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怎么不上來睡?”
夜里該睡眠的時候,金桃卻見宋良在打地鋪。
“睡地上太冷了,你上來睡吧?”
金桃十分心疼, 宋良卻是置若罔聞, 蒙上被子側身睡去。
.....
金桃撇了撇嘴, 低聲道, :“救我的那對恩人夫婦還教了我種植草藥的方法呢, 這樣你以后不用去四處打聽了,我知道怎么下籽,怎么護苗。”
她自言自語地交代著, 他卻依舊未作任何動靜。金桃嘆了一下 ,想來宋良還在責怪自己那一時的無理取鬧, 她想著要不就算了, 畢竟宋良比自己年幼, 像個孩子似得鬧鬧別扭,自己還能拿他干嘛呀。思忖著, 她在游神之中就著受傷的右手側躺下去...
“呀,手好疼。”
“怎么了?!”
沉靜中宋良忽然出聲,金桃嚇了一跳,他不是睡著了么?
宋良掀開被褥起身,二話不說掀起她的被褥檢查她的右手, 冰冷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擔憂, “怎么疼了?”
金桃見勢如此, 鼻頭莫名一酸, 眼眶微微一紅。這叫宋良一瞧, 更篤定她疼地快哭的事情。
“脫臼的地方不是早就接上了么?怎么會疼呢?娘子,哪里疼快告訴我。”
金桃吸吸鼻子,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頓叫宋良更為心驚了。
“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你不生氣了,你肯跟我說話了。” 金桃嗚嗚咽咽著。
“娘子,別哭了。” 宋良終于露出一臉無奈,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書呆子,我不就吼了冬兒兩句嘛,你至于嘛你,一整天不跟我說一句話,還給我擺一張臭臉。” 她撒嬌似得用左手捶打著他的胸口。
“你以為我就為了這個而跟你生氣?” 宋良掰正她的身子,看著她的雙眼。
“不然呢?”
“漆黑山中,我懇求你跟我回去,你卻忽然消失在山里,你可知宋良的心如同在熱鍋里滾了一回?你被山邊夫婦救去之后,想的不是立刻歸家而是種植草藥,你可知宋良的心又如同被寒冰水淋個遍布?” 他忍著怒意連連問道。
“我...我是想著他們若教給我,你也不用每天辛苦去懇求那些藥農了。” 金桃低聲道。
“我宋良有手有腳,不癡傻不呆滯,總有辦法養活你。無須你整天替我思慮前途大事,還有!冬兒對我而言,只是一個妹妹,你若不喜歡她,我會想辦法讓她回外婆身邊。宋良說過此生只你一人就不會食言,娘子今后可否不要胡思亂想,自作主張?”
“人家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那么兇嘛。” 金桃抹了抹眼淚,咬著唇瓣。
“知道...就好...”宋良再次將她拉進懷里,“你可知,我以為失去你的時候...恍如人生已到盡頭。”
“對不起,宋良,我以后不會這樣了。” 她依偎在他懷里,抽搭著。
“娘子莫哭。” 宋良露出欣慰笑容,昨日的陰霾儼然散去。
...
“你上來睡吧,地上那么冷。”
“娘子手傷未好,我怕睡不安穩碰到你。”
“我睡外頭好了,這樣手也方便活動,不會被你碰到也不會碰到床壁。且...且有你在我才暖和點...”她紅了臉低下頭去。
“如此,好吧。” 宋良忍著笑意開始收拾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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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養傷的這幾日,宋良都會比她早起,照顧她,做好飯再出門。而冬兒很是規矩的,很少踏進自家的門。
終于她的右手拆了竹片,完全能活動之后,一身干勁兒也就來了。
為了感謝村里人,金桃每家每戶都親自去拜謝。而她的恩人巧娥夫婦離的較遠,她得等宋良回來再定奪。
一天晚上,吃完飯后。金桃開始跟宋良講述自己知道的種植草藥的過程,宋良連連點頭。說干就干,第二日便找來常玉商量。
商量之后擇了個吉日,在村長家的一畝肥田上,開始嘗試種植。
....
常玉的心底確實很好,就是總是自卑。但共同栽種草藥的時候,他倒是時常往宋良家里跑,而這冬兒因為不再踏入宋良家,只能每天隔著圍欄望著。
于是常玉本著安慰,本著心疼,本著照顧只身女子的美意,時常在冬兒屋里,與她聊天喝茶。
漸漸地,這冬兒開始明白過來,自己不該心存歧視。常玉若非腿疾,定是比宋良還要優秀的一個男子,她應該以才常人眼光對待才是。而宋良那邊,自己原想著只要解決金桃那邊,他就會接納自己,卻不想最難攻破不是金桃,而是宋良自己。
“冬兒,我知道你許是對宋良有感情,但宋良已經娶了妻。男人三妻四妾不為過,但那并非真心。若乃真心,一人足矣。” 常玉慢慢開導著她。
“一人足矣...” 冬兒自言自語。
“是,鴛鴦本就成雙游。一雙夫妻一生幸福,若他人介入,又何來一雙之說?”
“冬兒明白了。” 冬兒執起茶壺替他倒滿。
“多謝。” 常玉笑道。
冬兒抬頭看了他一眼,頓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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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不再早出晚歸,而是和自家娘子一直守著這畝草藥地。只不過這大冬天的下了種子是不是不對啊...
“我說,咱們冬天栽種不大對呀。” 金桃郁悶道。
“我也覺著不大對,罷了罷了,只是先試驗,就種種看吧。” 宋良笑著捏捏她的手。
“快過年了,娘子,岳父岳母就快出獄了。”
“真的?” 金桃大喜。
“真的,外婆來信說過了。”
金桃鼻頭一酸,緊緊抱住宋良,“謝謝你宋良,我還以為嫁給你我這輩子就完了呢。想不到到頭來是你給了我一切,救了我爹娘。”
“娘子乖,別總哭鼻子。宋良并沒有做什么,就算有也是作為女婿該做的。”
宋良親親她的手,抱地愈發緊了。
看著自己試驗的這畝藥田,金桃以為小日子應該一直這樣了...但前路風雨難測,孰知未來如何呢?