巴巴的答道。
“誰?”鐵哥緊追不放。
“我男朋友,他受了傷,一直昏迷,我下去找你們之前他都沒有醒過來,一直在這裡躺著。”女人道。
這時,我聞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燒橡膠一樣。我捅了捅胖子。
“我也聞到了。”胖子心領神會的答道。
“我說,鐵哥,是不是什麼東西燒上了。”我大聲說。
剛說完我就覺得不對勁,那氣味好像是從身後傳來的。我一回頭,走廊盡頭,一個渾身是火的人倒在地上。鐵哥他們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從教室裡趕出來,那女人一看到火人,失聲道:”是我男友,快救救他!”
胖子一看妹子有難,跑得比誰都快,嗖嗖的就竄了出去,我一看也立馬跟了過去。走廊不長,十幾秒的時間就跑到盡頭,可眼前的情景讓我和胖子誰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那著火的人已經(jīng)燒得面目全非,渾身還在淅淅瀝瀝的滴著燒化的人油,看起來可怕至極,更爲可怖的是,他還在地上爬!突然,他好像看到了我們,竟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哇的一聲向我們撲來。
我一看火人撲來,嚇得一個趔趄向後倒去,胖子倒是反應快,連忙拖著我往後走,那火人好像瘋了一般,嗚嗚噎噎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噠噠!”兩聲槍響傳來,那火人身上濺出幾點血花,應聲倒地。
“啊,你們殺人!”身後傳來了那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喊聲。
“不,你男朋友已經(jīng)不是人了。”連長冷靜的答道。
“你們這羣惡魔,不!”那女人完全不相信鐵哥,奪路向樓下逃去。
“剛子,你跟著保護她一下。”連長對剛子說。
“是!”剛子立刻追了出去。
我和胖子已經(jīng)見識過連長他們射殺活死人,面對這樣的場面,驚魂未定的我倆還是可以接受的。
鐵哥走上前來,對著那火屍的頭又補了一槍,血混合著**從火裡噴出來,濺了一牆。
“你們看。”鐵哥邊招呼我們邊說。
我強忍著燒焦味和不適靠近了幾步。
“他的血凝固了。”鐵哥指著血跡說。
“廢話,人血裡面含血小板,凝固是正常的。”胖子捂著鼻子說。
“對,但活人的血是不會凝固的。”鐵哥繼續(xù)道。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我有點奇怪。
“我想說他死了有一段時間了。”鐵哥平靜的說。
嘶,我和胖子同時倒吸一口冷氣,也就是說,這人從生理狀態(tài)來說已經(jīng)死了,可他爲什麼還具有行動能力?還有,他是由於什麼變成活死人的,無數(shù)的疑點圍繞在我心頭,讓我想的有些頭痛。
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轉變的原因,眼前這火屍也被燒得面目全非,毫無線索。
“大哥!”剛子從下面跑上來,氣喘不止。
“喘口氣再說。”鐵哥道。
“那女人,還有趙政委,都不見了!”剛子一字一句道。
“把事情說清楚。”鐵哥道。
“我追出去的時候那女人已經(jīng)不見了,等我跑到一樓,發(fā)現(xiàn)趙政委竟然也沒了!”剛子著急的說了一大串。
“走,一起找找。”鐵哥對我們幾個說。
正當我們幾個準備下樓的時候,寂靜的教學樓中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鈴聲,這鈴聲在傍晚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