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強行穩(wěn)住身子后,突然仰天大喊道:“夠了嗎?”
幽靈看著全身是血的李強,他自然知道李強此刻心中的悲憤,他是最了解李強的人,李強不喜歡把感情表露在外,但這十人中,幾年的相處下來,每個人都成了李強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現(xiàn)在猴子的離去,怎叫他冷靜,怎叫他不瘋狂。
“夠了——”兔子憋了半天后終于吼出聲,他說完后再以忍不住,頭埋在猴子的胸部放聲的哭了出來。
兔子的話音無疑成了所有人的救星,如果兔子不說出‘夠了’了這兩個字,看李強那瘋狂的舉動,一定會讓這里的所有人為猴子陪葬。
所有人都在兔子的話音落下后在心里松了口氣,幽靈等人也一樣。要知道,如果李強這樣一直殺下去,那么犧牲的就不是猴子一個人了,森林中還有耗子和鬼影以及不遠處的導(dǎo)彈都需要急救,一旦時間丟失,那么三人的情況會很糟糕,特別是耗子。
李強緩緩的轉(zhuǎn)過身,看了眼掛在那棵大樹上的證物轉(zhuǎn)身就向兔子的方向走去,當他走到兔子的身邊時,導(dǎo)彈因為流血過多而昏了過去。李強猛地一下醒過來,一個箭步?jīng)_到兔子身邊將猴子抱起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而兔子則像個無助的孩子般默默跟在后面。這時,幽靈,B2,蝎子也走了過來將導(dǎo)彈架起就跟上李強。
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著李強等人,其中俄國的大兵掩面蹲了下去,身子不停的顫抖著,要知道,他們一樣失去了最親密的戰(zhàn)友,見李強幾人間那種超凡的戰(zhàn)友之情,誰不為之動容!
李強抱著猴子一直走到一個證物面前,看著近在眼前的證物,喃喃的說道:“猴子,我們回家。”
他說完伸手取下一個證物放在猴子的手里,大步往幾百米外的大鐘走出。
李強抱著楊凡走到那口大鐘前,緩緩的將楊凡放下,然后拿起大鐘前的鐵棒狠狠的敲了下去。
“當——”大鐘的聲音瞬間發(fā)出,聲聲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里,叢林征戰(zhàn)近一個月,其最終目的就是這洪亮的鐘聲。當鐘聲響起,幾架直升機漸漸出現(xiàn),緩緩的停在這片空地上。
李強敲響大鐘后走到猴子的身邊沉聲說道:“猴子,聽到了嗎?”剛剛還惡魔般的李強,此刻,兩行眼淚掛在臉上,眼里盡是柔情。
直升機上陸續(xù)走下幾人,正是懷特將軍等一干主考官,其中還有一些醫(yī)務(wù)人員,那些醫(yī)務(wù)人員一下機,就向倒在地上的人員跑去。穆楊見醫(yī)務(wù)人員出現(xiàn),馬上瘋了般跑過來,大聲說道:“森林里還有我的戰(zhàn)友——”
那名醫(yī)務(wù)人員被穆楊一抓,直疼得他一咧嘴哼出聲來。
懷特將軍見狀將穆楊攔下,淡淡的說道:“放心,森林里受傷的人員,我們已經(jīng)派直升機去營救了。”
突然,一旁的俄國大兵猛地一下竄過來,‘碰’地一拳打在懷特將軍的臉上,直接將懷特將軍打翻在地,嘴角馬上出現(xiàn)一絲血跡。
那名俄國大兵并沒有因此住手,而是一個惡鷹撲食閃電般的撲向懷特將軍。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懷特身邊的副官猛地竄出,森冷的槍口同時對準那名俄國大兵。
突然的形勢變化讓在場的人一下驚呆了。不過那些參賽隊員們不光不阻攔,而是一窩蜂的向懷特將軍與另外幾名考官撲去。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幾名考官身邊的士兵馬上拿出槍向蜂擁而來的幾人的腳下掃射了一翻。那些沖上去的人員紛紛被這槍聲震住,一個個雙眼看仇人般看向幾名主考官。
懷特將軍借此機會站起,向那幾名那槍的士兵微微擺了擺手,然后他向前一步,看著一個個憤怒的特種兵,片刻后,他猛地向幾人敬了一個軍禮。
幾名特種兵并不領(lǐng)情,狠狠的轉(zhuǎn)過身去,都沖到那口大鐘前,緊接著一連串洪亮的鐘聲響在這片森林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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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震驚全世界的大賽終于告一段落,中國參賽隊在李強最后瘋狂的殺戮中第一個敲響大鐘,理所當然的成了這次大賽的冠軍,但在頒獎典禮上,卻沒有一支隊伍去領(lǐng)獎。這無疑成了這次大賽的最大敗筆。
不過,中國隊在最后的瘋狂的殺戮中,威震各國參賽隊,特別是李強那惡魔般的形象深深的印在那些參賽回來的士兵心里。
還有一件令大賽舉辦方震驚的事,那便是兔子那最后一槍。他們找到了那名暗殺的日本特種兵。從兔子的距離算起,那名特種兵在距離兔子八百米外的距離開的槍,但兔子所在的位置,按正常情況是不可能在瞬間反應(yīng)過來將這名狙擊手狙殺。但兔子做到了,而且是一槍命中眉心。
這不得不說是個奇跡,相比于那名英國狙擊手在1800米外有備狙殺塔利班的頭目,兔子這八百米的狙殺更具威懾力。
在舉辦方籌備頒獎的同時,李強與兔子帶著猴子已經(jīng)坐上了回國的飛機,而受傷的歐陽宏基,余杰等人則留在了愛沙尼亞的醫(yī)院治療,穆楊等人留下照理。
李強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白白的云層,眼淚悄無聲息的掉下。誰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李強,如果可以,我愿意將我的熱血灑滿祖國需要我的地方。”這是猴子在訓(xùn)練結(jié)束后對李強說的話,李強當時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他,何嘗不是如此。
“貓頭鷹,如果有一天,我戰(zhàn)死在國外,請一定記得將我?guī)Щ貒那牡摹!焙镒油嫘χ鴮顝娬f道。
“為何要悄悄的?”當時的李強這樣問道。
“我是軍人,以前我或許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但現(xiàn)在,我明白,我只需要做足一個軍人該做的事,便夠。”
當時的李強沒有說話,默默的點了點頭。每個軍人何嘗不是這樣,個人的榮耀對于他們來說,微不足道,生死,更是拋之腦后。
李強不該難過,他該為猴子高興,因為現(xiàn)在的猴子,無愧于軍人二字,只是,賠上他年輕的生命。
這,便是軍人。真正的軍人。
“貓頭鷹,——”兔子坐在李強的對面,懷里抱著猴子欲言又止。
李強知道現(xiàn)在的兔子無比的內(nèi)疚,但這不是兔子的錯,因為他們是戰(zhàn)友啊,換著是兔子也會這樣做。
但是李強知道,根據(jù)當時的情況,一旦兔子讓開,死的將是導(dǎo)彈,而兔子抱著與敵人同歸的心態(tài)開槍,哪知猴子為了救兔子而犧牲。他們誰都沒錯,都是因為不想看到自己的戰(zhàn)友犧牲寧愿犧牲自己。
李強將兔子阻止下,輕聲道:“這才是你,兔子。”
當李強三人還未下飛機,特種大隊的王琦就接到上面的指示,這次大賽李強等人不辱使命,將冠軍穩(wěn)穩(wěn)拿住,但王琦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在辦公室來回踱著沉重的腳步。
“報告……”陳迪的聲音響在門外。
“進來。”
隨著王琦的聲音落下,陳迪一臉沉重的走進來,站在王琦的身邊眼睛微紅。
“說——”王琦淡淡的說道。
“李強,王建新,王然,三人回來了。”陳迪沉重的回答道。
“其他人呢?”王琦急急的問道。
“在愛沙尼亞醫(yī)院接受治療,過幾天回來。”陳迪沉聲說道。
“那就好,李強他們現(xiàn)在在何處。”王琦心里一下放松下來,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冠軍,全員安全!
陳迪看著隊長會心的笑容,心里不禁一疼,要是現(xiàn)在被他知道回來的只是兩人,一人犧牲的話,隊長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要知道,他們這十人,都是他最愛的兵啊,像自己孩子般一手培養(yǎng)起來。
“隊長——”陳迪抬起頭看向王琦喊道,王琦臉上逐漸放松下來,微微笑了笑,淡淡的說道:“現(xiàn)在的他們不再是以前那群小混球了,是英雄,上面已經(jīng)下了指示,將給他們頒獎,你先下去吧!”
“王然——犧牲了——”陳迪終于還是說了口,他說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兩行眼淚悄然滑落。
王琦原本帶著會心微笑的臉龐一下僵在當場,最壞的結(jié)果還是出現(xiàn)了。
王琦驚愣片刻后,頹廢的坐在椅子,緊接他猛地站起向外沖了出去。陳迪先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他馬上醒過來,也飛一般的跟上王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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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然靜靜的躺在特種大隊一間空房間內(nèi),李強與王建新如兩座雕像般矗立在王然的面前。王然此刻的身上蓋著一層白布。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房間的門被猛力的撞開,緊接著王琦與陳迪的身影閃現(xiàn)。王琦一出現(xiàn)后,目光停留在王然的身上,一步步走到李強的身邊停下。
李強與王建新見王琦出現(xiàn),馬上低聲喊了聲‘隊長’。
但馬上被王琦伸手示意安靜。王琦緩緩的掀起蓋在王然身上的布,瞳孔快速的收縮著。片刻他放下布退后一步與李強幾人并肩站著,接著緩緩的抬起手敬了一個沉重的軍禮。
房間里從始至終一直安靜著,誰也不愿打破這個安靜。王琦舉起的手一直保持著敬軍禮的姿勢,表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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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強按王然的遺愿悄悄的將王然安葬在烈士陵園。看著新立起的墓碑,李強,王建新,王琦,陳迪四人無聲的站立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上,王然一臉燦爛的微笑,眼里帶著憧憬,帶著一絲寧靜。只是這張笑臉,實在太年輕,太年輕了。
王琦站在最前面,四人齊齊的向王然的墓碑鞠了一躬。
王琦鞠完躬后,從懷里摸出一枚紅色勛章,李強等人熟悉的一等功英雄勛章。
王琦將勛章拿出后,緩緩的將彎身放在楊凡的墓碑前。
一枚勛章,一個年輕的生命。
“本來準備親手為你們一一佩戴這枚勛章,但——”王琦聲音頓了頓,最終還是沒說下去,他將勛章放好后又注視了墓碑上那張照片片刻后依然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留給李強等人一個孤寂落寞的背影。
“隊長——”在王琦即將走出陵園的時候,李強突然大聲的喊道。
王琦的身子微微頓了頓停下,但沒轉(zhuǎn)身。
“王然他為的不是這枚勛章——”李強見王琦停下,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