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脆弱,昨日的鮮活,今日卻是陰陽兩隔。生命如此堅強,活著的,背負著死去的夢想,活下去。
文道走到了巷子口,愣愣的看著正靠墻躺在被鮮血染紅的臭水里的文狄,腳步僵硬,有些木然的走過了去。
他的臉還是那么白凈,沒有一絲灰塵,眼睛盯著巷口的方向,滿是希望,飽含不舍,微微上翹的嘴唇是那么迷人。
他的身體,滿是血紅,橫七豎八的刀口,暴露在空氣中的腸肚,那么猙獰,那么恐怖,卻又是那么冰冷的現實。
他的左手緊緊的握著文道送給他的手機,他的右手旁掉落著,和文道背上背著的一樣的刀,他是如此的鮮活,他卻死了。
文道走到文狄的聲旁,沒有流淚,沒有哭泣,只有血紅的雙眼,和握得毫無血色的拳頭。
“哥,你放心的走吧,我不會讓你白死的,那些人一個都逃不掉?!蔽牡榔届o而又冰冷的聲音,透著無比的堅決。
文道展開了右手,輕輕的撫摸了一把文狄的眼睛,手過眼閉,文道脫下了他濕透的衣服,蓋在了文道的頭上。
“哥,你放心,不用多久,他們都會陪你的,整個文家人,一個不少!”文道說著撿起了文狄落在地上的刀,轉身走進了雨中,走出了巷子。如一頭出籠的野獸,冰冷,殺氣四溢。
“狄哥死了,我要整個王家陪葬,你給我馬上找到王縱和他的狗腿子!”文道撥通了文天的電話,冰冷的說了一句然后掛上了電話,丟在了路邊。
文天正在翡翠局處理著一些事情,突然他的手機響起了,一看是文道,他驚喜的接通了電話。沒想到卻是這么一句話。
文天先是一愣,然后趕忙回撥,卻是無人接聽。
文天慌了,他趕忙接通打了文北達的電話:“叔,文狄被死了,剛剛文道給我打電話,他說讓整個王家人陪葬!我怕……”
“既然他讓整個王家陪葬,那就把王家人都殺了就是?!蔽谋边_冰冷的說了一句,然后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文天傻了,繼而撥通了老八的電話
:“召集所有人,找到文狄和文道,碰到王家人,殺!”然后也是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文天又撥通文貴的電話:“阿狄死了,封鎖所有的路口,不能放走一個文家人!”
幾通電話下來,整個文家,和以文家為核心的勢力都動了。
文北達,掛了文天的電話,立馬撥通了一個藏在記憶里很久,卻一直沒有撥通過的電話:“我要殺人了!”
下午兩點半,老八帶人找到了文狄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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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王縱的母親李愛香和他爺爺王楓死于家中,大卸八塊,據他家的保姆交代,是一個光著膀子的半大孩子下的手。
下午三點四十七,王子善、王子奇死于他們家礦上,文北達一人一刀,同樣死相甚慘。
下午三點五十二,王子善的妻兒死于譚山鎮小學門口,動手的是文東成,一手一個,活活掐死。
半夜,羅永華家中慘叫之聲足足持續了四十分鐘之久,羅永華的父母、妹妹全部慘死家中,沒有目擊者,兇手不詳。
翌日早晨,李虎夫婦被發現在通往省城的路上,死于自己的車中,被人槍殺,兇手不詳。
上午九點,縣城發生一起車禍,車是偷的,死機逃逸,死者系一二十八歲女人和一個四歲的男孩,據查證此二者乃王子奇的*和私生子。
中午,王縱、李虎、李斌、羅永華被人發現在省城火車站,后被人強行擄走。
下午三點四十,文道出現在翡翠居,下午五點,王縱四人被人送到翡翠居。
下午六點,文道回到文家祠堂,文家所有人全部到齊,一共三十七人,鴉雀無聲。本地幫三百六七核心成員系數到場,翡翠居,中級以上員工,八百六十二人,全部到齊。整個譚山、縣城、市區,所有武警、警察系數到場,封鎖整個上塘村。
文家祠堂,此刻架設了一個大大的靈堂,甚至比當初文南沖的更大。一副棺木,里頭躺著已經收拾妥帖的文狄,靈臺上,擺著一溜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血腥、暴力、蠻橫、霸道。
靈臺前跪著四人,
王縱、李虎、李斌、羅永華。站一人,文道。
此刻的文道,渾身是傷,刀砍的,手抓的,玻璃刺的,臉色疲憊而蒼白,穿著一身喪服,手握刀。
“祭!”文綻中一臉肅穆。
文道手起刀落,王縱的頭落地,血碰三尺,腥氣四溢!毫不留情!
文天大刀一揮,李虎人頭落地,死不瞑目,面目猙獰!冰冷決絕!
文貴三棱刺狠狠一扎,李斌血如泉涌,怒目圓睜,腥臭難擋!心狠手辣!
老八匕首一抹,羅永華血濺三尺,口吐鮮血,渾身痙攣!毅然決然!
“入棺!”文綻中一臉木然。
十五顆人頭系數擺進文狄的棺材,整整擺了一圈。
“封!”文綻中目露不舍。
十五包石灰,悉數倒入棺材,抬棺蓋,封三寸長釘,貼白紙。
棺材才一封上,文道便狠狠的跪在滿是的鮮血的地上,額頭狠狠的砸在靈臺前的地上,啞著嗓子哭喊道:“哥,走好,十五個,一個都不少!”
文家第三代悉數跪下,文家第二代,行躬身禮,所有本地幫成員和翡翠居的成員全部九十度鞠躬,這個場面肅穆異常。
禮畢,文家人系數到后屋,本地幫和翡翠居的成員打掃現場。
“誰去?”文綻前坐主位,一臉嚴肅。
“事是我起的頭,我去!”文道跨前一步,斬釘截鐵。
“我照顧不周,該我去!”文天跨前一步,毫不退讓。
“我去,大哥管翡翠居,小弟是文家的希望!”文貴跨前一步,毫不猶豫。
文綻前面露難色,看向文北達三兄弟。三兄弟默不作聲,互視幾眼,文西鷲出聲道:“文貴去!”
文貴出門,文貴老八和眾本地幫成員全部坐進警車,浩浩湯湯的走出了上塘村。
“誰去?”文綻前滿臉凝重。
誰也沒有出聲,誰也沒有站出來。
“文道去!”文北達閉目不忍道。
文綻前起身,朝文道深深一躬:“拜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