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淺搖頭,這兩人不對付,誰是友誰是敵還分不清楚。
裴渙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蘇清淺,倒是個聰明人,金銀財寶豈能比得過長公主的人情呢?不過,二夫人周氏早產(chǎn),又身體羸弱不堪,就連太醫(yī)都說兇多吉少,這小丫頭有點本事,或許——
“三弟妹能起死回生,醫(yī)術(shù)竟然勝過太醫(yī)院的圣手,多虧了你才保住二弟妹和侄兒的性命。”大夫人蔣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蘇清淺被裴渙看的心里發(fā)毛,后退半步,警惕地盯著男人手中的鞭子。
“爺累了,蘇清淺陪爺回房休息去。”
眾人的目光朝他們兩人身上,裴三爺那點癖好家里誰不知道呢?
尤其是長公主,想著剛剛的得救的孫女,不禁同情起蘇清淺來,不過很快恢復(fù)了冷清高貴的神色,“今日事忙,敬茶就免了,回去歇著吧!”
蘇清淺心都涼了,原本以為長公主會看在她才救了人的份上求情。
身后的丫鬟推蘇清淺一把,讓她跟上裴渙。
“十五了?”
蘇清淺正猶豫著不該如何開口。
“醫(yī)術(shù)跟誰學(xué)的?”
走到湖邊時,裴渙擺手讓身后的侍衛(wèi)停下。
“我說過了呀!是亡母從娘家?guī)淼乃帯!碧K清淺想到裴渙先問了她的年紀(jì),再問醫(yī)術(shù),很顯然是懷疑她。
蘇清淺說話期間,裴渙一雙利眸緊緊盯著她,若她撒謊心虛,必會露出破綻,就算普通人心中坦蕩,恐怕也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蘇清淺眸子清亮,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撒謊的痕跡。
裴渙指著湖面,“挖個洞,把她給我扔進去!”
身后的侍衛(wèi)初五答應(yīng),叫了兩個掃積雪的家丁,讓他們過來砸開湖面的冰。
蘇清淺打了個寒顫,轉(zhuǎn)身要逃被人攔住了去路。
“裴三爺,不至于玩這么大吧!”蘇清淺強擠了一個笑容。
兩人對望了一眼,蘇清淺看到了男人眼中的些微戲謔之色,“蘇清淺,在坑挖好之前你還有說實話的機會。”
蘇清淺嘴角抽搐,她說了實話,這位會放她一條生路。
男人仿佛看穿了蘇清淺的心思,眼看著遠方,“若是爺高興,說不定會讓你安生地活下去也說不定。”
“你的腿,我要先檢查,我覺得有治愈的希望。”蘇清淺看了一眼裴渙的雙腿,誠懇地回答道,她一邊說一邊打量著裴渙的神色。
裴渙絲毫不以為然,也沒有叫砸冰的人停手。
蘇清淺心口一緊,這是說了實話也要被扔?
女人眸底全是懼怕,裴渙唇邊含笑,目光中露出興味地光芒,原來她也有怕的時候。
等坑挖好了,裴渙朝蘇清淺勾勾手指,眸變得溫柔了許多,“夫人,這湖里養(yǎng)了幾條銀面魚,魚肉鮮嫩美味,你去替為夫撈上一條來。”
蘇清淺手抖了一下,初五將丫鬟準(zhǔn)備好的水桶和網(wǎng)兜轉(zhuǎn)遞給蘇清淺。
寒風(fēng)刺骨,蘇清淺站在湖邊深深的吸了一口,腳慢慢的踏上冰面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前面挪過去。
女人的動作呆笨,像一只膽小笨拙的老鼠,裴渙饒有興致地看著。
好不容易走到砸的洞口,只聽見“咔嚓”一聲,蘇清淺嚇得腿抖,想跑又不敢跑。
“夫人,動作快些,天寒地凍的爺心疼你。”
蘇清淺湊到洞口看,里面冰水清澈,壓根看不到魚。
這么大一個湖,只養(yǎng)了幾條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裴渙擺了一下手,初五會意,推著輪椅掉頭,只留下幾個人監(jiān)視蘇清淺。
“能給一些魚餌嗎?”真要撈到魚,就算她跳進湖里去摸,一時半刻也抓不到一條,這個裴渙當(dāng)真是會捉弄人。
家丁和丫鬟抬頭看著天,壓根不理蘇清淺。
蘇清淺嘆氣,四處看看,周圍白雪皚皚,只有墻頭有幾枝紅梅。
走到岸邊,變戲法似得拿出一瓶花露水在丫鬟面前按了一下。
那丫鬟頓時眼前一亮,這香味如此好聞,落在手背上的,一聞只覺那味道仿佛是皮肉上與生俱來的一般,而且香味沁人心脾,越聞越香。
“這——”
蘇清淺笑了一下,“這個東西叫香水,你想要的話可以拿東西來換哦!”
丫鬟一聽蘇清淺的要求,連連點頭接過香水飛一般地往廚房去,不多時拿來了蘇清淺要的魚食、酒還有糕點。
蘇清淺接過東西,將魚食和酒混好,倒進冰坑里,然后吃著糕點等著。
不多時,好些魚吃了食躺在了水面上。
蘇清淺搓了搓凍僵的手,魚總算到手了。
她回頭叫監(jiān)視她的人交差時,就見裴渙竟在岸邊笑吟吟地看著她。
蘇清淺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匯報給裴渙,聽說她換了魚食和酒,便知道蘇清淺的計劃,雖然笨拙了點,但也是最安全的一個。
“你到底是誰?”
蘇清淺的底細裴渙已經(jīng)摸清,懦弱,連下人都敢給她臉色,如果眼前的女人是傳言中那個蘇清淺的話,她又豈會那么容易被繼母陷害,將她嫁到國公府。
蘇清淺將魚放在裴渙面前,嘴角勾著笑,“裴三爺,這是你要的魚,你答應(yīng)的還算數(shù)嗎?”
答非所問,裴渙也不生氣,盯著女人的眼睛,一雙眸子繁亮如星,卻透著幾分狡黠,仿佛是一只自作聰明的小狐貍。
男人輕笑了一下,漫不經(jīng)心的反問道:“在夫人心中,為夫是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
蘇清淺聞言,臉上的笑意更加真實了些,違心地說道:“自然不是,裴三爺向來一言九鼎,豈會失信一個小女子?”
有點意思,裴渙沒有說話,冰寒的眸子盯著女人,目光落在了她凍得通紅的雙手,語氣突然變得溫柔起來,“看到夫人為取悅為夫,竟不顧自己身體,為夫很是欣慰,初五,把魚送到廚房,再預(yù)備一桌,為夫要好好犒勞夫人。”
初五驚的好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他家主子竟然要和這個女人一起用飯?
蘇清淺也被裴渙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了一跳,這宴怕是個鴻門宴吧!她后退數(shù)步,突然腳下“咔嚓”一聲。
遭了——
腳下冰裂,蘇清淺腦子一片空白,身體隨著冰往下沉。
突然風(fēng)聲撕裂,黑色的長鞭朝她襲來,不等蘇清淺反應(yīng)過來,腰被鞭子纏上,隨著鞭子飛到了男人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