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成神?還是要成魔?”那個神秘的聲音如此詢問道。
“成神?成魔?”賀雲煥想了想,有些迷惘的道,“我也不太清楚——現在我的修爲和境界卻是太低了一些,如此想著成魔、成神卻是有些荒謬搞笑了……不過真的要讓我選擇一個方向的話,我想我會選擇成魔吧?因爲……我本無情!”
“你本無情?”那個聲音訝然的重複了一下,然後輕“嗯”了一聲,道,“沒錯,你的確無情,但是卻不會是你自己的原……成魔嘛?很好,那麼你選擇的道路就是成魔嘍?”
“是的,我選擇成魔。”賀雲煥肯定的說道。
“無怨?”
“無怨?!?
“無悔?”
“無悔?!?
“很好,那麼你就成魔吧。”隨著那個是聲音的話語落幕,還不待賀雲煥從剛纔的那段對話中反應過來,那個聲音便給出了一個答案。接著發生的事情將改變賀雲煥的終身……
~~~~~~~~~~~~~~~~~~~~~~~~~~~~~~~~~~~~~~~~~~~~~~~~~~~~~~~~~~~~~~~~~~~~~~~~~~~~~~~~分割線~~~~~~~~~~~~~~~~~~~~~~~~~~~~~~~~~~~~~~~~~~~~~~~~~~~~~~~~~~~~~~~~~~~~~~~~~~~~~~~~~~~~~精靈族,銀月城。
在那天光耀和銀月城的城主等人談完了當前的一些情況之後,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就遇到了鼠疫族大軍的追擊和攻城。
整個戰鬥已經進行了一天一夜,哦!不對,說錯了,應該說殺戮已經進行了一天一夜。鼠疫族的鼠人們雖然數量衆多,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們那海量的人數卻是沒有一個合理的指揮和調整,只是雜亂的、毫無陣型可言的不停向城池衝擊而去。
但是在面對那高大恢弘的銀月城城牆之時,它們便被毫無懸念的擋在了高大的城池之外。衆多的數量並沒有在此時爲它們帶來什麼優勢,反而會造成更多的傷亡。一陣密集的箭雨射擊而下,根本就不用刻意的去瞄準什麼,只要羽箭落下,便必然會有鼠疫族的鼠人們被射擊而中。那些灰毛的鼠人們如同秋天裡麥田中衆多等待被收割的麥子一般,在不斷落下來的箭雨中整齊的倒下了一片,止步在城牆之下,死傷慘重!
可是這些智商低下的老鼠們卻根本不在乎這一點,在前面的同族們倒下了之後,卻是有更多的灰毛鼠人們變成了英勇的鼠疫族戰士,揮舞著它們簡陋粗糙的武器,鬥志昂揚的繼續衝了上來,踩踏著它們同族先驅們死去的屍體,踩踏著鮮血和肉泥無謂的衝鋒向前。
向前!向前!再向前……
灰色的鼠人海洋無邊無際,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放眼望去,從城牆之下到目光所能及的盡頭處,盡是一片灰色,滿滿當當地全身醜陋的灰毛鼠人,也不知到底有多少的數量。
這些灰色的海洋就像是永遠也不知道疲倦的戰爭機器,不停的對著銀月城做著狂熱而瘋狂的攻擊,從不間斷,從不停息,永無止盡的對著高大的城池蜂擁而來。
但是當它們真的到達了銀月城高大的城牆之下後,面對那堅固巍峨的雄偉城池之時,這些三尺來高,手握木棒匕首的灰毛鼠人們卻又呆滯了。以它們渺小的身軀在面對這種高大的城牆的時候,實在是有些無能爲力,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只能呆呆地傻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只擁有低微智慧的它們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在遇到的事情發生之前它們是絕對不會去思考什麼問題的;而當它們真的遇到爲難的困惑之時,以它們那可憐的智慧實在是不足以解決這些問題。
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所以纔會造成眼下的這種情況來:
前面的灰毛鼠人們遇到了銀月城的城牆,可是以它們那矮小的身軀和微弱的力量,實在是對高大的城牆無能爲力,只能望城興嘆,呆傻的站立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後方的那些鼠人們則因爲自己還沒有靠近城池,所以本能的認爲不需要去思考那些複雜的問題,它們現在需要做的只是老老實實地向前英勇的衝鋒就行了……至於以它們的力量怎麼破壞和衝入高大的城池之中——這不是還沒有靠近城牆嗎?等靠近了以後再說吧!
這就是鼠疫族的全體鼠人們現在出現的弊病和問題。它們都在傻傻地對著高大的城池衝鋒,卻是沒有發現它們這樣做除了會損失更多的同伴以外還會有什麼其它的作用?!
但是它們卻依然是英勇的衝鋒著,衝向了那座代表了死亡和終結的高大城池……在那裡、在那裡無謂的迎接著直到能夠結束它們生命的鋒利羽箭——被遮天蔽日的箭雨深深地、深深地扎入它們的胸膛,破開它們的肺腑,**它們的心臟……然後隨著滾熱的鮮血不斷的流淌噴濺而出,激盪出漫天的血色花朵,滴落下遍地緋紅玫瑰,深深地浸染進了土黃色的無垠大地之中,將那樸實堅厚的泥土染成漆黑的死亡,染成妖異的暗紅……將無垠的土地變成死亡的墓羣,將高大的城牆變成巍峨的墓碑!
那悽絕唯美的血色畫面竟是那般的豔美與瑰麗,竟是那般的悲壯與雄渾,竟是那般的讓人欣然淚下、不能自己……
它們雖然無知,卻也無畏!
它們雖然愚笨,卻也忠誠!
它們雖然呆傻,卻也豪邁!
它們這些被高等人形智慧生命看做最爲低賤無用的魔獸老鼠們卻在用自己的生命和熱血鋪撒著英勇的祭歌!用自己的靈魂和血肉祭奠著無畏的頌曲!
它們卑微,它們低賤!但它們卻英勇,它們卻無畏!它們站在勝利者的陣營上,勇敢的向前不斷的衝鋒著,不斷的前進著。
衝鋒!衝鋒!再衝鋒……
前進!前進!再前進……
這是它們高昂的讚美曲,這是它們往生天地的輪迴之歌!
“難道這些生物真的是不怕死的嗎?”目睹著整場戰爭進行的衆人們都在心裡疑惑的問著自己,暗暗地心驚和感慨。雖然是敵對的雙方,但是站在城牆之上的一些人在心裡面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鼠疫族是一個值得它們敬佩和讚揚的種族,因爲它們能夠用自己的熱血和生命來證明;能夠用它們的實際行動來鑑證。
它們……是一個勇敢而無畏的高傲種族!
公孫虹雨面無表情的站在城牆之上,眼神中滿是惘然的看著城池之下這些凡世之間所謂的戰爭和殺戮,沒有絲毫的動容的樣子,似乎這裡一切的一切都與她沒有任何的干係。
——不管敵人再怎樣的英勇和豪邁她都不會去讚揚的?;蛟S她會去欣賞、會去感慨,但卻絕對不會去讚揚——你見過一個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親爲了保護自己而被老虎吃掉的人讚揚老虎的威武和勇猛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沒有人會有這般的變態!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當時自己母親韓子華當年死去的模樣,雖然記憶中孃親的面容早已模糊,雖然忘記了生命中親人的關懷感覺……可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呀!
既然是仇人的關係,那麼公孫虹雨自然是不可能去讚歎鼠疫族的鼠人們是多麼多麼的英勇,是多麼多麼的豪邁了!或許她會欣賞對方的勇敢和無畏,但是卻絕對不會去贊成。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殺死對方,爲自己的母親和……他,報仇!
默默地望著銀月城城池之下所發生的一切,公孫虹雨始終漠然無語。自從登上城牆之後她就一直是保持這個樣子,沒有開口,也沒有說話,更是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木然的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下方的一切。如果在此刻有人說她是木道人的妹妹,想來也會有人相信的了!
天空慢慢地暗了下來,連最後的一縷光亮也極不情願的隨著太陽的西墜二緩緩地沉入了天邊,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結束了一天的白日。
——而現在,則是夜晝的世界。
天空雖然完全的黑了下來,但是這對於城牆之上作戰的精靈族成員們來說卻沒有什麼大礙,並且還有些有利的地方。
誰都知道,對於精靈族的精靈們來說,白天和黑夜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那麼的清晰和有利,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他們手中那些足以致命的犀利攻擊的箭技。
灰色的海洋之中涌出了一波接著一波的瀚海洪流,不知疲倦和害怕的向著銀月城高大的城牆衝擊而來。可是剛纔還充滿活力和熱血的灰毛鼠人們轉眼之間就在一輪犀利密集的各色箭雨當中丟失了性命,身體變得僵硬無比、不再動彈。
可是無論天上落下的箭雨是怎樣的洗禮和恐怖,卻依舊是阻止不了灰色Lang潮的進攻和衝擊。眨眼之間便有更多的灰色鼠人們勇猛的衝了上來,向著落下的密集箭雨迎面衝擊而來,主動的衝向了羽箭,用自己的胸膛接住那犀利密集的箭雨,爲同伴們爭取了衝鋒的時間……
日升月落,晝夜星辰。
在這樣的緊張血腥的情形下戰鬥又不間斷的進行了整整一夜,死在銀月城城池之外的鼠疫族鼠人們已經不知凡幾了,殘碎破敗的屍體高高地堆積了起來,在城牆之下堆成了一層層厚厚地屍山,高高地壘了起來,有足足十米之厚。
滴滴答答地血水流淌聲不斷的傳遞了出來,生生地進入了人們的耳朵,永不止息。
那血水從鼠疫族灰毛鼠人們的屍體上不斷的流淌了出來,順著他們的血肉和皮毛淋淋落落地滴落而下,幾乎將他們的身體完全給浸染成了血液的紅色!然後再從其上慢慢地匯聚了下來,順著屍體的山體一股一股地流瀉而下,形成了一道紅色的血液瀑布,瘋狂的傾瀉而下,灑落到了地面之上,彙集成血色的海洋。
——傳說中的那些屍山血海想來也不外如是吧!
刺鼻的血腥味不斷的散發了出來,混合著鼠疫族鼠人們身上所特有的汗臭味和腥臊味,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幾乎臭不可聞,極度的刺激了衆人們的嗅覺器官,差點把城牆之上的精靈族戰士給薰了下來!
望著城牆之下的屍山血海,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在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之時還能夠保持往日裡的表情不變,就算是心性再爲堅定著也不能例外!
除了幾乎沒有感情和情緒的木道人以外,就連一直以來都面無表情站在哪兒做木樁般的公孫虹雨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身體不著痕跡的向後方稍微後退了一段距離,遠離了直面屍山血海的可怖情景,也遠離了那能夠令人作嘔的刺鼻血腥味。
——愛美和愛潔永遠都是女人不可能改變的優良傳統,並且將會永恆的持續下去!
身爲一個女子,特別是身爲一個漂亮到傾國傾城地步的漂亮女子,公孫虹雨在自小受到的教育之中早已潛移默化的將愛美和愛潔這兩種習慣給融入了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之中,就算是在遇到眼下這樣危機和傷心的情況下都會不由自主的將以上兩點堅持的執行下去!
雖然精靈族這邊的情況看上去很是糟糕,但是相比較與鼠疫族那邊確實要好上許多了。畢竟現在精靈族的成員精靈們倒是沒有死傷多少,而鼠疫族的傷亡情況——嗯,看看銀月城的城池之下那座屍山血海就可以推測出來了!
它們的戰鬥是永遠也沒有傷員的,對於智力低下的鼠疫族鼠人們來說目前的情況只有兩種:“勝利”、“死亡”!根本沒有中間這樣的情況存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除非是戰鬥到死,否則那些看上去傻乎乎、呆癡癡地噁心鼠人們是絕對不會退卻的。
沒有手臂可以用牙咬,沒有雙腿可以用爬行,沒有四肢可以慢慢地蠕動……不至戰死,永不後退!
它們從現在開始就是一個永不言敗的種族,對於它們來說,永遠都是進攻!進攻!再進攻!永久的進攻下去,直到打敗敵人,或者被敵人屠殺殆盡,否則戰鬥就永遠也不會結束。
但是現在的情況突然改變了,遠處的山坡之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呀呀呀”地吼叫聲,清晰的傳遞到了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清晰的傳入了所有的耳中。
這個鼠疫族鼠人們所特有的叫聲對於銀月城城中精靈族戰士和大雜燴鏢局殘餘的衆人們來說或許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都是那種鼠疫族的“呀呀”怪叫,但是對於鼠疫族這些正在進攻的灰毛鼠人們聽到了之後結果就不同了——本來永無止息的灰色海洋在一波接著一波的洶涌而澎湃著,不斷的向著銀月城高大的城牆進行著不間斷進攻,似乎要用它們自己同族們的身體將高大雄偉的城牆填平一般,用屍體和骨肉硬生生地架起一座攻城的屍梯,用以此般極端殘酷和血性辦法來登臨城牆之上!
可是在聽到遠方一座低矮的山坡上那段奇異的“呀呀呀”叫喚聲之後,這個本來應該又不後退、進攻到底的種族竟然開始第一次的退卻了,停止了它們那極具壓迫性的不間斷攻擊,放棄了對城池的進攻。
所有人都望著這奇異一幕的出現,它們不明白爲什麼上一秒鐘還在瘋狂進攻的鼠人們爲什麼在聽到那段奇異的“呀呀呀”叫聲之後竟然奇蹟般地撤退了?
“它們難道是放棄了?”這個疑問出現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與此同時城牆上的衆人也悄悄地鬆了口氣,摸了摸頭頂上的冷汗。雖然說不知道鼠疫族的灰毛鼠人們爲什麼要突然撤退,但是這畢竟還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讓他們短暫的休息一會兒。
銀月城高大城牆雖然可以阻擋住鼠疫族鼠人們的不間斷進攻,爲守城的精靈族戰士們提供極大的幫助,但是在經過這一番一天兩夜的不間斷的戰鬥之後,大家的心靈多少還是有些疲倦了。雖然說守城的戰士們是相互輪班顛倒休息戰鬥的,能夠得到有效的休息和緩解疲勞,但是那心中的倦意卻是怎樣也無法阻擋!
聽著外面尖利刺耳的喊叫聲,聞者那刺鼻血腥的惡臭味,看著身邊朋友們臉上的緊張與害怕……沒有人能夠在這樣一種環境還能安心的休息好,能夠安然入眠。
或許對於那些在腥風血雨中真正闖蕩掙扎過的高手們和那些百戰之師的無敵軍隊們來說,這一點的環境或許不算什麼,但是銀月城這樣一個城池裡的士兵卻是不比那些人,他們依舊會感到疲憊和害怕,他們依然無法得到正常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