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進火齊的皇城,夜瞳臉色蒼白得可怕,如不是因爲天黑,看不清,不知道要嚇到多少人,莫君坐在屋頂上喝酒賞月,一眼就看到了在自家門口快要暈倒的夜瞳,在夜瞳倒下的那一刻,莫君飛身而下,穩穩的接住。
莫君將夜瞳抱起,帶著夜瞳一個跳躍沒入了身後的府邸,戰王府。
莫君坐在夜瞳的牀邊,看著牀上的人兒蒼白的臉色,他不否認自己有一些一樣的感情,但是,這還不夠,卻已經足夠將她拉進自己的圈子,記得剛剛自家好友的話,莫君幫夜瞳拉了拉被子便走了出去,對門口的兩個丫鬟吩咐道:“這幾日,除非裡面的姑娘自己醒過來,否則,一律不許任何人進去,記住,是任何人。”
被莫君身上的氣勢所震懾,兩個丫鬟有些受不住,弱弱的應下,“女婢遵命。”
安南皇城之中,近兩日,街上多了一個女乞丐,說是乞丐,但是那一身華貴的衣服讓人知道此人的身份不低,但卻總是有不長眼的,如今,那一身華服早已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單薄的白色裡衣也破破爛爛的,隱隱約約的一些皮膚漏到了外面,髮絲凌亂,臉上也髒亂不堪,已經認不出姓甚名誰了。
女乞丐對此並不在意,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繼續在街上游蕩,肚子餓得咕咕叫,聞著前方飄來的饅頭香味,眼睛望著饅頭鋪的方向垂涎,一步一步小心的靠近,食物很誘惑她,但是那些人類也是在讓她恐懼,這兩天她沒被少打。
綠蕪買了兩個饅頭,看著不遠處巴巴的望著自己手中饅頭的女乞丐,勾起一笑,將兩個饅頭扔到女乞丐的面前,兩個饅頭滾了幾圈,沾上了髒東西和灰塵,“看你也怪可憐的,這兩個饅頭就給你好了。”
聞言,女乞丐沒有向綠蕪道歉,迅速的拿起兩個饅頭跑開,躲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享用美食”了。
翼王府內,翼王一臉怒氣的看著手中髒破的華服,憤憤的甩下,惡狠狠的看著下面顫顫巍巍跪著的乞丐,“說!這衣服你是從何而來的。”
乞丐偷偷瞄了一眼地上的衣服,她今天穿著這衣服在街上晃了晃就被人抓了起來,醒來後就發現翼王正怒氣衝衝的瞪著自己,爲了活命,不敢虛報,“回王爺的話,小的大前天跟著幾個乞丐在街上行乞,不料看見一個新來的女乞丐,這衣服就是那女乞丐的,那幾個乞丐是男的,小的鬥不過,等他們搶走了那些首飾,就剩這衣服了,小的見這衣服不一般,起了貪心就拿來了,小的什麼都不知道,請王爺饒命。”
翼王不敢相信,後退幾步跌坐到椅子上,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你可知道那女乞丐現在何處?”
那乞丐想起今天他剛搶了那女乞丐的兩個饅頭,再看看現在這個架勢,說出來一定會死,只能低著頭,支支吾吾道,“回王爺的話,小的也不知那個女乞丐現在何處,不過我今日在城西的一條衚衕裡見過她一次,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翼王讓人給了那乞丐一些銀兩打發走後,親自帶著一些人向城東進發,一寸土地都不能放過,今晚,挖地三尺他都要找到夜雨心不可。
昏暗潮溼的衚衕內,沒有光線,陰氣沉沉的,有些可怖,這是最後一個了,讓人點上火把,一直走到盡頭,翼王的身形一頓,一牀破爛的褥子緊緊地裹著一個人,褥子蓋過頭,看不見臉。
似是聽見了腳步聲,那一團縮了縮,有些發抖,翼王只覺得心中有些不忍,這女人不是他的摯愛,卻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再不喜,她也爲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即使再陌生,這幾十年的陪伴也不是那飄渺的雲。
翼王放輕了腳步,將被褥拉下一點,露出了那顆頭,就著火光,翼王握著袖子輕輕擦拭著那張髒髒的臉,將散落到臉上的頭髮別到耳後,即使沒擦乾淨,翼王卻也能肯定這人便是夜雨心,看著那雙如同小鹿見了獵人一般的眼神,翼王將夜雨心連著被褥抱進懷裡,輕聲安慰著懷裡顫抖的身體,回府。
站在房門外,翼王望著夜幕不知在想什麼,兩個丫鬟狼狽的跑了出來,看見門外的翼王,又怕責備,又是著急,“王爺,王妃害怕我們,不讓我們近身,我們實在沒辦法幫王妃沐浴,請王爺責罰。”
翼王大底瞭解情況,也沒有責怪兩個丫鬟,支退了兩人,翼王自己進了房間,看著坐在浴桶中瑟瑟發抖的夜雨心,拿起帕子走了過去,試了試水溫,有些涼了,又加了些熱水進去,發現來人是翼王,夜雨心感覺到了安心,笑著任由翼王在自己身上擦拭。
洗乾淨了,翼王將夜雨心抱了出來,擦乾,身上沒有大傷口,只有一些擦傷,脖子上的於紅也沒有褪盡,不過還好,幫夜雨心穿好衣服,細細的擦拭著夜雨心溼漉漉的長髮,微幹,用一根絲帶簡單的紮在腦後,看著穿戴整齊的夜雨心,曾經雍容華貴的翼王妃不見了,現在這個夜雨心,單純的像個孩子。
御醫已經在外面等著了,讓人帶了進來,御醫一邊把脈一邊搖頭,開了個方子讓人去抓藥,“王爺,王妃這是患了失魂之癥,這,下官學藝不精,也是無能爲力,只能替王妃開些益生的方子養養身體,其他的也幫不上忙了,若王爺想讓王妃想起來,可以帶王妃去見見熟識的人,或者一些常去和記憶深刻的地方,想必可能會有所幫助,下官告退。”
送走了御醫,翼王走至夜雨心的牀邊,剛坐下,夜雨心就拉著翼王的手不放,翼王溫柔的摸了摸夜雨心的頭,“很累了吧,快點睡吧,我會一直守著你的,不要害怕,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了,睡吧,我在,我一直在。”
天際泛白,夜雨心沉沉的睡著,翼王一臉複雜的看著夜雨心純真的睡顏,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